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茫然，但是他原地坐了一会儿，发现理子就在他身边，C也在。

穿了一身暗色调衣服有点像在服丧。

“结束了吗？”

“应该是结束了。”

“你怎么在这？”

“以防万一。”

五条悟噗嗤一声笑出来：“我都在他手上输了一回，你来有什么用？”

“把他关起来。”C恶狠狠地说，愤怒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但是随后又看见C低落起来：“我好弱呀，什么忙都帮不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就是个辅助，而且当初设置术式的时候，恐怕也不是为现在考虑的。

五条悟点点头：“确实。”

他早就觉得C很弱了，不过她体术很好，五条总能在她身上看见冥冥的影子，所以也很难说。

而且，他现在感觉太棒了。

有种什么都可以做到的感觉。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世间万物都一样渺小，弱得可怜。

“杰呢？”虽说现在一切似乎都还不错，但五条总有一种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他从地上站起来，周围有无数杰留下的咒力残秽，却看不见杰的身影。六眼将检索范围扩大，才发现其他人都在小树林里。

就连那个透明人都在。

正好！

五条一把揽过C的肩膀：“走，哥带你去找场子～”来了来了，令人怀疑他平时都在看什么电视剧的说法。

结果……怎么说呢，等他真到了，发现场面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想象中：杰与B鏖战天与暴君，双双挂彩，濒死之际，五条大人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之中，被拯救的二人感天动地，发誓这辈子都要认救苦救难五条大人当老大，最好是泪流满面抱住他的大腿，然后五条大人会说“那我考虑考虑”。

现实……

杰向B丢出一个又一个咒灵，脸臭得要命，双方不死不休仿佛有什么天大的恩怨。真正的凶手手里拿着一盒牛肉盖饭，坐在旁边的树荫下吃得正香。

一边吃一边还要挑事儿。

“那个玩宝可梦的，你该往左点丢，往左点不就直接砸她身上了？”

“唉唉，这种小玩意儿也要躲，我压根都不躲的，B你不能不能行呀。”

正在“殊死搏斗”的二人闻言一人丢给他一句话。

“你闭嘴！”

“我行不行今晚试试呀！”

“你也闭嘴！”

B无奈摊手，甚尔身材虽好，只适合当个撩完就跑的情人，要说居家过日子，还得是夏油杰这样的。

她分得可清楚了。

只留下五条站在旁边，彻底看不懂形势。他甚至愣愣地坐在甚尔旁边，伸手从他碗里捏走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现在什么情况？”

虽然只是一块牛肉，因为术式被强烈消耗的大脑还是感觉到注入了能量。然而这个局面就算是头脑鲜活恐怕也没人看得懂，五条悟认真思考当时攻击他的人确实是甚尔而不是悄咪咪使坏的B。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B能赢？

不是…为什么B还能活蹦乱跳？

一边猝不及防被偷了块牛肉的甚尔稍微愣住，侧过头打量起五条：“真的假的？”

“嗯？哦，如假包换。”五条大笑起来，“怎么样，吓到了吗？”

“反转术式？”

“猜对了。”那边杰跟B打得太开心——准确来说是夏油杰单方面输出，B只是在反复横跳罢了，防御术式就是这点好。

五条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心情相当不错地跟甚尔聊起天：“从你把那玩意儿刺入我脖子的时候，我就放弃防御，专心领悟起来了，没想到真成了，不愧是我。”

“啊……”看来就算没有B，他到最后也会输啊。只要仔细思考一下就知道，面对领悟了反转术式的六眼，想从他手下击杀天内理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设计出更精妙的偷袭技巧。

绕开六眼直接攻击理子，毕竟六眼的强说到底只是个体的强而已。

“你在想危险的事情吧。”那双苍蓝色眼眸凑过来，天地尽收于眼底的双目中，当然会倒映出伏黑甚尔的身影，“劝你别想了，同样的手段有过一次就不可能成功第二次，而且我已经适应你的存在了。”

在六眼中如山川河石般透明的存在，只要视觉上适应了他的形状，就不足以造成威胁。

他得学会用肉眼来观察一些东西。

以及：“为什么B能赢过你？”

同样是第一次，五条悟自问他的无下限比区区防御高级不知道多少，究竟差在哪里才会引出现在的结果？

“你想知道答案？”

“嗯。”

甚尔三五口扒完晚饭，嘴里还嚼着，一只手已经伸到五条悟面前，食指拇指摩挲着：“意思意思吧。”

“啧……”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掏出几张票子，谁叫刚才的战斗只有甚尔跟B两个人知道。

