今日是中元节,因答应庭焱君晚上要去保护顾北辰,她提前在水果APP个人主页上挂了晚上不直播的请假条。
请假条刚挂出去,便陆续有网友在下头留言问她为何不播,她并没有回复,开始着手准备晚上要用的法器。
顾北辰为何会被百鬼啃食,她并没有打破沙锅去问,若是能说,庭焱君那一晚便直言相告了,再者她曾经看过顾被辰的面相,根本算不出来,可见这人大有来头,知道太多,并非好事。
驱邪避鬼的法器多位桃木剑、符咒和黑狗血,若是平日,对付一两个恶鬼,这些法器绰绰有余,但今晚鬼门打开,这些远远不够,于是一大早她便御剑来到白云观,打算问观里借几样法器。
姜早自小被人遗弃在白云观外,白云观观主静风道长只看了姜早便说她和道观有缘,将她留在了观里。
姜早小时候特别不好带,时常哭闹,起初观中人以为她离开父母没有安全感,静风道长却直言她乃天生阴阳眼,因见鬼恐惧而哭,便砍了观里一株千年老桃树,用树芯做了一把桃木剑挂在她睡觉的房间,又用树芯边角雕刻了一只小巧的桃木貔貅,用红绳挂在她的脖子上,自此,便很少听见她哭了。
长大一些,姜早从静风道长那儿得知自己生了双阴阳眼,因害怕央求静风道长教她驱鬼的术法,静风本就有意收她为徒,便爽快答应了,后来更是考进了白云观道教学院。
说起来这白云观就相当于姜早的家,观里的弟子相当于她的家人,按说她回来,该多住几日,和静风道长以及观里的弟子叙叙旧,可今晚还有事儿,必须早些赶回去准备,故而姜早偷偷摸摸落在师父静风道长的院子里,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静风道长的院子在白云观的东南角,周围有一片银杏林,秋季叶子黄后,成片金灿,煞是好看,引来各地游人观光旅游。
姜早小时候最喜欢这片银杏树林,每年九十月份银杏成熟时,都会跟师兄弟们过来采集银杏果,师兄拿着竹竿敲打枝条,她在下头捡。
此时不过八月银杏还没成熟,况且即便成熟,她也没时间采集,故而落在静风道长的小院后,她只是朝着那片银杏林子望了一眼。
“来了还不赶紧进来?”屋内传出静风道长浑厚有力的声音。
这个点按说师父应在静室或是前头的大雄宝殿,怎么还在屋里,姜早大喜,几步上前拉开了门:“师父,您是在等徒弟?”
“今个儿一早,喜鹊便在我屋檐下渣渣叫,我便只有喜事,”静风道长盘膝坐在罗汉床上,慈爱地看着姜早,“掐指一算,原来是我那好徒儿要来。”
“所以师父您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姜早为静风泡了杯茶敬上。
“我若不等着,你岂不是要扑个空?”静风道长接过茶并不喝,放在身边的炕几上,“说吧,偷偷摸摸回来所为何事?”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徒儿?”姜早崛起小嘴,上前坐在罗汉床下的脚踏上,一只胳膊搭在罗汉床上,另一只手像小时候一样抓住静风道长垂落在罗汉床边的一截道袍下摆。
“那为师说的对是不对?”静风道长笑呵呵问。
“对,对,”姜早顺着他道,“师父您哪有不对的时候,那师父您一定也知道我今日来,所谓何事?”
“这为师倒是没有算出来,不过为师猜测,”静风道长捋须沉吟片刻,道,“定然和今日这中元节脱不了干系。”
“不愧是我师父,”姜早朝静风道长竖起大拇指,恭维道,“没啥能瞒得过您的法眼,那您是答应我了?”
“答应你?”静风道长错愕,“为师答应你何事了?”
