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微信，祝微林点开的是相册。

选择“相机”，也是映入眼帘的新奇。

“不多，而且手机是我毕业新换的，以前的照片也在老手机上。”

所以现在看到的大都是楚凌遇见后的他。

除了今晚拍了两张，就是些寥寥几张的风景，或者一顿饭，还有……

“这个，”祝微林将其点开，“冬天拍的，我觉得挺好看。”

是很好看，照片中的人被帽子和围巾裹得很严实，只有双眼睛，微垂着眸看向镜头，很柔和的目光。

这张凸显眼睛，他好像知道自己的长相优势，并且很会条角度。

“都收心了好好学呢，没之前那么多心思拍了拍去了。”

“这张是啥？”楚凌手往下指。

“这个……卧槽！”祝微林自己先笑起来，虽然有点丢人，但他还是点开来看。

“怎么啦？”楚凌看照片里的人明明哭得很委屈，眼睛通红，还只露小半张脸，手指抵着唇。

“这个是我哭到一半忽然看镜子觉得自己挺好看，就拍下了，哈哈哈……我就说是自恋狂。”

“那你为什么哭啊？”

祝微林想了几秒：“估计是又考砸了吧，我那点眼泪就这样，很不值钱。”

“哎我发现我去年下半年的拍照风格变了好多，乱七八糟根本不讲什么构图氛围。”

“这个，上学期休息不好冒了好几个痘，可能有纪念意义吧毕竟第一次长这么多，拍得丑丑的。”

只是对准半张脸的局部在拍，眼睛也是向下看。

楚凌：“不丑不丑。”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角度拍，基本都是脸上长了什么东西才舍得咔嚓一张。

“这个，”祝微林给他看，“去年十月一假，那时候刘海快长都到鼻尖了也没剪，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有几天没洗了……还挡眼睛，而且还没刮胡子。”

“你是不是也没穿衣服。”

虽然往下只漏到锁骨，但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那时候就我一个人在这儿，四天假基本没出门，开学前一晚才把自己收拾收拾。”

他手机摄像头非常高清还原，肉眼可见地照片里的人很憔悴。

楚凌：“好好休息，照片都能看到眼睛血丝。”

祝微林叹了口气，说：“这会儿刚进班一个多月，恨不得那时候就冲个六七百分再去考一次，这也是我最熬的一次长假，比毕业旅行的消耗都心累。”

正翻着手机，忽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语文课代表尤锦晴：对不起

突然冒出的一句，不光祝微林，楚凌也是疑惑。

祝微林暂时没理会这条消息，继续往下滑着页面，不一会儿又发来一条，短小的消息框也装不下所有的内容。

楚凌很识相地挪开，装作有事一样打开自己手机，同时说：“高中生活美满啊我的林。”

祝微林打开消息，想起前几天问过她的话，下面的应该就是回应。

-语文课代表尤锦晴：对不起

-语文课代表尤锦晴：前几天的消息我看到了，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和左同学有过不合，而导致对你也有偏见，过去看到你们走得近，便自动带入近墨者黑，后来听同学讲诉包括自己的接触，了解到你并非和他一样的人，真的很抱歉，因为自己的猜想而对同学冷漠，不祈求原谅，但希望你能收下我的道歉［双手合十］

祝微林看得云里雾里，什么叫以为他是和左文丰一样的人，左文丰跟她怎么了？

他正疑惑时候又收来一则好友通知。

【南山请求添加呢为好友】来自“荣附f（7）”群聊，附加消息“我是谈笑”。

祝微林点了同意。

-谈笑：对不起

祝微林：“？”这俩唱的哪一出？

-谈笑：或许你已经收到了锦晴的道歉，另外我在这里也要说声对不起，大概内容和锦晴说得差不多，我们不应该将你视为左文丰一类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靠亲自体会，而不是侧面猜测，我想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希望有机会能在同学间好好相处，也希望我们的过错能在今后的交往中弥补，抱歉。

