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去的时候还是很谨慎小心的,他即使再笨再单纯,也知道晚上潜入女子闺房是不妥的。
诗怡知道要练功,所以并未换上寝衣。见叶清扬进来,她随即关紧房门。白天的时候,诗怡已经多次叮嘱自己的丫鬟楚楚,没有紧急要紧的事情,夜里不要来打扰自己,她编谎话说自己近日睡眠不好,醒了就无法再入睡。
诗怡难为情道:“我们在哪练功呢?”
“还是在床上练吧,我们要练三个时辰,我坐在地上还好,只是你的身体吃不消。”说完,叶清扬走至床榻边坐下来,随之脱下薄底快靴。
诗怡先是走过去吹灭了蜡烛,她怕家人看见屋里亮着灯后闯进来。之后,她上了床,然后亲自把帐幔放下。
帐幔里只有微弱的月光射进来,清扬倒没有什么杂念,诗怡却觉得这样的氛围有些暧昧。诗怡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好在光线暗,清扬看不见。
清扬伸出手道:“练读心术武功,需要我们的手指交错相握在一起,然后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三个时辰内不能松开手,也不能移开视线。你记住了吗?”
诗怡点着头,她相信像叶清扬那么木讷的人,是不会说谎的。但诗怡仍然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功夫的练法怎么那么奇怪?
犹豫着,诗怡把手放到叶清扬的手里,感觉着对方的温度。诗怡体寒,一年中手脚多是冰凉的状态,今日她的手被叶清扬的手攥住,她感觉到叶清扬的手是那样温暖。
诗怡调侃道:“你这家伙的脸常年都像结了冰似的,怎么手却这么暖和呢?”
叶清扬严肃道:“你不要再说话了,凝神聚力,看着我的眼睛,我们要开始了。”
诗怡这才收起玩闹的心,认真起来。
虽然帐内光线昏暗,但诗怡还是能清楚看到叶清扬的脸,她还不曾这么近距离看过叶清扬。目光交汇之时,一向活波的林诗怡,还是不由得心跳加快,只是现在是练功,她无法逃避。而对面坐着的叶清扬却心静如水,毫无一丝杂念,他看诗怡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练此功者,除了手指交错相握,双眼相对,还需要一个内功高强的人用内力催动对方的心弦。叶清扬助力诗怡练功,自然是他将内力输入到诗怡的体内。
诗怡感觉到好像有一丝丝暖流从自己的手心传遍全身,心跳也越来越快,渐渐地,她觉得自己的手不那么凉了。
又过了一会儿,诗怡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着了火一般,浑身大汗淋漓,衣服全被汗浸透了。她想明日练功时要不要换件轻纱薄衫来穿,只是一男一女坐在床上练功已是逾矩,她不敢做得更加过分。
叶清扬也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只是他武功根基深厚,较诗怡更能忍受得住。
实际上,那本读心术的秘笈上有写:“练功时,热气不可滞于体内,需薄衣宽解,方能余热消散。”只是叶清扬一时忘记了书上曾记载着这句话。
时至寅时,今日修习的时间足了,叶清扬这才松开了诗怡的手。练功时长时间坐着不动,且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儿松懈下来,两人才觉得浑身酸痛,疲累至极。
叶清扬边穿鞋边叮嘱道:“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明日再来。”
叶清扬走后,诗怡躺下便睡着了,而且感觉还没睡多久,天就大亮了。
白天去族学上学,诗怡一直在打瞌睡。晚上吃完饭,诗怡立刻回屋中补觉。诗怡的丫鬟还纳闷今日小姐怎么会困倦至如此。其实诗怡也没睡多久,亥时初刻,清扬依旧准时去了诗怡的房间。
两人坐在床上后,叶清扬提醒道:“昨日你我练瞳水经,体内过热,再那样下去,轻则伤及五脏六腑,重则血管爆裂而死。以我的经验,今天不能再穿那么多衣服了,你只穿内衫就好。”
诗怡想了想别无他法,只好听取叶清扬的建议。诗怡柔声细语,“你先转过身去,我好宽衣。”
叶清扬很自觉,“我还是先下床去,你换好了衣服我再进来。”
“不必,你转过身去即可。”
叶清扬转过身去,背对着诗怡。
诗怡望了一眼叶清扬的背影,这才轻解衣扣,抽去腰间丝带。随之衣衫尽数褪去,冰肌玉肤尽露,她才套上黄纱内衫。整个换衣的过程中,清扬的背影纹丝未动,那一刻,诗怡心里对叶清扬生出一丝好感来。
诗怡轻声道:“你转过来吧,我换完了。”
叶清扬转过身来,诗怡温声道:“你也把外衣脱掉吧?”