看B现在那个样子就知道，接下来几天估计都得去哄杰，谁叫她这次把他气成那样。五条悟还是第一次看见杰这么暴躁的样子，好学生的风度通通丢到脑后，整个人混乱的不行，就连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都无法分辨。

“这也太少了吧，大少爷，你心不诚呀。”

“收不收，不收我现在就把你轰了！”

甚尔拧着眉拿到手里，虽然被这样威胁了，还是相当厚脸皮地讨价还价：“这可是珍贵的教学项目，怎么也得再来三张。”

三张……五条悟脸都黑了，这么准确的数字，绝对是刚才看到他的钱包了。懒得就这点问题掰扯，他直接把钱包砸到甚尔身上，用了点赫的技巧，没给甚尔造成什么伤害。

反倒收获老男人更加灿烂的笑脸：“不愧是大少爷，真大方。好吧，那就跟你说说，你们之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她非常了解我。”甚尔沉声说道。

这也是他刚刚才明白的。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完全按照B的剧本在进行，仔细想想，他们刚见面时，B故意挡在五条悟身后的那一手，分明就是在测试这次来突袭的人究竟是谁。

跟学生们最大的不同是B根本不温柔。

她铁石心肠得过分，就算是最强，也是她剧本中随用随弃的棋子。不排除她是信任五条悟的潜能，觉得他就算数了也不会死。

但更多的，她是在拿五条悟测试甚尔的情报。

她提前就收集了伏黑甚尔相关的情报，就像甚尔会去收集她的。于是，一个完整的属于伏黑甚尔的过往与他当前有可能的战斗力水准就清清楚楚摆在B面前。

但拥有情报只是个大前提，她无法估测伏黑甚尔实际的战斗力水准，尤其作为一个0咒力，想要担下“术师杀手”这个名号，绝对少不了储量丰富的咒具。

所以B很干脆地拿五条悟来测试伏黑甚尔身上的咒具效果。

他也是后续复盘才想明白，为什么当时见到伏黑近乎毫发无损地来到她面前，B的第一反应是把天内理子交给夏油杰，而不是仗着自己的防御来抵抗。

因为那个时候她就确信了，在对战伏黑甚尔的过程中，防御是最没用的属性。

何况当时在情报上，甚尔有着绝对的劣势。这个劣势一直持续到她拖够时间，并且在中途不断用语言挑拨他。

甚尔的心理自爆很难说不是B刻意引导的结果，她分明早在收到“伏黑甚尔个人情报”时就把他的过往摸个干净，却在战斗途中一次又一次表达了对他技术的认可。

技术，身体。

那是天与暴君最自豪的优点，是他一无所有的内心深处，支撑他维持自傲的底气，B显然已经看穿了他。

唯独他想不明白的是，B的赞美不像是演的，难道她真心实意那样认为吗？战斗后逐渐冷却的大脑，屏除了兴奋，忽然不确定起来。

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能因为死斗的话，B确实赢不了他。

这就已经足够了。

除去情报，还有战斗时必备的武智。没有被逼到极限，她是绝对不会用出下一步技能。简而言之，如果用技能A就能抗衡，她绝对不会用效果更好的技能B。

这是对双方实力的绝对的掌控，伏黑甚尔就是在那时候，结合B给他的比喻，才推测出来她的术式多半与能够具象化的数值有关。

而且，最后那句“看透她的术式”其实也是伏黑甚尔故意诈她的，目的就是让绝对不会主动使用进阶技能的B被他欺骗到，主动暴露自己的底牌。

可惜B没上套。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答应偷五条悟的钱养他。

这句话甚尔没跟五条悟讲。

但已经足够小猫震惊了，主要是那一句：“你说她拿我测试你！”好狠的心，好屑的人！

五条猫猫震怒，从座位上弹起来，跟着杰一起追：“杰！你让来！让我先给她一梭子！”

“哈？”杰觉得自己好像跟不上事态发展了。

甚尔在一旁大笑出声，拱火拱得更起劲了。说到底，他也只能猜出来B的术式是跟数值有关，感觉她还挺喜欢用游戏来打比方的，说不定跟她的术式有关。

那到底是什么呢……

甚尔撑着脑袋，看不远处在六眼跟咒灵操使联合夹击下，仗着防御为所欲为的女人，想到她飘忽不定的力量与速度，还有突然失效的防御。

莫非是跟属性加点有关吗？

只能说，伏黑甚尔，不愧是在大润发杀过十年鱼的精通人性的男导师。

然而根据228话的情报，悟咪学习能力是强，但是压根没学会怎么苟。

确实，他是最强，从没经历过宿傩那样凝聚整个时代咒术师的大型追杀，根本不需要学会狡诈，只能说有得必有失吧。

呜呜呜我的悟咪！我的悟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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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