“您老不是猜到了吗?”姜早压低了声音,朝前凑了凑,道“那个三清铃,甘露碗,法印和令牌借我用一晚。”
“什么?”静风道长大惊,那些可都是白云观的镇观之宝,别说借出去,就是进来观中想要远远看上一眼也是不能够的。
“哎呀,师父,您干吗大惊小怪的,您不是都算出来了吗?”姜早没来之前就猜到,若是静风道长听说他要借那些宝贝,定然会惊掉下巴。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静风道长面色凝重,显然意识到这个徒弟并非说说而已,是真想借。
“我知道,这四件法器是咱们白云观的宝贝,轻易不视于人,但我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姜早朝门窗处看了一眼,确定外头没人,这才道出实情,“是庭鬼差拜托我今晚保护一人。”
“这样啊。”静风道长脑子风车似的飞速旋转,能让鬼差大人亲自拜托保护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鬼差大人庭焱君静风道长还是知道的,说起来当初之所以知道姜早阴阳眼,便是这位鬼差大人亲自告知的,姜早从小到大,这位鬼差大人可没少操心,但却从不肯让她知道,直到三年前才头一次在姜早面前露面。
姜早见静风道长语气有所松动,继续游说:“而且啊,他让我保护的那个人,大有来历,那面相我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师父,你说神奇不神奇。”
她说话间已经从手机上百度出顾北辰的照片,举着让静风道长看。
说起来静风道长看相算命的法力不及姜早,他这个徒弟,大约天生就是学道的奇才,年纪轻轻,道门五术便已是出神入化的境界,连他都自愧不如,故而此时他看着顾北辰的照片,也确实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静风道长暗暗心惊,姜早在整个道教界也是出了名的,她都看不出的面相,那不是天上的神仙,就是下头的妖魔,此事非同小可,他即便再舍不得镇观之宝,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妥协了。
“你在此等候,”静风道长下了罗汉床,“我去取法器。”
“好嘞,”姜早腾的站起来,将静风道长送出门,“师父小心脚下。”
将近一个小时,静风道长才回来,手里提这个黑色挎包,正面印着个八卦图,他将包递给姜早:“都在这里头了。”
姜早双手接过包,见静风道长不松手,不得不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师父放心,这些法器我怎么拿出去,就怎么给你拿回来,保证全乎全尾,完好无损。”
“好,师父相信你。”静风道长这才松开手。
“师父,”姜早双手抱着黑挎包,又道,“观里那条黑狗我也得带走。”
“这可不好办,”静风道长为难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畜生见天儿不着家,这个点儿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浪呢。”
“我有法子。”姜早取下双肩包打开,从里头拿出个保鲜袋打开,顿时香气扑鼻。
“卤牛肉!”静风道长目不转睛看着卤牛肉,吸了吸鼻子道,“是山下镇上礼记卤牛肉。”
白云观乃正一派,是可以吃荤腥的,这礼记卤牛肉在当地极有名气,观里上下就没有不爱吃的,姜早还在道观住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吃上三四次,观里那条养了不少年的黑狗也及好这口。
静风道长吞咽了口水:“你带这好东西喂狗?”
“哪能呢,”姜早心知若是肯定回答,静风道长估计能把借给她的法器再全部要回去,“这是我专门给您买的,不过是物尽其用,等我引来老黑,大不了您分它一块打打牙祭。”
静风道长怎么听这话都觉着别扭,可美食当前,那香味儿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他也懒得琢磨,不时瞥一眼门口,抱怨黑狗还不赶紧来。
十分钟后,便见一道黑影从门外搜一下窜了进来,姜早一把抱住,却被老黑直接扑倒在地,也亏了姜早眼疾手快,否则只怕桌上那些卤牛肉就没静风道长的份儿喽。
老黑是姜早从小养到大的黑狗,和她极亲,原本被香味引诱来,瞧见姜早立刻伸出舌头舔她。
姜早虽然很喜欢老黑,可并不代表她喜欢被狗舔脸,于是双手抓着老黑的两条前腿根,拼命把它往远处推,冲着已经开吃的静风道长叫道:“师父,你倒是给老黑喂一块啊。”
静风道长这才后知后觉的挑拣了一块最薄的扔到老黑鼻子上。
这谁受得了,老黑立刻去捡牛肉,姜早赶紧站起来,老黑舌头卷起地上的卤牛肉,压根没尝到味道,转头冲着静风道长狂吠,还不是呲牙。
静风道长压根不搭理它,姜早看不过眼,又从静风道长筷子下抢了两块牛肉扔给老黑。
老黑吃完意犹未尽,姜早躬身抚摸着它的脑袋:“老黑,走,你跟我下山,晚上帮我办点事,事成之后我给你买一大包卤牛肉。”
老黑竟然像是听懂了似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咬住姜早的裤脚往外拉扯。
“师父,我走了啊。”姜早回头跟静风道长告别,“老黑我也带走了啊。”
“走吧走吧,都走吧。”静风道长压根没抬头,只摆了摆手打发姜早。
姜早早已习惯静风道长视美食如命的脾性,也不在意,带着老黑来到院子里,让老黑钻进双肩包里,只露出狗头后背好,这才御剑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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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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