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建昭帝来，沈清禾是惊喜的，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所以此时正穿着常服荡着秋千，差点又扑进他怀里。

沈清禾从建昭帝怀中狼狈退出，转身就要跑：“嫔妾去换身衣裳。”

建昭帝却拉着她，这件玫瑰粉常服虽不起眼，却勾勒出盈盈腰身，让建昭帝一下就想起前日的美妙，大手将她再次送进自己怀里。

“跑什么？”他搂着温软的腰肢，咬着耳朵，“身子可好了？”

沈清禾脸轰地一下红了，埋进建昭帝颈侧，细声说：“应该是好了……”

李珩挑眉：“什么叫应该？”

他坏笑着：“进去让我瞧瞧？”

沈清禾扯着他的袖子，脸红得能煮鸡蛋：“皇上~”

李珩忍不住笑：“好了，不逗你了。”

今日按理说他该叫最后一个答应侍寝，可就在要翻牌子时，怎么都不得劲。当初要召新妃侍寝，理应是先从宁贵人开始，对于这个表妹李珩基本没什么印象，也不喜欢她，可是太后一意孤行，李珩也不惯着她们，就是不愿意召新妃。

后来还是太后忍不住了，佛都不礼了回来向他低头，李珩这才愿意给太后面子，先召了宁贵人。

之后按位分召寝，也就一个莲常在他还算看得上眼，就是床笫之间太过死板。沈常在他有印象，只是贵妃突然提了舒答应，说她性格活泼，李珩便将人召来，却没想到这个舒答应过于活泼，话说个不停，李珩嫌烦也是匆匆就走了，之后便许久没有念头。

直到再次遇上沈常在，他才终于得到了一个喜欢到心坎里的美人，还特意去查了沈常在的名字，最终选了个仙封号，寓意神仙妃子，叫他沦陷。

想到这里，李珩捏着她柔若无骨的十指玩弄：“清禾，你家中人为何要为你取名清禾二字？”

沈清禾心一跳，她想了想，这般道：“妾出生那年天降大旱，家父便取名清禾以求稻生，万幸天佑大临，不久就天降甘霖，江南顺利度过了这次干旱。”

李珩捏了捏她的肩，记忆中江南好像确实有过一次干旱，江南一直都是天下粮仓，若是江南颗粒无收，或许会导致国家战乱，

李珩似有感慨：“你父亲是个好的。”他又凑近清禾，轻嗅她身上的清香，“你也是好的。”

沈清禾将手指扣入他掌心，轻轻道：“陛下是最好的。”

李珩心如波纹颤动。

天际擦黑，沈清禾经由宫女擦洗，换上同上次不一样的寝服。

这次是一块薄软肚兜，配同色绸裤，外罩薄纱透衣，穿了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沈清禾出来时，李珩已双腿交叉坐在帐内，穿着明黄色绸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沈清禾轻笑一声，在皇上睁开眼前捂住他的眼睛，软软坐入他怀中：“这位郎君，美人在怀，你怎么无动于衷？”

李珩喉结微动，只觉得口干舌燥，他也不去管眼睛，伸手就去摸怀里的人，爱不释手。

沈清禾惊叫一声，嗔道：“皇上~”

李珩这才看清怀里人的模样，只一眼就叫他气血上涌，他将人抱起，轻轻放入床中，伏在人身上，就这么仔仔细细将人从头打量到脚。

真是珠出涤其月华，柳乍含其烟媚，兰芬灵濯，玉莹尘清。

……

这一夜，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

第二日清晨，沈清禾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早起去请安。

建昭帝只比她早两刻钟起身，沈清禾依稀听见他在说什么赏赐，但是抵不过睡意又昏过去。

即便是勉强醒来，她也浸了许久的凉水，才清醒了些。

若是今日再不去请安，别说是其他妃嫔，就是皇后也不可能轻饶了她。

她急色匆匆来到景仁宫，正巧碰上应才人，应才人见了她眉头微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撇开她快步走了进去。

两位答应已经坐在尾凳上，安答应面色有些暗，似乎是没睡好，舒答应酸溜溜地看了沈清禾一样，撅着嘴道：“仙常在教教我，到底怎么才能讨皇上喜欢？”

沈清禾拢了拢其下满是吻痕的衣襟：“万不敢揣测圣上之意。”

舒答应气了个仰倒，待贵妃来后屁颠屁颠跟了上去服侍。

若说上次高婕妤看沈清禾的眼神是嫉妒中暗含不屑，那此次便利成了针，若是眼神能杀人，沈清禾恐怕早死数万次了。

她上下打量着沈清禾，红唇一掀：“真是个惯会伪装的狐媚子。”

沈清禾适时露出受伤，高婕妤又刺了她几句才罢休。

柳妃则是意味深长道：“昨夜合该安答应侍寝，怎么又成了仙常在？”

安答应向来不出声，此时被点名，脸上流露出些惊慌，见众人都看过来，她更是头都不敢抬，讷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妃又道：“许是仙常在确实有独特之处，入了皇上的眼，也是，模样这般好的美人，即便是我，我也疼爱呢。”

这话引得后妃看向沈清禾的眼神深沉起来，沈清禾攥了攥手，面朝柳妃似有羞涩：“娘娘过誉了，娘娘若是喜欢嫔妾，嫔妾便日日来永和宫请安。”

