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回到天一门时她生辰庆典已经准备到大半,宾客几乎都已经在天一门安顿住下,砺漠和青璇更不用说,是和岑念在昆仑分开就直接到了天一门帮忙操办相关事宜。
说起来这场庆典里最事不关己的还是岑念这个主角。一是她不爱这种场合,二是对于“三千岁生辰庆典”这种东西她一时间还很难找到代入感。
于是她这个主角在外游荡了很长时间,临近庆典才回天一门,在天一门的时候每天也是无所事事招猫逗狗,要么就研究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么就抱着皮卡丘往深山里跑,再或者就是让燕返塑造幻境在幻境里浪,总之一不见客二不做事,游手好闲说的就是她。
虽然准备期一直做甩手掌柜,但是庆典当天岑念还是早早就到了现场,乖乖地坐在高台主位上接收礼物,招待宾客,完美地扮演工具人角色。
送礼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早早就排好了,参加庆典的宾客们按照顺序一一送上礼物。等到宾客们送完,按照安排便该是压轴的砺漠青璇与辛夷了。
青璇已经起身,动作却被突如其来的通报声打断:“娴梓仙子到。”伴着声音出现在岑念视线中的是一个婀娜的身影,薄裙轻纱,行若扶柳,娇媚可人,岑念却莫名觉得违和又熟悉。
修真界美人无数,娇媚型的岑念也见过不少,但是没有一个给她眼前这位“娴梓仙子”的感觉。
除了气质,这位仙子从出现就处处都透着格格不入。
通报的人是她自己带的,看起来是仆从,但是修真界从来就没有这么通报的。“仙子”这个称谓也是修真界没有的。修士结婴之后会有道号,可称真人,结婴之前则都是以本名相称,少数例外是如岑念这种因为实力和声望有独有的尊称。
然而就算是独有尊称,“仙子”也是岑念头一次听到,并且她游历以来听遍修真界各种八卦传奇,绝对是合格的吃瓜小能手,却从来也没听过这位仙子的名字。
微微挑眉,岑念看着别别扭扭福身行礼的娴梓,终于恍然大悟这奇怪的违和感和熟悉从何而来了,这样行礼的岑念在修真界没见过,倒是前世在电视里见过,是古代的小姐嫔妃们的礼数。通报、仙子这些,也都是她前世的世界那一套。看来这位十有**也是她“老乡”了。
前有九曜后有娴梓,老乡何其多啊。岑念如此暗自吐槽了一句,而娴梓已经献上了礼物,不同于其他人送的法器珍宝,娴梓送了一套……彩妆。
娴梓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她的礼物,从眼影到口红,从高光到粉底,这一套推销修真界也没有,至少今天的场合没有。前面的宾客送上礼物都是简单地说个名字,一是宾客众多,没有时间给他们;二是面子问题,送礼越珍贵,越是无需多言,只需说个名字大家就都知道送礼人多么用心,礼物多么珍贵。
比如佛子代表佛门送的就是一盆简单的莲花,但是识货的人便看得出那是生长于忘川之中的忘川睡莲,传说中每一片花瓣都蕴含一个小世界的珍奇。而对于这盆忘川睡莲的介绍,也只有简单的“睡莲一盆”四个字。
岑念听她叽叽喳喳听得头疼,而娴梓已经从介绍彩妆进展到了向岑念提出化妆意见了:“您五官立体,但是还是不够柔美……”
她话说到一半,岑念还没阻止,砺漠已经刷的起身厉声呵斥:“闭嘴!”娴梓一下子楞在原地,诧异中带着委屈,怔怔地看着砺漠,眼中含泪。
眼看着砺漠就要说出更过分的话,岑念是真怕这位仙子在庆典上哭出来,那这次庆典怕是要成为笑话了。
“好了,礼物我收下了,娴梓仙子还是找个位置入座吧。”为了这场无数人呕心沥血的庆典不要变成笑话,也为了自己失踪百余年后第一次亮相能达到该有的震慑有心人效果,岑念选择了出声干预。
她说完,立刻就有天一门的弟子走到娴梓身边要接收她的礼物……失败了。
这位仙子看向岑念,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您不亲自看一看试一试吗?就这样让下人收了,放到库房落灰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被无视之后又被称作是“下人”的天一门弟子僵在原处,岑念真想打开这位仙子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她是真的就这个性子还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来闹场。
“这是我天一门的弟子,不是下人,我希望你向她道歉。”岑念收敛了笑意,声音中的温和也尽数散去,甚至定向地对着娴梓施加了威压。
威压之下,这位仙子也不得不屈服,再不说什么礼貌真心,转而向那女弟子道歉,只是委屈巴巴,不情不愿的样子却让那女弟子更加不舒服了。
至于她指责岑念没有礼貌这件事,岑念与她身份悬殊过于大了,真要追究未免有失风度显得欺负人,岑念自己也有种“和弱智计较的话自己也会变弱智”的认知,是以直接无视。
但是岑念能无视,在场有的是不能无视的人。当下就有人嗤笑道:“这位仙子,你这彩妆到底是什么珍奇做的,佛子送了忘川睡莲,千弦阁送了一对凤凰,琴家主送了幽冥火,这些礼物也是天一门弟子代为收下,至于后续大尊如何处理,既然是给大尊的礼物,自然她愿意如何便如何。你的礼物是比这些还珍贵吗?还非得要大尊现场亲自收下,还要试一试?”
“彩妆?哪个修为稍微过得去点点修士会用这种外物来装扮自己?是买不起驻颜丹焕颜丹这些丹药还是基本的幻形术都学不会?”
“这位仙子,你是从凡俗界来的?我且劝你一句,既然成了修士,到了修真界,就莫要把你凡俗界那一套拿到修真界来。”
有一就有二,第一个人出头,很快就有其他人跟上,你一句我一句,有大能端着前辈高人的架子以说教的口气指责,也有些小辈口齿伶俐指桑骂槐或是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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