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自那次荒唐的酒吧经历后,千夜再也不想跟着纪元去鬼混了。

毕竟第一次酒吧经历就异常炸裂,丢了初吻。

唇肉柔软的触感和口中残留的尼格罗尼,如蜘蛛网缠着他,一连好几个晚上酒吧接吻的那个场景,在梦里反复重现。

纪元是个心思粗犷的人,连千夜什么时候从酒吧离开都不知道,喝得烂醉,最后是被聂文抬回宿舍的。

“你怎么突然提前离开了?应该等我一起。”聂文第一时间就发现千夜离开了酒吧,给他发了消息。

相比纪元,聂文心思细腻许多,好似时刻关注着千夜的一切,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情绪。

千夜跟聂文说了没关系,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学校了。

至于真实原因,千夜憋在心里,没有和好友倾诉。

千夜掩饰的很好,聂文不再多问。

p大百年校庆周三举行,聂文和纪元为了参与校庆晚会活动,合作一首歌曲串烧,排练了一个多月。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圆子,做梦要再降两个调。”

“你还说我呢,你唱的时候声音不要抖。”

“你别到时候上台了,紧张到忘词了。”

“我才不会紧张呢,唱首歌而已。”

“这次百年校庆,学校领导非常重视,市领导会出席,届时会有媒体报道,校庆活动全程直播。你是想出洋相,出到全国人民面前吗?”

“靠,你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

p大作为国内一流的综合性大学,历史悠久,国内关注度极高。校庆晚会在学校体育馆举办。

到了晚会这天,聂文和纪元在校庆晚会开始前,提前两个小时就在后台排练了。

千夜所在的美术社团也有节目要表演,社团出的节目是童话剧《野天鹅》,改编自安徒生童话的《野天鹅》。童话剧里的森林和主角配饰都是社团成员纯手工绘制,晚会开始前,千夜来帮忙布置最后几块道具。顺便给纪元和聂文加加油。

“小夜,快看看我这一身搭配潮不潮?”纪元一身活力满满的运动休闲套装,头发让班里会化妆的小姐姐用卷发棒烫成了小卷毛。

“很有青春气息。”千夜评价中肯。

“待会儿上台不是靠外表征服观众,靠的是开口脆。”聂文换了件浑身都是拉链的皮衣外套,一条工装裤,头发用发蜡抓成了大背头,酷帅有型,和纪元一比,纪元幼稚许多。

尤其是看到后台许多学妹盯着聂文偷看,纪元心里更加不平衡了,他扒拉聂文的衣服,非要让聂文换上跟他一样的同款涂鸦牛仔外套。

“我绝对不允许,你的光环大于我!”纪元强制让聂文和他换衣服。

“小夜,你来评评理。”聂文求助千夜。

千夜抿嘴微笑:“你俩现在一个青春一个成熟,不就很符合你俩准备的节目主题吗,挺好的。”

纪元撇了撇嘴:“我要当c位,我要成为全场焦点,我要撩妹。”

聂文给了他一拳:“你表演节目就是来撩妹的?”

纪元捂住脑袋:“那当然了。”

千夜给一块泡沫板涂上绿色,制成草丛的样子,涂完颜色,他用湿纸巾擦掉手上粘上的颜料:“你们的节目是第几个?”

“我们在后面,还7个节目才轮到我们。”

“那就不用太着急。”千夜算了下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轮到他俩。

后台能听到舞台上传来的乐声,伴随着观众激动的喊声。此时正在表演芭蕾舞。

“希望待会儿上台我也能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

聂文损他:“掌声都是给我的。”

“是给我的,你别自恋了。”

千夜把新做好的道具换上。

“辛苦了学长,刚好赶上,真是帮大忙了。”社团学妹冲他道谢。

“举手之劳。”千夜把颜料盒拧紧装进背包里。

此时后台一片喧哗。

“哇,好像王子哦。”

“让我偷偷拍一张,太帅了。”

“妈妈呀,他是在发光吗?”