不少视线消散，婧嫔心想，看来这是个傻的，皇上应当不会喜欢这种人，想必新鲜劲过了就好。

柳妃见还真不少人信沈清禾的装腔作势，暗暗翻了个白眼。

“好了，”郗贵妃开口，“妹妹们年纪尚小，才入宫，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我们这些旧人就让着些，别让皇后娘娘难做。”

高婕妤一扭身子，嘟囔着：“凭什么？”

皇后这才姗姗来迟：“都在聊什么呢？”

后妃们赶紧起身请安，郗贵妃笑着：“几位妹妹斗嘴，我帮忙调解呢。”

皇后的眼神立马射向沈清禾，沈清禾汗毛竖起，还好她的目光很快又移到其他妃嫔身上：“贵妃做的对，既然进了皇宫，那就都是姐妹，吵吵闹闹的算什么样子，若是闲得慌，就去抄几遍经书为太后尽孝。”

“是。”

皇后看向婧嫔：“马上就是二公主生辰，你可有什么想法？”

婧嫔连忙道：“按照往年来就可以，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看场折子戏。”

皇后点点头：“那就这么安排。”

自从太后回宫，皇后和宁贵人每日都要去伺候，很快就让人散了。

离去时，安答应期期艾艾跟了上来，眼中含着期待：“沈姐姐，你现在正得圣宠，我知道这是靠你自己的本事，但是我如今还未侍寝，可否在皇上下次来时提我一句？”

沈清禾面露难色：“我不过是个小小常在，平日里连话都不敢多说，想必皇上还是记得你的，你再耐心等等。”

安答应只能满脸失落地走了。

沈清禾看着她的背影，就像看着之前的自己，只是可惜她并不是安答应的贵人。

辛夷默默跟在她身后，忽惊喜道：“常在，您瞧那是不是无花果？”

沈清禾顺着她的手望去，只见不起眼的墙角几棵矮胖矮胖的树立着，上头挂着一个个椭圆的果子，沈清禾走近摘下一颗撕开，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是无花果。”

沈清禾最爱吃的果子就是无花果，甜而不腻，如蜜般清香，她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不可采摘的招牌，一连采了十多个：“走，我们回去吃无花果。”

等建昭帝晚上来的时候，就见到沈清禾舔着手指，吃得一脸满足，而辛夷在一旁劝道：“常在，您只吃无花果可不顶饱，还是用些晚膳吧。”

李珩走近：“怎么回事？”

辛夷连忙屏气站直，将常在不肯吃晚膳的事说了。

李珩看向沈清禾，见她一副心虚的样子，训她：“不吃饭怎么行，将这些果子拿下去，去瞧瞧御膳房还有什么吃的，给仙常在提过来。”

沈清禾一把抓住放无花果的盘子，泫然欲泣：“皇上，妾都快一年没吃过无花果了，今日您就让我吃个尽兴吧，今日要是不吃下去，明日可就不新鲜了。”

李珩皱眉，掰开她的手：“明日再让内务府送些过来不就行了？”

沈清禾偷偷看了他一眼：“这是我自己去摘的，内务府不一定有。”

“你自己去摘的？”李珩啼笑皆非，“你去哪摘的？”

沈清禾也说不清楚：“就是转角突然遇到的，皇上您就饶我这一次吧，别说是无花果，嫔妾的份例里哪有好果子，若是这次吃不上，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李珩皱眉：“什么叫你的份例里没有？”

李珩叫总管陈德应过来，一问才知道，他平日里天天都能吃到的那些果子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有嫔位以上才能天天有水果可吃，且只限于梨、橙、杏这位好放的果子，像沈清禾这样的常在一月都分不到几颗。

这规矩是早就有的，但想到他的美人吃个果子还要偷偷摸摸自己去摘，李珩就觉得心疼。

他沉着脸，扫了陈德应一眼：“往后仙常在宫里的果子，都从朕的私库里出，当季的新鲜的，都先送到暖香居来。”

这一句传下去，很快就有红的绿的橙的黄的各种颜色的果子送上来，好些她甚至都没见过，顿时喜得蹦起来，主动挽了李珩的胳膊：“皇上您真好，你对嫔妾怎么好，嫔妾该怎么报答您呀~”

李珩被她叫得心软软，捏了捏她下巴：“现在可以吃饭了吧，往后什么果子都有，想吃什么就去内务府要，朕还能缺了你吃的不成？”

沈清禾一个劲地贴他，贴得李珩心痒难耐，等沈清禾吃完半碗面，他就迫不及待拉着人进了内室。

昨日已然尽兴，今日李珩温柔许多，两人在床榻间缠绵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融为一体，互相抱着亲着，直至疲惫入梦。

第二日醒来，沈清禾就看见琼琚几人笑容满面：“恭喜小主，贺喜小主，皇上晋您为才人了。”

沈清禾满意，确实是喜事，才人的年俸有八十两了，足足涨了三十两呢。

不过她更加满意的是，桌上早早摆了许多新鲜果子，终于有新鲜果子吃了，要不然在这宫里过得还不如她老家乡下呢，处处都是果树，一年四季都不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