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绿了河北平原，杜洛周的军队如滚雪球般壮大。

高欢站在新搭建的瞭望台上，俯瞰着绵延数里的营寨。短短三个月，这支起义军已经从最初的几千人发展到五万之众，控制了柔玄镇周边数百里的区域。

"六浑，将军召你议事。"段荣快步走来，他是高欢的老友，如今在军中担任校尉。

中军帐内，杜洛周正与几位心腹将领研究地图。见高欢进来，他招手示意："六浑，你来看看。朝廷派元渊率五万大军前来镇压，前锋已至桑干河。"

高欢凑近地图，手指沿着桑干河滑动："元渊用兵谨慎，必先扎营固守，待我军疲惫再出击。不如我们主动渡河，打他个措手不及。"

杜洛周沉吟片刻："你有把握？"

"末将愿率三千精锐为先锋。"高欢声音坚定。

次日黎明，高欢带领精心挑选的三千骑兵悄然渡河。这些士兵大多是原六镇戍卒，骑射功夫了得。他们趁着晨雾掩护，突袭了官军的前哨营地。

战斗在日出时分打响。高欢一马当先，长槊如龙，接连挑落三名敌将。他身后的骑兵呈楔形阵势突进，将官军阵型撕开一道口子。

"杀！"高欢的吼声在战场上回荡。他看准时机，率军直扑敌军中军大帐。元渊仓促应战，被高欢一箭射落头盔，险些丧命。

正午时分，杜洛周率领主力渡河增援。官军大败，元渊仅率数百亲兵突围逃走。此战缴获军械粮草无数，起义军声威大振。

庆功宴上，杜洛周举杯向高欢致意："今日大胜，六浑当居首功！"

高欢谦逊地低头："全赖将军威名与将士用命。"

然而夜深人静时，高欢与尉景、段荣、蔡俊等人在自己的营帐中密谈。

"杜公虽勇，却无远略。"高欢压低声音，"今日大胜后，他只知纵兵劫掠，不思进取。长此以往，必败无疑。"

尉景点头："六浑兄有何打算？"

高欢眼中精光闪烁："我等当早作准备。"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脚步声。高欢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而高声谈论起明日训练之事。

帐帘被掀开，杜洛周的亲信司马子如走了进来："高将军，这么晚还未休息？"

高欢神色自若："正与几位兄弟商议明日操练之事。司马参军有何贵干？"

司马子如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杜将军命我来取今日缴获的军械册。"

高欢起身从案几上取过竹简递给他："在此。"

司马子如接过竹简，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欢一眼，转身离去。

帐内众人沉默良久。段荣终于开口："他听到了多少？"

高欢摇头："不论听到多少，我们都要加快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