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歌拿着房卡刚靠上房门感应器,陈序青从里面开门,身体躲在门背后,只冒出一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
她声音比刚才电话最后听上去还要开心:“欢迎回来!”
“不是说还要睡会儿么。”池宴歌进门,边看着一溜烟往里跑的陈序青边反手合上房门,“怎么这么精神。”
“刚才忘记问你有没有带房卡了。”说这话的时候,陈序青已经裹回被窝,“昨晚下雪,今天外面应该很冷哦?”
“嗯,是挺冷的。”池宴歌将装早餐的塑料袋放茶桌上,用手背靠了靠豆浆杯,还是温热的,“既然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房间内的暖气充足,陈序青洗漱完,只穿件睡衣坐在窗边也刚刚好。
陈序青盘腿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手上忙着解塑料袋的结,发出“沙沙沙”的轻响。她的目光也没闲着,一心落在池宴歌去拉开窗帘的手上。
池宴歌只把窗帘拉开一半,透进日光,她回头,目光跟来不及躲避的陈序青的目光撞上。
陈序青表情明显懵了一下,下一秒,松开手卖乖:“你打的结,我解不开。”
池宴歌伸手,只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塑料袋提手的一角,往外一拉,袋口就敞开了。
“下次专心点就解开了。”池宴歌说完,从跪着的榻榻米上下来,边束发边背对陈序青往卫生间走,“等你吃完休息会,我开车送你回家。”
“啊这就要回家啊……你不是今天下午才要回医院吗?还是,刚才你的老师让你早点回吗?”
“是今天下午回。”
池宴歌在哗哗的水流下冲掉洗手液的泡沫,樱花香味的白色泡沫从手背滑落,再滚入下水口消失不见,“你不是快四个月没回家了,不想早点回家见见家人?”
“我后面跟她们天天见诶,而且,难得你有空,这样就回家也太浪费时间了。”又是说话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像是陈序青自言自语的嘟囔。
池宴歌拉开衣橱,摸摸昨夜沾了雪的外套,对陈序青的话不置可否。
陈序青静了会儿,又说:“那我能在这多休息会儿么。”
池宴歌转身,站在衣橱边去看垂头丧气的陈序青,勉强憋住笑意:“也行,你自己在这休息,到时间去前台办退房手续就好。”
“啊?”陈序青猛地抬头看池宴歌,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自己在这?”表情简直像是一个恐高的小朋友被无情的家长骗上了巨型海盗船。
“嗯。”池宴歌真挚回看陈序青的双眼,双唇轻启,“还是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陈序青垂下目光:“……我想你留下来。”又说,“但你要是真的很忙,我自己也可以。”
陈序青很失落。但对池宴歌来说,能听见前半句就够了。
她走到陈序青跟前,用食指微微勾起陈序青的下巴,等跟陈序青对视上,她松开手:“专心吃早餐,我留下来陪你。”
陈序青特别明显咽了下唾沫,紧张,望着池宴歌的动作没敢变,口是心非道:“真的吗?会不会耽误你?你要是有事,我真的可以——”
池宴歌抱着胳膊,看着陈序青的眼睛,挑了挑眉,嘴角也勾出笑意,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再说我就走。
陈序青立马关闭虚假的劝说,转正脑袋,机械式啃了一口包子。
“之后的一个月我应该会很忙。”池宴歌在陈序青对面坐下。
“那,我可以来医院找你吗?”陈序青捏着豆浆杯,眼里亮亮的,特别真心,“就是偶尔来,跟你说说话就走,不影响你工作。”
“不一定有时间说话。”池宴歌斜撑着侧脸,看眼肩膀又沉下去的陈序青,便补充,“你想来之前给我发个消息,等我回了你再来。”
“嗯嗯好!”陈序青笑着应和,应完,视线往左飘了下,“那演唱会那天,我也先给你发消息再到医院找你。”
“1月31我请假了。”
池宴歌轻描淡写地说,然后余光落在陈序青突然笑出的唇边的梨涡上。
满足感再一次席卷池宴歌的大脑。
她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陈序青只为她说的话开心的样子,心脏有一种一次次被棉花意外撞击的酥酥麻麻的刺激感。
“所以你30号晚上就可以先回家!”陈序青顺利跟上池宴歌的脑回路,接住池宴歌的下半句话。
池宴歌在这两天里,不对,应该是在这几个月里,做了许多从前她不会为她人做的事情。
而陈序青是她的例外,为陈序青改变的事情也是她的例外。
池宴歌点点头:“嗯,30号会早点回家,31号跟你一起出门。”
池宴歌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在笑,非常超出控制却又顺其自然的笑容,她皱了皱眉心,不作声地收住笑容,低头打开平板。