清扬也不推辞,因为他知道练武不得法可不是闹着玩的。清扬没有那么多顾忌,索性露出上身。他也不太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事,自然也不会不好意思。
诗怡的眼神无处安放,毕竟从未有男子光着上身出现在自己面前。两人处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这个地方又是床榻,加之今日他们又穿得很少,诗怡的心弦较昨日更是不停地颤动。好在光线较暗,诗怡适应了一会儿,心才静了下来。
两人快速进入到练功的状态,精神也就没有了杂念。第二日,练功的流程熟悉些了,也就比昨日要顺利多了。这门功夫要练到九九八十一天,中间无论如何都不能中断。谁知两人练到七七四十九天时,那晚还是突发了状况。
两人正在练功,林家后院突然走水了。本来火势是不大的,可楚楚还是很紧张,就跑去敲诗怡的门了,“小姐,快醒醒,家里起火了。”
那时,正练功到关键时刻,诗怡不敢分心,连话也不敢多说,否则四十九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丫鬟以为诗怡睡得太熟,就推门冲了进来。她想若是火势控制不住,她们家小姐也好早点逃出去。
诗怡和清扬听见渐近的“咚咚咚”脚步声,心里异常紧张。诗怡不敢再练了,否则万一丫鬟拉开床帐,一切就都被丫鬟看见了。万般无奈之下,诗怡只好连忙终止练功,拉叶清扬藏在自己的被子里,而她自己也只露个头。
两人刚藏好,楚楚就拉开了帐幔,“小姐不好了,你快醒醒。”
诗怡假装刚刚醒来,“什么事啊?”
“家里走水了。”
“火势大吗?”
丫鬟如实道:“不算太大。”
“不算太大?那你慌张什么?我不起床,我好困。好了,你出去吧。”
丫鬟“哦”了一声,悻悻而去。
随着楚楚把门关上,屋里重新归于平静。
清扬这才从被子里面露出头来,诗怡心情低落,“我们一起的努力白费了。”
清扬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明天从头再来就是。”
“清扬,我喘不上来气,好难受。”丫鬟刚刚进来时,诗怡便觉得喘不上来气,这会儿更严重了。
叶清扬也有点慌了,“诗怡,你别吓我。”他在脑子快速想着解决之法。
这时,诗怡已经闭上眼睛,只有表情越来越痛苦。她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好像再过一秒,就会窒息而死一般。
叶清扬能想到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帮诗怡渡气。清扬怕晚一秒诗怡就有危险,于是吻了上去。那是清扬第一次吻女孩,那种柔滑温润的触感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虽然是在救人,叶清扬还是有种痴醉的感觉。
诗怡的气息逐渐平稳均匀,她徐徐睁开眼,人感觉舒服了许多,旋即察觉到了是清扬在吻自己,她试图推开清扬。
清扬不敢沉迷其中,更不敢贪恋这份甜蜜。可只要清扬的嘴离开诗怡的唇,诗怡就又会觉得气道异常难受,没办法她只能再度揽过叶清扬的脖颈。这次算是诗怡“主动”吻了清扬,她嘴里低声轻吟:“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这一次,两人深深“吻”在了一起。叶清扬从未经历过男欢女爱之事,忽然与如此绝代芳华的女孩有了亲密接触,即使愚钝如他,也在心中生出一丝似有似无的情愫。
诗怡被清扬压在身下,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纱衣,近似与清扬肌肤相亲一般。
清扬突然想起上次点住诗怡的穴位,曾触碰过诗怡身上的柔软酥香,一时又有些情不自禁,他的手再次探入诗怡的纱衣,顿时感觉体内热血翻涌,似饥似渴,如痴如醉。理智上,清扬知道这样做不对,可他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
诗怡此时浑身无力,根本无法阻止叶清扬的手“胡来”。
如果说上一次叶清扬违礼是为了捉虫子,那么这一次越矩,他分明有了**的渴望。叶清扬已到了青春萌动年龄,即使他不明白男女之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中生出爱的原始冲动,尽管当时叶清扬还弄不清这种冲动是什么。
诗怡神魂俱醉,不禁轻声呢喃,“叶清扬,别…别……”
林诗怡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叶清扬霎时清醒过来,并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床帐内的男女陷入沉默,这更平添了几分暧昧。
良久,清扬见诗怡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于是问道:“诗怡,你好些了吗?”