“端木笙终于来了。”

男人穿着一身最新时尚潮牌,拎着一把大提琴盒,长腿迈步,猫着腰进了化妆室。

惊鸿一瞥,已叫千夜方寸大乱。

“待会儿就能看到端木笙拉大提琴了,视觉盛宴。”

“我要全程录像!”

“切,会拉大提琴了不起啊。整得跟明星一样。”纪元嘟囔着。

聂文见怪不怪了:“他是咱们学校的校草,人家小姑娘都喜欢这种。”

纪元耸了耸肩:“是呀,咱们学校谁不知道端木笙啊,羡慕。”

是啊,像端木笙这样的人,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p大校园曾流行过一句话:如果你见过端木笙演奏大提琴,你会彻底沉迷无法自拔。

“下面有请轮滑社团为大家带来的舞动青春。”

“怎么办!怎么办!快到我们了!”纪元冲千夜吼,握紧他的手,“小夜,我有点紧张。我怕唱不好。”

聂文翻了个白眼:“你紧张什么?还有好几个节目才轮到我俩。”

千夜拍拍纪元的肩:“没事,别紧张,你们排练了那么久,一定能发挥的特别好。等你们唱完,我给你们送花。”

纪元感激涕零,他作势抹了一把眼泪:“兄弟我太感动了。”

聂文抓住纪元衣领,把人拎走:“行了,你要是紧张,我们再找个空地练练。”

“那赶紧的,我再记几遍词。小夜,我们去了啊,待会儿见。”

“嗯。”

给纪元和聂文订的鲜花,还没送到,千夜正准备离开,耳畔响起一阵着急的哭声。

“你看到是谁干的了吗?”

“我没有看到,呜呜呜,我就中途去了趟厕所。早知道我一直守着了。”

“谁这么缺德啊,干出这种事!”

“怎么办呀?离上台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

“能不能换个衣服?”

“不行,来不及了,端木笙的演出服是专门私人定制的,现在服装道具找不到和之前相同档次的衣服。”

“都怪我没有看住,是我不好。”一个女生大哭,双眼肿得像两颗核桃,怀里抱着一件做工精细,价值不菲的纯白西装,仔细一看西装被一大块黑色的污渍破坏了,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为之。

“要不现在赶紧上报校领导,把节目安排在最后?”

“最近一家服装店,来回也要1个小时左右啊。”

“这可怎么办?”

事发紧急,周围人乱作一团。

端木笙拧眉看着被人故意弄坏的纯白礼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专门挑他临近上台前做手脚。大提琴他随身携带,不好动手,演出礼服需要提前熨烫,不在他视线中,那人没有选择用剪刀毁坏衣服,想必胆子没那么大,故意用墨水在礼服上轻轻一洒,礼服是浅淡的白,黑墨不多,只需一些就能破坏整体,那几滴墨在纯白的礼服上特别扎眼。

对方要的是端木笙出丑,要么端木笙穿上被毁掉的衣服上台,要么不参与表演。无论如何,端木笙的舞台不会那么完美了。

端木笙心里一阵火气,他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他作对。

“等等,我想我有办法。”

一个沉静温润的声音响起,音量不大,却有种莫名镇定人心的作用。

端木笙看向千夜,那熟悉的枪色眼镜,一头柔软蓬松的栗色头发,原来是他。

“你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端木笙准备穿上学校提供的廉价礼服上台表演。

千夜抿了一下唇,右手食指抬了下镜框,他什么也没说,靠近仔细观察了下礼服上喷溅的墨水轨迹。从背包里拿出一盒颜料,拿过那件纯白礼服:“没时间解释了,我需要两个人替我撑一下衣服。”

大家都不知道千夜要做什么,端木笙率先反应过来:“能救?”