顷刻,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桌面上响起了一板一眼的英文讲义:“or lack of oxygen to……”
……
陈序青拖着行李箱走去摁电梯,池宴歌走在斜拖的行李箱之后,低头看塑料轱轮在静音地毯上无声地滚动。
刚才吃完早餐,陈序青在榻榻米上倒了一会儿,然后又打开电视,把画面调成静音,坐在池宴歌旁边的椅子上津津有味看猫和老鼠。
两人各忙各的,也没怎么聊天,直到时间走到十一点十五,池宴歌关掉视频跟陈序青说差不多了现在回家吧。
这次陈序青什么都没说,点点头,把早就收好的行李拉上,先池宴歌一步往房间门口走。
池宴歌停在电梯门前,举着手机没点进任何软件,干巴巴看着手机屏幕,她旁边陈序青在接电话。
很开心,一直笑,内容聊高中的老师,应该是高中同学打来的。
池宴歌目光如水,平平地点进微信看科室群消息,消息一条条往上跳。
池宴歌就只是看着。
陈序青打完电话,电梯刚好上来,陈序青用手压着门,目光示意池宴歌先进。
等陈序青进来门快关的时候,外面传来“等一等”,陈序青又连忙伸手去戳住开门键。
清洁员笑眯眯推着一车毛巾进来,陈序青就让开,躲到池宴歌跟前,后肩上的发梢随陈序青躲避的动作轻扫到池宴歌的锁骨上。
刺刺的,痒痒的。
两人在大厅交还房卡,来客推开酒店的侧门,冷风呼地就灌进来。
因为酒店内比较热就只穿着单衣的两个人,都难以避免地被冷意扑了一下。
池宴歌的车停在酒店外的车位上,她让陈序青在大堂等,自己走出门去把车开到正门口。
陈序青坐上车时,身上仍裹了满满的寒意,她低头扣安全带,抬头时明显左右环视着池宴歌的车内,像有话要说。
车子启动,池宴歌目视前方缓缓抬起的车辆进出口栏杆:“想说什么?”
陈序青:“你车里应该摆一点装饰品。”
池宴歌转动方向盘:“嗯,摆什么呢。”
陈序青抱着装有池宴歌平板和电脑的白色挎包,忘记往车后放,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大概玩偶之类的吧,我这几天跟同学逛街的时候看看,要是碰见可爱的就送给你。”
“好。”池宴歌说,“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同学么。”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同学打的?”陈序青惊讶看池宴歌,池宴歌感觉到陈序青的视线,没给反应,于是陈序青又说,“是她啦,说起来她也学医诶,说不定以后你们会成为同事呢。”
“嗯,挺好啊。”
池宴歌淡淡回答。
快要下车的时候陈序青还抱着池宴歌的包,车子往别墅区里拐,陈序青望向窗外萧条的树景:“一会儿,你还下车吗?”
“不下了吧。”
池宴歌踩下刹车,等在突然拥堵在车道内五辆车的末尾,余光瞄眼一直被陈序青抱着的包,在想陈序青的同学会是个什么类型的人。
“唉,那就只能在车里跟你说再见了。”陈序青不无遗憾地说道。
池宴歌的目光便从被陈序青抱着的包上,挪到陈序青的耳朵上。
侧着脑袋,头发就前后散在肩头,耳朵轮廓隐约露在发丝之间,这样的陈序青也特别可爱。
倏而,池宴歌开口问:“陈序青,你上次是不是说想去打耳洞?”
“嗯?是啊是啊!”陈序青一被点名就立马转回头,“你居然还记得!”
前车一辆辆启动,消失在树影之间,但是她们这辆车没动,静静停在原地。两个人坐在车里互相看进对方的眼里,正是树枝枯黄的时节,风在枝头吹下最后一片干燥的碎叶。
池宴歌又陈述:“你小时候打针的时候怕痛,必须要抱着你姐的胳膊才能忍住不哭。”
陈序青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池宴歌话题跳跃的节奏,迟疑答道:“……是啊。”
池宴歌目光回抬,注意到后视镜中远远靠近的红车,她坐正身体,继续让车驶向两人家的方向。
“哪天想去打耳洞的时候跟我说。”
池宴歌的手紧握着方向盘,语调平缓,“我陪你。”
三天了!连续三天40度高温!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55555555555
在家开22度空调写文都会流汗!
太阳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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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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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P-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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