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真是个很麻烦的东西,
占体重的2%就要消耗20%的能量,
用来分泌我狂乱的迷恋,
和无处安放的自我。]
次日下午,韩首乌准备实施自己伟大的计划,却发现余荫没有像前一个星期一样穿着军训服去操场晒太阳。
“我也陪你去。”余荫淡淡的解释道。
“谢谢。”韩首乌感到一阵惊喜,开心的联系上安仔来帮忙。
安仔后天就要启程飞护城,行李全部收拾好了,材料也上交全了,这两天没什么事,很快就赶到了408女寝。
安仔手搭在韩首乌肩上,恢复了假期随意的态度,飙起了粤语,“阿韩,具体咩环境?”
韩首乌熟门熟路的答道:“今次军训嘅教官有一个性骚扰学生,我哋去翻下佢宿舍里有无嗰种视频或者内衣裤。”
安仔评价道:“令人作呕。”
教官们都住在安中大楼旁的宿舍楼里,安仔颇有些震惊的问:“宿舍用密码锁?”
余荫也觉得很奇怪,校领导给宿舍配密码锁?这是给正常校内人员准备的宿舍吗?
韩首乌解释给安仔听:“其实系校领导和校董住,一人一间的休息室,最近腾出来嚟一个星期畀教官住。”
安仔点点头,拿出本以为用不上的工具——特斯拉线圈。这种仪器靠近密码锁外部可以干扰电器工作,磁消让电机发生作用力,密码锁变会自动开锁,开锁时电机不会发出声音,快速稳定且方便,所以有时候传统门要比密码锁更加安全,至少在有人闯入你家后,警方的取证更加容易,方便提取指纹。
安仔听着密码锁咔哒一声自动开启,便谨慎地拉开了门。
宿舍里空无一人全去操场了,地上有个大桶里面堆满了酸臭的脏衣服和烂袜子。烟蒂乱扔,可被子却叠得很美观,但是一切都改变不了充满男人汗臭味的事实。
“我日边,呢个宿舍真系死嘅。”安仔抱怨着戴上了口罩。
“畀我两个。”韩首乌也受不了,从安仔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分了一个给余荫。
韩首乌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余荫垂着眼睑默默的拉开床铺旁的床头柜。
她沉默了两秒,瞳孔微微放大,眼中的愤怒简直要化为实质,“你们要找的证据。”
安仔听到立马凑到抽屉旁,感到一阵嫌恶。
抽屉里面全是女孩子的内衣内.裤,时不时夹杂着几件品牌的昂贵背心和袜子,满的似乎要溢出来。少量衣物上还沾着可疑的液体,边上夹着厚厚一沓厕所里的偷拍照。韩首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惯犯啊,怪不道性.骚扰的时候那么熟练。
很显然,赵刚不是有严重的窥.阴.癖,就是在非法售卖照片视频在暗.网上。
安仔有些后悔今天没有多带几个警员,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给警署。距离训练时间结束还有五十多分钟,按理来说今天值班的警员应该到这还剩下二三十分钟的时间,到时候立即抓捕赵刚,可按案情判处拘役并处罚金。他想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牛皮纸物证袋,戴上手套开始往里面塞内衣裤。
可这个普通的抽屉里面好像越往内掏越能掏出越恶心的东西,里面的每一件衣物上都用油性的白板笔写着xx校xx年级某某某。
猖獗,油腻,变态,却还沾沾自喜着的恶魔。
将所有的衣物掏出放入几个袋中后,她们才发现原来这只是冰山一角。
一个老旧掉牙的录像仪,里面是多少个女孩被侵.犯的证据。
韩首乌神情恍惚的看着录像中赵刚残暴的兽心,大部分只对着女孩哭泣的脸猛拍,极少镜头才拍到了赵刚兴奋的脸。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么虐待的行为。打火机,玻璃瓶,全是尖刺的长鞭,尿液……对准的都是受虐者拼命想捂住却又被强势掰开的羞耻的脸。
她好像又看到了高中的薛楠,薛楠也是遭受了那几个混混和中年人的这般虐待,才毅然自杀的吗?
嫣红的血从受虐者的脸上,下肢四散流出。滴滴答答染红了录像中的泥地,木板,床垫……
韩首乌的胃部急速的抽搐着,她猛地一下子把录像关上,急促的喘着,额上附着一层薄汗。
愤怒中又带了一丝丝的失望,为什么有那么多无辜的女孩遭受这个变态的施虐却没有采取措施?为什么这么些丑恶的东西迟了那么久才被暴露在天光之下?
安仔也很心痛,这个录像上的许多女孩一看便是未成年,甚至还有十二三岁的。他当然可以尽自己的全力把这个人渣关到死,可这些伤害却都是实打实的落在无辜的未成年人身上。
这时几个警员终于找对了上司的位置,急匆匆的涌进相对狭小的屋内,听从安仔的调谴,挡在屋内唯二的女生面前。
还有五分钟。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还有三分钟。
为什么录像仪中被侵.犯的女孩家属没有一点作为?
