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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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舟前脚刚为了三皇子得罪了五皇子,后脚就搬出了三皇子府的消息瞬间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所有人都没猜出这主仆俩唱的是哪一出戏。

林宴舟在回林府的路上,被同为伴读的太子伴读齐深给拦住了去路。

林宴舟:“……”

重活一世,看着这些被云淮杀了的人在他面前晃,多少是有些瘆人的。

齐深看了眼林宴舟,又看了眼林宴舟的随从拿着的包袱,笑着问道:“林兄这是要去哪啊?”

林宴舟无心理会,侧开身子,绕路走了。

齐深又问:“你刚帮三皇子出气,然后立马被三皇子赶出来了,如今成为了京城笑话,何必呢。”

林宴舟停住脚步:“你说的没错,何必呢,既然三皇子那里没有出路,林某准备去太子府谋条生路。”

林宴舟话一出,齐深脸色一下就黑下来了。

谁都知道太子求贤若渴在林宴舟还没去三皇子府时,已经三请五请想要林宴舟去给他做伴读了。

齐深之所以能混到太子身边,还不是因为林宴舟拒绝了太子。

齐深:“那是以前,你因为三皇子得罪了五皇子,你以为现在太子还敢要你?”

林宴舟看着齐深就像在看弱智一样。

“齐兄,马上你就会和我成为难兄难弟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丧家之犬。”

齐深在林宴舟面前得意完就甩袖离开了。

林宴舟沉着眉头,没有再理会这些东西。

事情闹得很大,林宴舟刚回府,就被父亲林尚钦给叫到了书房。

“跪下!”

林宴舟端正跪着。

林尚钦怔了片刻,他这大儿子,有才能不假,皇上说得没错,不出差错,日后朝堂之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是他这个当爹的比外人可要了解他得多。

林宴舟就一根筋,驴脾气,总是会一条路走到黑,当初林宴舟想去三皇子那里时,林尚钦劝了好些天,最后还是没劝住。

林尚钦不想儿子前程尽毁,想要把林宴舟拉回正道。

可是林宴舟偏偏就认准了三皇子这一个主子,一认就是七年。

今天连着收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林宴舟把柳闵给打了,柳家那老头已经来过林府告状了。

一个是林宴舟被三皇子给赶出府了。

林尚钦这心情,上上下下几个来回了。

见林宴舟回来了,本想骂几句算了,反正林宴舟全身反骨,也不会听劝。

当看见林宴舟真就好好跪下的时候,林尚钦看着儿子脸上不似从前那个春风得意少年郎那般,有些痛心:“我当初就跟你说了,跟着三皇子没有前途,你就是不听劝。”

林宴舟低着头:“爹说的是。”

也说的不是。

不是跟着三皇子没有前途,只是他没有前途而已。

三皇子日后可是黄袍加身,威风八面。

林尚钦:“你一身才华,良禽尚且知道择木而栖,你怎就没有一点上进心?”

“爹,我知道错了。”

林宴舟抬头看着林尚钦,上辈子爹为他操碎了心,最后重疾病逝的时候,他在江南给云淮争军功。

他不孝不义,撇开任何东西把云淮送上皇位,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怎么不令人心寒。

林尚钦将儿子脸上的挫败感看的清清楚楚,到底是没再忍心说重话,对林宴舟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的确该好好想想了。

明知道是条死路再往死路走,真的太愚蠢了。

可是他上辈子所有的念想都在一个人身上,现在那个念想没了,林宴舟一下就没了目标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下去吧。”

林宴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就听见他爹又说话了。

林尚钦:“过几日去是你娘的忌日,你娘留给你的那些地,你看着弄。”

他娘死之前怕林尚钦有了新的娇妻美妾就不要林宴舟这个嫡子了,便给林宴舟留了不少后路。

郊外的那几百亩地便是他娘留给他的。

“之后再说吧。”林宴舟实在没心情说这些。

林尚钦叹了口气:“伤口处理一下,好好休养几日。”

林宴舟回了房间,简单包扎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他打柳闵,拳拳到肉。

但是柳闵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肩膀。

林宴舟没有让人帮忙,自己简单换了纱布之后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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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舟,你以为你自己几斤几两?”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的狗,朕让你留在朕的身边与你而言已经是恩赐了。”

“朕爱的,是你弟弟林宴惜。”

林宴舟猛地惊醒,入目是无边的黑暗。

他喘着粗气,浑身发抖,抓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

林宴舟,你真是个废物。

林宴舟叫来随从林小俞,让林小俞点了灯,林小俞见着自家公子满头大汗吓了一跳:“公子这是怎么了?”

