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哦,我小爹已经吃好了,他腿脚不舒服,不能久坐,让他去那边小塌上躺着吧,我们慢慢聊。”

张春风看眼苏紫蕊小爹的位置,从开始到现在不到半柱香,那人才不过吃了十口。

“这?确定不再用点?”她问。

苏紫蕊摇头,摆摆手直接让苏公子自己去旁边躺着歇息。

众人这才看到,苏紫蕊小爹走路的确一瘸一拐的。张春风心里了然是为何,就没问。

只周争渡不太懂,又觉得这顿饭,李秀满不说话,林斐然也不说话。

就他和张春风以及苏紫蕊说话,话语总是掉在地上,气氛里似乎众人都藏着事儿,太过冷淡。

于是便主动问:“我们北方倒是没小爹这称呼,我和春风也并未去过苏州,是南方才有这称呼?”

在北方小爹就是小叔的意思,他本以为那是苏紫蕊小叔,但如今看又觉得不像。

“哦,实不相瞒,南方倒也不是都称呼小爹,这小爹是我娘亲另娶的男子,我娘亲娶了后不喜,我瞧着喜欢就问娘亲要了来,因了我并未婚配,虽则现在他伺候我,名义上还是我娘亲娶的,所以是我小爹。”

苏紫蕊淡淡的解释。

她家在苏州多财富,自小身边认识的也是富庶之家。

别的不说,往日里和娘亲来往的那些姨姨,三夫四妾的多了去,苏州男子细皮嫩肉又吃得少,最好养活。花点钱就能买个。像她娘亲这种才娶了五个夫君的,着实算是有情有义。

这样推算,她苏紫蕊自从十六岁后只收了小爹一人,简直是有情有义的代表人物,说起此事,苏紫蕊脸上竟戴着骄傲的神色。

周争渡听了先是一惊,但转瞬恢复神色。

“我早先就听爹爹说江南的确,经商多为女子,聪慧非凡。”

苏紫蕊点头,“那是当然,这若是贫穷地区,全靠天地做活,的确需要男子出力,可经商又不需要卖力气,讲究的是心思活络,八面玲珑,男子粗糙,心思当真不如女子细腻。”

“若有时间了,我带二位去我江南的铺子中看看,那才叫每个布置都是舒适。”

“比京城的好上几万倍。这京城男子当差的还是比女子多,就说昨日在那秋月楼住,七层楼高却没直达的升降梯,上下楼的梯子更是没分开,还没个直坡让腿脚不便的坐轮椅去,心思太粗!”

苏紫蕊宛若开了闸一般,大谈京都地区建筑和江南的确的差别。

一口提到了秋月楼,李秀满一下被点醒,总觉得何处见过苏紫蕊的小爹。

原来那晚在秋月楼下看的就是他!

李秀满不自觉的低垂脑袋,自感无法直视苏紫蕊和那男子。

谁料他低垂脑袋不想说话,偏偏苏紫蕊喊他:“我们那处胭脂水粉也多,最适合嫂嫂,今日来的匆忙,改日我定带胭脂水粉送给嫂嫂。”

李秀满呆楞的看看苏紫蕊,心中寻思胭脂水粉自己也用不到。

“我平时不用这物什,谢过苏姑娘了。”

苏紫蕊摆摆手:“嫂嫂为何不用?虽则嫂嫂天生丽质,这皮肤溜光水滑,但胭脂水粉也是锦上添花。我看等春风做了状元郎,肯定很多人要拜见嫂嫂,嫂嫂锦上添花更是好啊。”

“我。。。”李秀满不知如何回答。

周争渡立马抢过话:“苏姑娘不知,嫂嫂几个月前才死了夫婿,三年未过,这时涂脂抹粉怕是不行。”

苏紫蕊眉目一跳,才没了夫婿几个月?她情不自禁去看张春风,刺激!当真刺激!这般守寡的俏寡夫,想想强取豪夺的样子就刺激!

“这倒也无妨,嫂嫂那夫婿是个男子,男妻卖给男子多是做苦力,并没夫妻之实,嫂嫂当初受苦,如今到了春风身边享福,只涂脂抹粉而已,何苦拘着自己。”苏紫蕊继续说。

周争渡也笑:“虽是如此,我们还未殿试,我听说京城为官,必须小心谨慎,就怕有心之人抓到把柄。”

“哎,抓把柄要看是什么事,若是这种小事儿,三千银两就打发去了。”苏紫蕊回道。

李秀满一听只在家涂脂抹粉,被抓到竟要三千银两!赶忙连连摇头,“我是粗人,着实不会涂脂抹粉。”

张春风修长的手夹了菜给李秀满。

“我嫂嫂自小家贫,三个铜板就被卖给我痴傻兄长,着实胆小,苏姑娘别见怪。”

苏紫蕊当即摇头,“我只觉嫂嫂淳朴亲切。”

“春风有如此貌美的嫂嫂,我当真羡慕。”

张春风也笑,“苏姑娘的小爹也容貌非凡,当真绝色。”

