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漫天给落十一服下了疗伤的丹药，然后盘坐在落十一身后，运行大元修补术，给已经昏厥过去的落十一修复严峻的内伤，朔风在一旁按照霓漫天所说的药方给落十一配药。

终于在半炷香的功夫后，霓漫天缓缓收功，落十一才幽幽转醒，正想活动却被霓漫天制止了。

“你外伤也很严重，先别动，让朔风帮你上药。”

落十一只得点点头，“辛苦你了霓师妹，你为东方彧卿治疗已经消耗很多元气，现在又要替我疗伤。”

“说啥呢，我们师兄妹一场，认识这么久，还这么客气？”霓漫天潇洒地摆摆手，落十一可是她的小弟呢，她不护着谁护着。

因为上药需要褪衣，所以霓漫天便退出了房间，顺带掩上了房门，只余朔风在房间里给落十一上药。

“麻烦你了朔风师弟。”

落十一待人接物一向温和有礼，十分周到，而且教导了这么久的新进弟子，十分地照顾他们，朔风自然十分地敬重他，手上上药的动作很细致小心。

“落师兄言重了，应该的。”

落十一看着朔风，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他不是没听到这几日霓漫天和朔风的传闻，一开始听到这个传闻，他满心的诧异和不敢置信，并且不受控制地第一次用了重语气呵斥了在休息时间讨论的师弟师妹。

“你们怎能乱传谣言，万一是假的呢……”

然后他便失魂落魄似的回到了贪婪殿，褪去鞋袜，上面暗红色的绝情池水伤疤便赫然出现在眼前，关于霓漫天所有星星点点的回忆如洪水般铺天盖地，瞬间冲垮了他心里那一道平时严防死守，不敢触碰的的堤坝。

“落十一不应该是长着香肠嘴，眯缝眼的傻里傻气的吊丝一枚吗，你长得这么帅，实在没有必要冒充这个人啊，用这个名字啊！”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惊叹，怎会有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绝代风华的艳丽相貌，而且她说起话来妙语连珠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别出心裁地赞美他人英俊的说法。

“你来长留拜师居然没有自己的一把剑！，I服了you。”

她曾经用虫子捉弄于他，虽是爱玩闹的跳脱性子，但却不失一副古道热肠，嘴硬心软，虽然嘴上十分嫌弃，但总在别人和他需要的时候，拉你一把……

“那当然，我可是你老大，要保护小弟的嘛。”

那时他听见她说她要保护他，不由得哑然失笑，明明他是师兄她是师妹，怎么就要她保护他了，不过看她总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也就由着她，不好扫了她的兴致了。

“反正你就说你是我的人，来找我的，他不会拦你的。”

在医药阁门口，听见这一番话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惊讶，但随即心中荡漾起了一种细细的窃喜和甜蜜，尽管，他知道她只是无心之语，她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一个可以谈笑风生的师兄……

“我，要，堂，堂，正，正，赢，你！”

那时候的她，青丝飘扬，褪去稚气的目光灿若星辰，满满都是要证明自己的坚毅和傲气，在战场的洗礼下从一名活泼的女孩蜕变为一名坚强的少女，狂跳的心脏告诉他，他已经无法按耐住那种不该有的情感了……

“一副皮囊而已嘛，虽说我确实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但还是会有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人呀，你不就是咯……”

他那时在想，她这么灵动、这么潇洒，这么欢乐，怎么可能会不惹人动心，他又怎么可能真的风雨不动安如山呢，只是，他从来都不敢表露半分罢了……

落十一不由得苦笑，什么堤坝，一直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从来都是他在溃不成军，这些棱角分明的回忆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一直都藏在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一不小心便磨得心头钝痛……

朔风看着落十一动动嘴巴想说话，但明显有顾虑的样子，只得开口，“十一师兄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你和霓师妹，在一起了吗……“

朔风的动作顿了顿，想起了霓漫天，一向波澜不惊的面上难得露出一丝柔和微笑，“是我对她一见钟情……”

“是吗，一见钟情……”

落十一喃喃自语，黯然神伤，他又何尝没有注意到她对朔风的与众不同呢，她一开始似乎是总是何朔风斗嘴，但暗地里却十分看重他，给他针对性训练，仙剑大会上明明自己忙得脱不开身，却还要找人询问朔风的情况，仙剑大会上她看到朔风落入下风时强忍着愤怒和不平……

尽管早就猜到了结果，此时不过是再求一个完完全全的尘埃落定罢了，落十一的眸光暗淡了下来，仿佛有些东西永远失去了光华，但掩饰得很好。

“朔风师弟，那请你一定要好好护好她……”落十一一道深沉的力道压在了朔风的肩上，郑重地托付他。

朔风看着落十一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朔风自然明白，不用别人提醒，他都会这样做的，然后点点头，“我会的，倾尽所有，我都会护她周全……”

落十一释然的笑笑，这样也好，他从来就没有奢求过要站在她身侧，只要她平安喜乐便好。

从来都不属于他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忐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