“无事,”林宴舟用颤抖的手倒了杯水喝,“备水。”

“是。”

林宴舟坐在房间许久才平息胸口的不甘。

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书便看了起来,这是一本抗洪救灾方面的书籍,林宴舟许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本书是什么时候放桌子上的。

电光火石间,林宴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按照这个时间线来算的话。

两年之后,江南水乡开始发洪水,江南水乡是大楚的粮仓,从发洪水开始,便颗粒无收。

其他地方,旱的旱涝的涝。

收成甚少。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楚内外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民不聊生。

地里种不出庄稼,手里有庄稼的富人们开始高价抛售。

大楚上下,饿殍遍野。

也是那个时候,他下江南平定叛乱。

林宴舟想到了他娘给他的那几百亩地,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正好可以连着京城中的一个隐患一起解决了。

趁着林小俞去给他弄水的空档,林宴舟拿着笔开始起草规划。

在林小俞回来之前,就已经初步敲定了。

林小俞给林宴舟准备好了水,见林宴舟放在桌子上的储粮几个字时,有些纳闷的问:“公子,为何要储粮?如今粮仓中的粮都快放不下了。”

“如今粮仓中的粮都快放不下了是因为大楚没有遇上天灾**。”

不然就那几个粮仓,着实不够看的。

林小俞挠了挠头,他家公子比他聪明多了,想的肯定也比他多。

他看不懂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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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林宴舟就拿着自己起草的规划去给林尚钦看。

“爹,给你看个东西。”

林尚钦上朝时心不顺,跟柳老头因为京城难民营里的难民争得面红耳赤的,下朝了看见自己大儿子不务正业的写了个劳什子储粮规划,一时之间脸一黑,给林宴舟撕了:“皇上是说你有才能,日后可以封侯拜相,但是你不走正路,再怎么有才能也无济于事!”

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了林宴舟和林小俞主仆俩站在原地。

林小俞偷偷瞥了眼林宴舟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家公子哪根筋搭错了。

好端端的就从三皇子府上搬出来了。

还弄了个什么储粮规划。

只要江南水乡在,大楚何愁没粮?

“小俞子,叫上马车,我去郊外看一看。”

林小俞跟不上林宴舟的脑子,在他还在想他家公子是不是吃错药了的时候,他家公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他去喊马车了。

林宴舟去郊外一去就是一天。

夕阳西下,吊着林府灯笼的马车,才踩着关城门的时候慢慢悠悠回了城。

林宴舟此时在京城公子哥眼里,就是一个重点监控人物。

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各世家公子消息几乎人手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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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出去了整整一天?”云淮坐在案桌前习字。

摇曳的灯光在他身边隐隐发亮。

来汇报的人几乎看不出他家主子什么脸色,但是光听他家主子的语气,就不太好。

“是的,林公子前面才刚刚回城。”

“干什么去了?”

探子摇了摇头,“我们都是熟面孔,林公子都认识我们,不太方便跟太近。”

与其说是林公子都认识他们,倒不如说他们都是林公子选进三皇子府的。

林公子还在的时候,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林公子在管着。

云淮扔了笔,任由墨汁在他写好的纸上蔓延开来,“今天都有谁去他府上了?”

“太子殿下身边的亲信去给林公子送信了。”

云淮阴沉的盯着他的书桌,这上面的东西和摆设都是林宴舟给弄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林宴舟是他人。

只不过现在有点不听话而已,这些人是怎么敢把心思动到他的人头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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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舟回府之后,府上的下人给了他一封信。

“太子殿下给的?”林宴舟看了眼信封,几乎是不用拆,他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

林小俞兴奋的看着林宴舟:“公子!太子殿下肯定是想要你进他的府上辅佐他!”

林宴舟没说话。

林小俞继续说:“当初老爷就想让你进太子府,现在好了,公子弃暗投明了!”

林宴舟把信交给了府上的下人:“找个机会,还回去。”

谁是暗,谁是明呢。

太子殿下云绥的下场跟五皇子云隐不相上下。

云淮这个人,心狠手辣,早些年被这些兄弟欺凌早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即使没有他辅佐云淮,这天下也注定是云淮的。

就云淮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林宴舟没必要跟着云绥一起去送死。

他前脚刚让人把信还回太子府,后脚林尚钦就把他叫进了书房。

他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林宴舟目光移了移,当看见他爹手边摆着的太子殿下的信时,一下心若明镜。

林尚钦十分生气:“林宴舟,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林宴舟自嘲的笑了笑:“爹早该知道,孩儿愚笨,不是聪明人。”

“太子殿下给你的信,为何不要?”

“要不起。”

“你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切勿妄自菲薄。”

林宴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我一无才,二无德,属实担不起辅佐储君的重任。”

“林宴舟!”

林宴舟还是那个林宴舟,冥顽不灵!

林宴舟:“爹,我心不在朝堂,爹就不要□□的心了。”

林宴舟说完之后,离开了书房。

一走出去林小俞就凑了过来。

林小俞低声说道:“太子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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