还有一分钟。
为什么我当初没有早点发现薛楠的不对劲……
训练时间,end.
Too late.
密码锁被打开传出咔哒的一声。赵刚黑黝黝的脸就这么露了出来,门边的两个警员立马想擒拿住对方用手铐铐住。
但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赵刚是一个实打实的退役兵,身高一米八几像个大黑塔。
他见势不对,立刻掏出口袋里的多功能小刀对着前方又挥又刺。
空手接白刃大部分只是出自以前的tvb,这是一把15厘米左右长的小刀,刺击时很容易伤害人的脏器,真正正确的反应其实是尽力闪避再攻击要害。
警员当然知道,便立刻闪避开刀尖,可身后的人却一下子暴露出来,余荫看着直击面门的刀锋想要躲避,却看到旁边的人瞬间挡在了自己面前。
韩首乌彻底愤怒了,她和言炯一起学过格斗术,虽然内心清楚男女之间体力的差距,但还是硬刚了上去。
她用左臂外格挡住赵刚的刀,并顺势右拳挥向他持刀的手臂,迅速用脚踢击对方的裆.部,疼得赵刚缩下身子,可小刀却牢牢地插在了她的左臂上。
韩首乌对人体构造很清楚,至少知道哪几个部位遭受撞击是致命的。
脑干,太阳穴,股动脉。
她也知道哪些部位被击打后可以疼得让人昏过去。
迎面骨,肘部内侧,腹股沟,喉结,睾.丸。
韩首乌一个翻滚,反绞住男人,不顾一切的用力,把男人疼得眼珠外凸。
“阿韩,不要杀人!!!”韩首乌恢复理智后便听到了安仔惊慌的叫声。
她顺手一击用力打在赵刚的迎面骨上,又狠狠的把男人踹倒在地上。
Very good.韩首乌边喘粗气边想,几千块钱的一对一培训没白上,她虚脱的瘫倒在地上,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确实很大,但幸亏男人有裆.部这么一个致命弱点。
韩首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钻心的疼痛,赵刚的准头可真够好的,小刀正中肘部内侧,血啪的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好臭……好浓的血腥气……
韩首乌眼中闪出一抹恐惧,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梦魇般的巷口,浓郁的血腥气铺天盖地的将她裹住,慢慢的蔓延出一条小河,像一个小水洼,倒映出她的惊慌失措。
余荫要疯了,指尖攥在手心里抓破了肉,那滴答流的红艳艳的血好像一股脑冲上了她的脑门。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那把刀的刀尖对准的是自己啊。
她失态的紧紧抓住安仔的肩膀摇着,“韩首乌在流血!!!”
安仔努力保持镇静,但还是心急地向旁边的警员喊道:“快去叫救护啊!”
他跪坐在韩首乌旁边,滴溅下的血迹呈圆形斑斓状,坠在地上像一朵朵小花,四周溅出毛刺。
好奇怪,感觉有点凉凉的,但是突然不疼了,应该是肾上腺素激发吧,薛楠也是这种感觉吗?不,不对,割腕不会分泌肾上腺素,会一直很痛。
安仔大惊失色:“完!系动脉血!”他努力按住肱动脉的静心端,避免韩首乌失血过多而死。
余荫的大脑一片空白,想遍所有生物老师教过的知识点。靠!动脉破损很难止血,随时有死亡的风险!
她脸色惨白,就这么跪在他俩旁边帮忙压迫止血,眼尾越来越红,噙了泪花。
“安 sir,救护车在楼下。”安仔的对讲机里传出声音。
两人立刻架着韩首乌下楼,效率极高,三十秒爬五层。
“余小姐,我不能陪阿韩去医院,希望你能陪着她。”安仔无奈的说完后小心翼翼撒了手,刀口处又涌出一股血,余荫慌忙点点头又按得更用力了些。
余荫就在手术室外急躁的等着,过了半小时左右,小狗可怜巴巴的被推了出来,还穿着那件血染透了的高档短袖,缝了十五针。小脸煞白煞白的,但还是很好看。
余荫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抱着缝好刀口上了绷带的小狗胳膊,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哭的韩首乌衣服上的血迹都晕开了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哽咽着胡言乱语,“你痛不痛啊韩首乌?很痛对不对……”
韩首乌在这一刻由衷的觉得大脑真是个很麻烦的东西,占体重的2%却消耗20%的能量,用来分泌狂乱的迷恋,和无处安放的自我。
余荫在为自己而哭,这个现象令她热血沸腾。
她一直知道余荫是一个很坚强独立要面子的女生,就是晚上在天台哭的晕厥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一丝一毫自己的恐惧和软弱。
好喜欢她,她就连哭起来都是这么好看,像被雨淋湿的可怜巴巴的小猫咪。
她拼命克制着自己。
天知道她是多想表达自己炽热的感情。
怕余荫发现,又怕她不能发现。
如维港烟花般灿烂,钻石般真诚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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