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樱花绽放的时候,我踏进了华丽纯白色的牢笼中。
哥带着我,比我宽大太多的手牵着我,像是牵引着不会走路的稚子一般。
四月初,我迎来了第二个朋友。
他姓南,叫做南双。
他告诉我,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他就想跟我做朋友了。
我没信。
只是他一直缠着我,而我也恰好不擅长拒绝,便由着他了。
后来他真的做了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
才踏进班级的时候,就在我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一些打量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不屑的,好奇的,恶意的。
扑面而来的情绪将我淹没,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被困在孤儿院里,靠着自己谄媚又恶心的笑活下去的时候。
于是我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容。
嘴角往上扬起一个弧度,眼睛弯弯,睫毛微颤,瞳孔无神地盯着前面。
清晰的一切在我眼中都失去了原本的模样,渐渐变得模糊。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我说,“我是池昧。”
“请多多指教。”
班级里突然迸发出了一阵吵闹声,像是乌鸦一样沙哑又难听,直直地闯进我的耳朵里,似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碎。
有人笑着问,“你有哥哥吗?”
“你和池束是什么关系啊?”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还是说你是偷偷来的?”
“转校生——”
我的思维迟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指僵硬地碰了碰还在微笑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袭来,让我一颤。
我看着那个笑得最大声,恶意也最明显的人,轻轻笑了笑。
我说,“有啊。”
“我和池束,是兄弟的关系。”
我盯着他,声音轻柔,像是柔弱的食草动物朝着天敌露出了脆弱的脖颈。
“他知道。”
“他是我的哥哥,当然知道了。”
鸦雀无声。
我不解地看着那个人,圆润的眼睛盯着他。
站在旁边的老师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招呼着我坐到位置上。
我走过去,路过那个人时,很认真地问他,“你和池束认识吗?”
那人僵硬地回答我,“不认识。”
好吧。
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想着,自顾自地坐下了。
身边的人就是南双,他撇了一眼,笑嘻嘻得跟我搭话。
只是还没有说两句,池束的声音就出现了。
明明声音不大,但却可以从中脱颖而出。
他双指屈起,敲了两声门,眼睛望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池昧,”他顿了一下,说,“在吗。”
班里人似乎都愣住了,在我出去后才反应过来,再次开始动作。
我跟他站在班级门口,他又把我往楼梯口那里带。
直到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他才停下。
池束说,“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嗯。”
末了,我补充一句,“都挺好的。”
他轻笑,手摸了摸我我的头,跟摸小孩似的。
“那就好。”
“放学了记得等我。无聊的话也可以在休息室里面等我。”
我点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他嫌时间不够,还拉着我抱了一会。
我臭脸,“干什么?”
池束笑,手指滑过我的脖颈,“没什么。”
“有点开心而已。”
“等会见。”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耳尖泛着红。
被他手指滑过的地方,有点麻。
我想着,抬眼对上了南双的视线。
他对我笑,脸上有两个酒窝。
我也对他笑。
白痴。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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