诗怡轻声“嗯”了一声,清扬的嘴才离开了诗怡的唇。
看着诗怡的眼神,清扬很紧张,连忙解释着:“刚刚情形紧急,我是为了救你才失礼了,请勿怪罪。书上说中断练习会功亏一篑,却没说会如此难受。我猜是突然中断练武,导致心脏的血气不足,才会有此不良反应的。”
“那你刚刚手不老实,也是为了救我?”没有了刚才的昏昏沉沉,也没有了刚才的意乱情迷,清醒后诗怡觉得叶清扬做的有点过分,她心里是很生气的。
叶清扬心有惭愧,好像无论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万分自责。
叶清扬本就拙嘴笨腮,遇到这种事情,心一乱,更不知该说什么,“对不起,是吾之过…我…我…我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了…控制不住一般……”
清扬的一句控制不住,也让诗怡思绪烦乱。刚刚清扬的手不老实,诗怡也分明感受到那种□□,承受不住的快乐感觉。她“理解”清扬的那种感受,好像当时自己也像着了魔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完全不能用理性思考。
可不管怎么样,清醒过来的诗怡还是觉得吃亏的是自己。看着叶清扬涨得满脸通红,却始终不会说句哄人的话,诗怡就更加生气。
两人都不说话,床帐里安静极了。
叶清扬在头脑里组织了语言好久,才想到一句话,“诗怡,我真的很抱歉。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你生不生气,我都想对你说,刚刚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我也知道很过分,可当时我就像着魔了一样。”
“我恐怕对你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到底那是什么,我也形容不出来。当时我很想吻你,当我吻上你的时候,我心里很开心,很欢喜。”
女孩总要比男孩早熟,诗怡听叶清扬那样说,便知他是想表达喜欢上了自己。诗怡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叶清扬对自己产生了感情,才让那个一向冷静沉着的叶清扬失了控。
知道了这个答案,林诗怡心乱极了,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更不知此时该跟叶清扬说些什么。林诗怡的千言无语化作一句话,“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哦。那你早点睡。”说完,叶清扬下了床。
见叶清扬没有再哄哄自己就不解风情地走了,诗怡就更加气了。可也不好开口把人留下,林诗怡想想就郁闷。
叶清扬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他满脑子都是林诗怡的样子。那些笑的、乐的、气的、恼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清扬自己都觉得奇怪,从前自己不是最烦那个丫头的吗?这些日子清扬与诗怡朝夕相处,感情也在两人心中萌芽,只是今晚的那个吻令量变到质变罢了。
叶清扬依然不懂爱情的模样,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在乎林诗怡,完全没了当初对她的厌烦。
林诗怡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反复想着叶清扬对自己“表白”的话,越想心就越烦。算起来,今晚已经是第二次与叶清扬有肌肤之亲了,虽然都事出有因,但诗怡心中再也无法把他当做平常人来看待了,而后更是情不自禁地对叶清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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