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

气氛诡异又尴尬，虞又青开口后，那个女生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邹瓷，很快默默走开了。

这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虞又青平静下来，开口问：“姐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什么叫这种地方？不就是个酒吧。

邹瓷双手环胸，冷笑：“你不是也在，我为什么不能来？”

洗手间内一片安静，虞又青抿唇不语，一双冷艳的眸直直看着她。

邹瓷被她看得莫名不自在起来，咽下喉咙：“难道不是吗？”

虞又青勾了勾唇：“是。”

“……”

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似的。

最头疼跟心眼子多的人说话了。

邹瓷扯了下唇角，想直接走人，但多少还是在意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生，忍不住问：“刚才的女生，你们一起的？”

虞又青眼底异色一闪而过：“和她不熟。”

不熟还牵手？

想到虞又青跟和她很像的女生牵手的画面，邹瓷就感到一股子怪异，具体说不清哪里怪。但仔细一想……虞又青为什么要找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当朋友？

只是巧合吗？

“她是这里酒吧的工作人员，你别误会。”虞又青朝她走近一步，闻到一些酒精和混乱的香水味，不着痕迹蹙了下眉：“你跟朋友一起来的？”

“谁误会了？我只是……”自动忽略她的后半句话，邹瓷对上虞又青逼近的目光，嘴边话又咽了下去。

她没必要对虞又青的事问那么清楚，反正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喂喂，宝贝你还要多久，我们快散场了哦。”

方钱钱忽然打来电话，在里面催促她回去。

邹瓷手机贴在耳边应了声，抬头看了虞又青一眼，边说边往外走：“好，我这就回去。”

虞又青微张着唇，似乎还有话想说，邹瓷已经错开她，走出洗手间。

她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邹瓷走远的背影，浓密的睫毛垂下，投下一层隐晦不明的暗影。

宝贝？

*

“算了，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电话那头方钱又改了口。

邹瓷刚走出洗手间，对方钱钱的变脸速度很是无语：“你就这么用完就扔？”

“什么呀，这是我的工作，现在需要送单主回学校。不过你要不着急回去，帮我分担一下当然更好呀，大家都很喜欢你。”

“那还是算了。”邹瓷一口回绝：“我自己回去就好。”

方钱钱：“……呵。”

“钱的事？”

方钱钱啧道：“哎呀放心吧，回去就转给你！”

邹瓷这才心满意足挂掉电话。

现在十点多点，她上次加完班，坐一个小时通勤地铁回到家也是这个时间。

回头一定要仔细问问方钱钱，她这到底是什么赚米的野路子。

酒吧这时热闹起来，音乐也换了快节奏，环境偏暗，人很多，邹瓷低着头往出口走，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对方转过身，也是个女生，微卷的长发，五官虽然看不太清，单是气质已经很漂亮了。

漂亮女生抬头看向邹瓷，没说话，站在原地也没动，半晌没有让开的意思。

“呃……”邹瓷怔了下，对女生的反应感到奇怪。

僵持几秒，她只好扭头，主动从女生旁边绕过去。

“亲爱的，接个吻吧。”

从旁经过时，女生忽然和旁边的人开了口，说的还是让人忍不住会留意的话。

邹瓷下意识回头，就见她和身边的另一个女生……接起吻来。

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又看第二眼，另一个女生虽然头发短了点，但看身形确实是女生没错。

邹瓷也不是清朝棺材板里的老僵尸，但现实亲眼看到两个女生接吻还是第一次，而且周围人很多……

她偏头看向四周，进来之后一直没仔细打量，现在一观察，让她脸色变得更微妙了。

这种气氛暧昧的地方，接个吻什么的也正常。

可，为什么好像都是成双入对的女生在kiss？

准确说，这家酒吧的顾客似乎也都是女生。

难怪她一进来就觉得不一样，难道……

她慌慌张张走出酒吧，低头就给方钱钱发消息。

【邹瓷：你带我来的是个什么酒吧？】

那边隔了会儿才回。

【方钱钱：LES吧呀，怎么了？】

“……”

邹瓷仿佛被定穴般站在墙边。

难怪刚刚虞又青问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该死，她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可是不对呀，虞又青自己不也来这里，难道和她一样是陪朋友？

【方钱钱：怎么没声了？你可别误会哈，只是因为这边酒吧更好玩一些。】

【邹瓷：是么。】

【方钱钱：当然啊，你是直的你怕啥，里面又不是没直女。】

【邹瓷：……】

【方钱钱：你该不会怀疑我是弯的吧？不过就算我是，你恐同呀？】

对方连珠炮似的，邹瓷蹲在墙角，没好气敲着字。

【邹瓷：我看着像那种刻板的人？】

【方钱钱：不像，你看着像根塑料棍，能掰断都掰不弯的那种。】

【邹瓷：？这什么破比喻。】

【方钱钱：不过你跟男的谈恋爱也看着怪别扭。】

【邹瓷：所以我注孤生是吗？】

【方钱钱：你不本来就想跟钱过一辈子。】

“……”