千夜点点头:“能。”

面前的男人表情认真严肃,端木笙让人赶紧按照千夜的说法照做。

“就这样撑起来,别动。”

衣服悬在半空中,千夜用毛笔蘸取了墨水,抖动手腕,轻轻一甩,速度快到端木笙没看清他的动作,墨水甩到了礼服上,呈雪花喷溅式。

“哎,你在干嘛呀,这下彻底毁了。”

“闭嘴。”千夜专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讲话,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人被千夜凶狠的眼神吓住了,闭上了嘴。

很快那人就被打脸了,只见千夜挥动手臂,灵活下笔,驱墨如云,一眨眼的功夫,以白衣为画布,构建出了一副写意画,原本那些点状墨水和后面甩上去的墨水,巧妙结合在了一起,似天上雪,下面几笔蜿蜒曲折,似天上水,如水之回流婉转,水天一色之感。

寥寥几笔,笔墨浓淡相宜,原本的纯白礼服变成水墨风。

周老师眼前一亮,离端木笙登台表演只剩一个节目了,她感谢了千夜一番,继而催促道:“太好了,端木同学你快换上,马上要到你表演了。”

时间紧迫,千夜只能采用单勾画法完成补救:“穿上试试吧,时间紧急,只能先改成这样了。”

礼服成功救了回来,端木笙接过衣服,眼里漾出笑意:“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你。你很厉害。”

千夜耳朵一热,没敢直视端木笙的眼睛。

“学长你不是油画专业吗?怎么还会写意画啊?”哭红眼睛的小学妹,感谢了千夜半天,“学长谢谢你啊。”

千夜收好墨水:“我也会点写意。”

“果然美院都是卧虎藏龙。”千夜柔声道:“别哭了,没事了。”

“嗯。”小学妹见危机消除,才停止啜泣。

端木笙换好衣服出来,他提着大提琴盒,擦着千夜身子而过,抬手顺势从额头往上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

千夜听到他用两人之间的音量说:“等我回来。”

以及自己掩饰不住加快的心跳声。

端木笙的手掌心很热,被他抚摸过的地方比其它地方的神经敏感许多倍,触感还残留着,跟那日在酒吧里捧着他脸的手掌温度一样滚烫。

端木笙的演出要开始了,舞台灯光全部熄灭,在黑暗之中,一缕光束打在他身上,端木笙一袭白衣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在琴弓上悦动,拉响第一声琴音,琴音化成多瑙河的水浮现在人们眼前,水波在轻柔地翻动,端木笙闭上眼睛享受着大提琴独奏,像艺术家一样将全场观众带入了黎明的曙光拨开多瑙河河面上的薄雾,唤醒了沉睡的大地,这首《蓝色多瑙河》在古朴大提琴的演奏下,仿佛感受到了多瑙河阳光的味道。

心也跟着端木笙的琴声震颤,引起共鸣。千夜忽然间灵感爆发,掏出随身携带的画本,用碳素笔把这一美好记录下来,珍藏。

“叮铃——”

快递小哥把千夜给纪元和聂文订的花束送到了后台,千夜签收了花束,花束由蓝色厄瓜多尔玫瑰和喷泉草组合而成,雪柳花春兰叶做衬托,大气中又带着些男孩子的浪漫,很适合送纪元和聂文,庆祝他俩第一次登台演出。

千夜从后台溜到了演出舞台附近,准备等纪元他俩节目一结束,就送给他们。

端木笙节目结束,从舞台下来,与抱着一束花的千夜撞了个满怀。

千夜被端木笙扶了一把,抬头视线撞入那双漆如墨点的瑞凤眼,端木笙正眯着眼,眼中满是惊喜,手自然而然接过千夜那束花,冲千夜露出一个微笑来:“我接受你送给我的花,我很高兴。”

他的笑容过于耀眼,端木笙笑起来右脸颊还个小梨涡,千夜一时间呆愣了几秒。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厄瓜多尔玫瑰?”端木笙抚摸了一下玫瑰花瓣,突然俯身凑近他,“你是不是特意打听过我的喜好?”

