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我非常了解啊。”岑念阴森森地看着器灵,“既然你这么了解我,怎么会认为我会允许一个随时可以知道我想什么,读取我的记忆的东西存在在这个世界呢?”
“我愿意和你立下契约,立下之后我就不能读取你的思想和记忆了!”器灵快被这油盐不进的人逼疯了,什么人才能对着修真界中传说级别的仙器无动于衷啊,“我也不是故意想害你的,我在此地已经数十万年了,你的记忆太有趣了,我没想过害你,只想让你留下来陪我。”
“想养宠物?”岑念嘴脸勾起不屑的弧度。器灵没想着要她性命这点她倒不怀疑,但有没有其他目的却不得而知,就算真如他所说只是想留下一个人陪他,也足够让她不快了。
器灵崩溃了:“朋友!朋友!是朋友!”
见岑念仍然没有动摇,器灵终于顾不得其他,目光落在大摇大摆趴在岑念头上的黄色电耗子身上,悄悄幻化了一只一样的皮卡丘出来,操控着那只皮卡丘就往岑念头上扑。
岑念这只皮卡丘是辛夷专门找人培育的礼物,整个修真界只有这么一只,换句话说,它从来没有见过同类,此时见了同类,立刻兴奋地“皮卡皮卡”迎上去,两只皮卡丘一起落在地上,玩起了追尾巴挠肚皮的游戏。
岑念看着从未有过这么开心的皮卡丘,表情终于柔和下来,看向器灵的眼神也少了两分杀气:“我不需要朋友,但是你若愿让我打上神魂烙印我便留你一命。”
神魂烙印在如今的修真界几乎已经没有人会用了,与普通的契约不同,被打上神魂烙印的生物从身体到神识都完全臣服于神魂烙印的主人,神魂烙印的主人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抹去从属的神识。
在上古时期算是普遍的神魂烙印在如今的修真界已经是被称为“狠毒”的存在,即使对灵宠也很少有修士会用上这样的契约,事实上,现在的修真界已经很少有修士会使用神魂烙印了。
器灵愣了一下,点头应下。他如此反应倒让岑念觉得稀奇起来,被打上神魂烙印的生物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很多灵兽宁愿拼死一搏甚至自爆内丹也不愿意被打上神魂烙印,这器灵应得这样爽快,实在出乎意料。
器灵看出岑念的诧异,没有解释,只默默地开放了识海,用行动表示诚意。
成功地给器灵打上神魂烙印,岑念先在器灵识海里扫了一遍,看完之后几乎要气笑了:“你连他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敢来骗我?”
器灵讪讪地笑:“反正你也记得不清楚,我就按你对军需部长官的刻板印象变幻了,苍白消瘦穿衣审美极度可怕,这不是真的唬住你了吗?”
岑念冷笑一声,到底没怎么追究了,只问道:“已经过去多久了?你的本体在何处?”
器灵一边回答一边来回地打量岑念和琴瑜卿,回答完问题,见岑念立刻就要去找自己本体,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你是不是该先处理眼前的问题?”说着指了指琴瑜卿。
岑念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拖油瓶,看到他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彻底暴露了。
轻飘飘地看了器灵一眼,岑念转向了琴瑜卿:“今日之事还望琴家主能帮我保密。”
琴瑜卿望进她眼底,痴痴的样子倒是带出了几分可怜巴巴的感觉:“你一直瞒着我。”
他是以商立本的琴家家主,说起圆滑知进退懂分寸整个修真界怕是都无人能出其右,但此刻牵扯到心上人,居然也失了分寸。
岑念皱眉,这就是为什么她最讨厌这种事了,这些人一厢情愿的付出感情,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在这些人心里,在旁观者眼中却总好像是做了无比过分的事。
“我瞒着所有人。”言下之意自己并没有对他特殊,既没有刻意对他一人隐瞒,也没有向他透露,他与这修真界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琴瑜卿当然听得懂岑念的意思,一时黯然,眼中的光又暗了几分:“我也没认出你来,那日佛子出面帮你证明身份,当是认出了你吧。”
岑念不置可否,她心情本来就不太好,本来就讨厌这种烂摊子,现在更没有耐心和琴瑜卿掰扯,干脆简单粗暴把事情说清楚:“琴家主认不出我才是正常,你所知的是一行大尊,而我现在是岑念,某种程度上,前者只是为了达成我的目的表现出来的假象,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假象?”琴瑜卿苦笑,喃喃重复岑念的话,“原来都是假象吗?”
岑念把头顶上呼呼大睡的皮卡丘抱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给它顺毛,感觉自己的心情被毛绒绒治愈了许多,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此番游历,听到了各种关于我的传闻,其荒谬程度能使人笑掉大牙,其中便有说琴家的家主与千弦阁阁主皆对我有爱慕之心,因此舅甥决裂,琴阁主叛出琴家创立了千弦阁,从此与琴家主王不见王。”
“你觉得那些只是荒谬逸闻吗?”琴瑜卿低声道。
岑念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说是逸闻未免太过于美化了吧,据辛夷所说,你们舅甥早有不和,决裂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其中龌龊难以向外人言说,干脆便借了我的名头,让我背了这个锅。你们成了痴情人,我却成了让好好的一家人反目成仇的那个罪魁祸首,对你们来说是逸闻,对我来说,琴家主觉得能算是逸闻吗?”
“对不起……”琴瑜卿嗫嚅着,想要辩驳解释两句,却发现实在是无可辩驳,不论他们真心如何,岑念说的半点没有错。
岑念看着他这个样子,嗤笑道:“你们想的是,我这样的传闻多了去了,添一个也无伤大雅,反正这修真界中没人能拿我怎样,我是毫无损失,你们也不必心怀愧疚,对吧。”
“其实你们想的没错,这样的传闻我虽然不喜,但是也确实不痛不痒,不能影响我分毫。”岑念说到一半,话锋一转,“但是我真的非常厌恶被你们拿那种看薄情负心人的眼神看着,不喜欢你们自我感动把我衬托成冷酷无情恶人。”
琴瑜卿不可置信地看向岑念,一副受伤颇深的样子,甚至受不了地倒退了两步:“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
岑念垂眸看着怀中的明黄色毛绒绒,所有情绪都消散,只剩下一片古井无波:“如今幻境已破,你我就在此分开吧。”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冷酷无情的恶人,不觉得你是薄情负心人,我从来没想过让你不开心。”琴瑜卿伸手想要去拉岑念,犹豫之下终究还是收回了手,只急急地为自己辩解,“我是真心感激你,也是真心爱慕你。”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岑念颔首示意器灵带路,再不看琴瑜卿一眼,保密之类的事也再没有提。
从灵墟出去她就会换个身份,他就算说出去也没用,最多是昆仑和天一门之间梁子结得更大,不过二者早就是势同水火,相比之下,一行大尊归来的消息带来的好处比让昆仑的恨又深一分带来的负面影响要多得多。
她不再搭理琴瑜卿,对方却主动追了上来:“方才这器灵所幻化之人便是你喜欢的人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岑念瞥了他一眼,“是喜欢,但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喜欢,无关情爱。”
琴瑜卿看着她的脸色,终究还是停下来没有继续跟上去。岑念甩了这个大型拖油瓶,行动力爆棚,在器灵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他被封印在此处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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