腿都蹲麻了，懒得跟方钱钱扯这些没营养的东西，邹瓷站起来揉揉腿，叫了辆车回家。

不过方钱钱说直女来这里玩很正常，她这么说，邹瓷就把刚刚撞见虞又青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唯一在意的是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生。

虞又青说她是……酒吧工作人员？

酒吧里。

刚刚当着邹瓷面接吻的女生走向角落，笑着在虞又青身边坐下。

“点这么多？那女生今晚赚不少吧。”

看着桌上一堆花花绿绿的酒，周颜打趣道：“看来你对今晚这个挺满意，怎么样，我就说她长得和你那木头姐姐很像？”

虞又青低调地坐在角落，垂着眼眸正在思考什么，闻声扬起下巴，目光浅淡扫了周颜一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还是比不上正主啊？”周颜随手端起一杯酒，润润嗓子说：“挺意外的，你猜我刚才遇到谁了？没想到，你那木头姐姐竟然会来这种酒吧玩。”

虞又青指尖一顿，面色没有太大起伏。

“你都不惊讶吗？”周颜弯起眼睛笑着说：“我试探了一下，她似乎还不知道这里是les吧，那惊讶的小表情实在太可爱了，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虞又青蹙眉，冷声说：“你接触她了？”

见虞又青不太开心，周颜立马止住笑，坐直身子：“没有啦，我们都没交流，我就只是隔空提示她这里是什么地方而已。”

“……是吗。”虞又青撇开脸，神色落寞。

其实她很清楚，关于邹瓷的性取向她明明已经试探过很多次，几乎看不到希望。

虞又青闷口喝酒，周颜谗言观色，明显察觉她去趟洗手间后，情绪就变了许多。

虞又青是什么样的人呢？漂亮又多金，身材无可挑剔，性格还平易近人，完美的几乎没有缺点，不只是异性，在女生中也很受欢迎。

或者说，异性喜欢她也没用，因为虞又青弯的不能再弯，只喜欢女人。

可惜邹瓷偏偏是个比旗杆都直的直女，甚至还对她表现出厌恶。

现在这个郁郁寡欢的样子，肯定又是被邹瓷影响了。

“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周颜思忖着，看着她小心开口：“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虞又青垂眸：“暂时还没想好。”

周颜轻叹：“要不换个对象，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毕竟邹瓷看起来也太直了……”

虞又青放下酒杯，轻轻往后一靠，忽然道：“你家毛球现在还好吗？”

周颜微怔，提起自家爱犬满脸欣慰：“当然很好了，活泼健康，我还得谢谢你呢，它捡回来的时候那么凶，多亏你推荐的狗狗训练营。”

虞又青看向她：“现在很乖吗？”

周颜连忙点头：“可乖了！谁能想到现在的乖狗狗，刚捡回来时那么凶残，见人就咬的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调教小狗的。”

“那位训练师和我很熟悉，她经常和我分享驯养狗狗的心得，尤其是桀骜不驯的小狗。”

虞又青目光下沉，落在桌上的酒杯，轻轻启唇：“很少有小狗生性凶狠，只是因为外面的环境太恶劣，又经常饿肚子，习惯用锋利的犬牙和利爪来抢夺食物，保护自己，这是它的生存法则。”

周颜：“可我当时把它带回家就很爱护它了，为什么它还那么凶？”

虞又青摇头：“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尤其野性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屈从。所以在爱它之前，要先驯服，不然它永远不知道，你才是爱护它的主人。”

周颜眨眨眼：“那是怎么驯服的？”

“她说，要先给它戴上项圈，牢牢束缚在自己掌心，掌控它的自由，然后，在它饥肠辘辘的时候出现。

第一次你出现时，它依旧很凶，但至少会吃掉你带去的食物。第二次你出现时，它不仅会吃掉食物，还会摇尾巴。第三次，它已经允许你摸它了。直到它一看到你，体内就会分泌出快乐的激素。让小狗知道，只有你才能喂饱它，让它有舒适的生活。这样小狗自然会认定你是它的主人，成为你忠诚的小狗。”

周颜摸摸下巴，点头：“很有道理的样子。”

虞又青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其实人也一样。”

“嗯……啊？”

周颜点点头，又觉得哪儿不对，扭头惊讶地看向目光幽深的虞又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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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