祝微林还是不懂，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这两位同学居然一直视他和左文丰为敌人。

-祝微林：没关系，矛盾常有，说出来就好解决，不要内疚

他将消息一一发给两人。

后来还是试着问尤锦晴。

-祝微林：那个，顺便我想问一下，左文丰对你们有什么不妥吗？

另一头的两个女孩那个手机看向对方。

尤锦晴：“他不知道吗？我以为他知道呢。”

谈笑：“果然是左文丰一个人作祟，祝微林也只是和表面的他接触罢了。”

许久没回复，祝微林本想发不方便算了，结果尤锦晴又有消息。

-语文课代表尤锦晴：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人

-语文课代表尤锦晴：算了死者为大，不必追究了，跟你没关系别放心上

-祝微林：行

关上手机他还是不理解，好奇心促使他看向旁边的人。

楚凌注意到目光，也朝他看，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还是没把问题说出去，既然尤锦晴都闭口，那肯定是外人不知了。

“该睡觉了，晚安。”他起身回屋。

……

周一又是轮到他们组值日，八班的卫生区在教学楼前，祝微林和楚凌打扫完才发现没拿撮箕，楚凌原路返回。

原地只留祝微林一人，中午这时候校园里的人大都在往班回，祝微林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

他还不知道有人过来找他。

“你好同学，”有人从身后叫住，“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和他玩起来的。”

祝微林转身看去，是两个男生，但不认识。

“什么意思？”

“就你和楚凌啊，你俩咋玩一起的？”说话的是个高一头的另一位。

祝微林仍是疑惑。

低一头的说：“他都那样骂你了，你还能忍？”

“昨晚是你们给我发的消息？”其实在昨天楚凌洗澡的时候，他之所以还在客厅没动，就是在看一个莫名Q/Q好友的信息。

加他的人被同意后没说任何话，只给他发了几张聊天记录。

有微信有Q/Q，从头像可以看出聊天的主人公是楚凌。

不过时间是去年**月。

“我们班来俩复读生，也是奇了怪了，居然会来我们班，或者说，居然有本事来咱学校读。”

底下是些附和的不可思议。

刚开始还挺正常，到后面连称呼都开始变。

是其他日子的又一聊天。

“戴眼镜的那个看着就不顺眼，直犯恶心，草。”

“不过另一位没什么想法，就长得不错。”

……

“我宣布我一个都不喜欢，真不想看到我们班那俩复读的，一个都不想，滚远点［无语］”

……

“有病吧sb玩意儿，眼镜男和小白脸都滚蛋哈［捂脸笑］”

……

“我受够了，求老班让他俩撵走教程。”

“真不怕拉低平均分是吧。”

……

甚至还有近期的，反正都是对他和左文丰的瞧不起和辱骂。

祝微林当时看得不敢相信，毕竟只是截图，万一头像什么的冒充呢？

但现在发消息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所以，你们给我看的那些，有可信性吗？”

对方好像早料想到他的怀疑，看了眼四周，确定没老师后掏出手机。

“自己看。”他讲手机对给祝微林，正是微信群聊界面。

还是他昨晚看到的。

小个子给他滑动，怕他再不信甚至点开楚凌头像，熟悉的主页就在眼前。

“如果你还不信，”那人直接点开他朋友圈，“这下总该信了吧。”

的确，一模一样。祝微林甚至自己操作一遍，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连地铁过站那次连发的时间都一样。

这就是楚凌。

对方收回手机又给他看□□。

“这次给你看最近的。”也是有祝微林昨晚看到的内容，还是这个头像，不过这次没再点开主页。

“Q/Q空间会有访客记录，怕手滑就不点主页了，气泡装扮什么的都在挂着呢，信了吧？”

祝微林其实没有楚凌这个联系方式，但刚才的微信聊天已经让他起了小火。

“如果你带手机的话，我下午再给你更新点别的，不为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交友谨慎。”

他说着，袖子被旁边人拉了一下，收到暗号后，最后对祝微林说：“信不信你自己决定，拜拜。”

他们走后没一会儿，楚凌就拎着撮箕赶回来，见祝微林有些发愣，问他怎么了。

“没事。”扫落叶时他看了楚凌一眼，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背叛。

“小白脸”，“滚”，“恶心”……

楚凌以前就是这样骂他的，包括现在，只是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