这话算是过去,几人又开始说殿试的事情。

李秀满听不懂殿试的问题,只坐着慢慢喝茶。

等众人吃喝完毕,夜色也深,春花宴最后放起烟花来。

一群人靠在栏杆边看烟花,苏紫蕊紧紧拉着自家小爹的手,张春风无法当着众人牵李秀满,只虚虚扯住了李秀满的衣袖。

周争渡憎恨的看眼李秀满,他不愿和林斐然站在一起,于是靠近了张春风。

只林斐然一个人站在距离众人稍远处。

整顿饭下来,林斐然只说过三句话,鲜少开口。

苏紫蕊原本来时便想和林斐然说话,但见林斐然态度冷淡,就懒得客气。

这高台毕竟距离夜空更近,观赏位置又是最好。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一朵朵,一束束在天空中炸裂成无数团。

抬起头宛若漫天星光落下,说不清的光彩流动,如在天际。

李秀满简直被这景色迷的如痴如醉。

苏紫蕊也爱烟花,只叹息:“可惜这烟花里都掺杂了火药等物,寻常人不能买,只官府批准了还能买来燃放,若是想看也只能在这特定的去处看。”

李秀满听了,只睁大眼恨不得将所有美景收到眼底。

看完烟花,正打算下去时。

春花楼的小二忽然跑上来,寻到苏紫蕊,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还给苏紫蕊。

“客官,今儿各位在此处的银两,已经有贵客出了,您的银子我给您退出来了。”

苏紫蕊莫名其妙看眼张春风。

张春风去看周争渡,周争渡摇头:“并无人出银两。”

苏紫蕊也纳闷,“我这一到春花楼就给了银两,你们原是早就收了我的,哪有先收了我的再给我退回来的道理?”苏紫蕊从小富裕,最不喜欢欠着人家,不管是谁,这顿饭不值几个钱,她既然给了银子绝不会再收回来。

店小二语气更低,弯腰拱手:“小的也是此处谋生的,客官别难为小的,那位爷非说是请张姑娘的,我们春花楼得罪不起,只能退了您的,您瞧要是您不乐意,我们这边送点心做赔偿如何?”

张春风一听自己的名字,微微皱眉。

苏紫蕊很是不悦,“那位爷得罪不起,我就能得罪的起?”

店小二无奈:“客官这话严重了,实在没这个意思,那位爷是宫里的,我们在京城做生意,实在是得罪不起。”说着就又拿点心来,送给苏紫蕊等人。

说到宫里,张春风一下知道是谁。

周争渡和苏紫蕊也对看一眼,默默收下这点心。

等店小二走了,周争渡开口:“宫中来的人?我们还未殿试,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说完又问张春风:“是冲着春风来的?春风可有认识的?”

张春风摇头,“我家贫至此,怎会和宫中人牵扯关系。”

苏紫蕊思衬:“可能是这关系主动来找你了,历年放榜后,这朝中官员都会主动去寻状元郎,你既然家贫,最适合被拉拢。。。”话到一半,苏紫蕊自觉不妥,没继续说。

张春风了然,家中无势力,自然要投靠朝中门派。

只是。。。

周争渡也奇怪:“只是此事朝中并无党争,女帝才不足四十,身体安康,把持超正三年来最恨党政,不仅如此,如今只有太子一人,要争也争不起来。”

“此言差矣,是无太子党政,但实际有男女之争?”苏紫蕊说。

嗯?

“女帝为稳根基,三年来封女官多人,可毕竟才三年,这朝中丞相,尚书仍是男子,另皇家最重的兵权也在男子手中,这帮人可不喜什么女子科举,但女官却喜女子高中,说不定来宴请我们的就是宫中的女官。”

苏紫蕊这般分析倒是合情合理,周争渡也点头,“既是如此,我们就好好准备殿试,等真封了官,好好谢过今日宴请之人就是。”

张春风实际知道是谁宴请的饭食,只不想说出,故意装作赞成的样子。

“夜深了,还是回去歇息吧。”今日不仅是她喝了酒水,李秀满跟着也喝了点,虽然不至于多醉,但喝了酒身上热,京都夜晚风大,冷风吹热酒,怕是第二天脑袋又要疼,便想早点走。

众人也不再说此事,纷纷往马里去。

只苏紫蕊不住如意客栈,林斐然无法再乘坐苏紫蕊的马车。

张春风叫林斐然一起上了周争渡的马车,先到贡院考生的住处把林斐然放下,另外三人才往如意客栈。

周争渡本来今晚想接春花楼那么多好色男子,让李秀满惹上麻烦,可巧今晚只喝酒吃饭,半点没逛春花楼,这计划没实施,让他心里很是不高兴。

加上临走前,苏紫蕊说的朝堂中男子官员,与女官的事情。他是男子,考个科举名额都比张春风女子多太多,自然以后做官也要比张春风容易。

但周争渡一颗心都在张春风身上,做官也是想全心全意照看张春风,只如今看来,日后为官怎么有种要和张春风作对的意思?

眉头皱成一团,却听张春风开口:“明日来找我,准备殿试。”

周争渡眉眼一动,心中郁闷顿时一扫而光。

明日竟还可见到张春风。

“好,明早我去找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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