“我……那不是。”后半截那句不是送给你的,这是个美丽的误会,端木笙脸上的笑容过于开心,千夜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我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你了呢,没想到你是我们p大的学生。”端木笙陷入回忆,“你那天跑掉之后,我追了出去,你跑的太快,我没能找到你。”

千夜一直低着头,不知为何一见到端木笙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快,自己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这样陌生的自己,有种无法掌控的恐惧感,促使他想逃离。

“我得走了。”千夜支支吾吾道。

端木笙瞧着面前低着头的男生,视线里是对方毛茸茸的发顶,男生扎着苹果头,后脑勺的苹果梗随着动作晃动。男生的皮肤很白,让人想到冬天的雪。透白的皮肤染上粉特别明显,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干净这么容易害羞的男生。

“我叫端木笙,你叫什么?”

“我叫千夜,我知道你叫端木笙,”千夜声音越来越小,又怕端木笙误解,急忙解释道,“仅知道你名字而已。”

“你知道我啊~”端木笙弯起嘴角,光在透亮的眼珠里流转。他有一双特别勾人的眼睛,尖尖且下勾的内眼角,眼尾自然上挑,眼形偏细长,眼窝深,一对月牙形状的卧蚕,笑起来盈着光,眼神里总有种特别的深情款款,好似他的眼里全世界只剩下了你一人。

千夜脸不受控制烧了起来,端木笙在千夜懵懵的时候,抓住他手,滑过他的手心,勾住右手食指,放在手机右侧中框键,轻轻一点,侧边解锁了手机。

一秒的牵手,短到千夜备感可惜。

掌心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指尖还残留着温热,是端木笙身上的体温,那么烫,那么情动。

端木笙打开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着什么,千夜出神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没多久,端木笙把手机递回给千夜,扬了扬眉:“那现在你不止只知道我的名字了。你可以更加深入了解我了。”

千夜愣愣地接过自己的手机,微信栏里多了个不速之客,端木笙的声音和琴声重合,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多瑙河的水波纹。

一圈一圈,在心中的多瑙河中激起千层浪。

“阿笙,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要开始准备晚会最后的大合影了。”一个黄毛刺头男生过来找端木笙。看到千夜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他是?”

“送我花的小可爱。”端木笙扬了扬手中的花。

黄毛撇撇嘴:“不愧是你啊,男女通吃。我看这花不错,给我吧。”

端木笙把花藏到身后:“这是给我的。”

“切,这么快就钓到手了?”

“还没。”

千夜听不太懂两人的对话,他局促地扣了扣衣角。

端木笙冲千夜挥了挥手:“我走了,小可爱。”

千夜视线还停留在端木笙身影彻底消失的方向。直到肩膀被人故意撞击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小夜,我好伤心啊。”纪元一下台就抱住了他,一脸委屈。

“你怎么了?不会忘词了吧。”因为端木笙,千夜错过了纪元和聂文他俩的节目。纪元委屈地直嚷嚷,千夜还以为他出丑了。

“我们发挥的很好。”聂文怀里抱着几束鲜花。

“那他难过什么?”千夜满头问号。

纪元难过地想哭:“那些花都不是送给我的。呜呜呜。”

聂文把鲜花往纪元怀里一塞,他是觉得女孩们送花,不好意思拒绝,才收下:“你想要都给你。”

纪元闹脾气了:“我不要,那是送给你的,不是送给我的。”

千夜这下明白了,节目结束,两人一同下台,拥来的学妹们,手里的鲜花都是冲着聂文来的。纪元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陷入了自我内耗中,满脑子我不够帅气吗,不够有魅力,不受女生喜欢吗?

“我只是想收到属于我的一束花而已。”

千夜拍拍纪元的背:“你总会收到的。”

“虽然我收不到学妹的花,我可以收到我好兄弟的花,”纪元想到这里,双眼期待看着千夜,“小夜,我的花呢?”

你的花被人劫走了,千夜想了半天,只好说了实话:“被人抢了。”

“呜呜呜。”这下纪元彻底陷入了emo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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