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流感高发,南鸥很不幸地中招了。
为了不传染给其他人,他回了自己家住,连带着吃饭也和乔迩保持着距离。
“不用这样吧,我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乔迩一向认为自己身体抗造,皮糙肉厚的。
坐在饭桌前的南鸥别过头咳嗽了一阵,嗓音听起来就嘶哑得很,只能靠在椅子背上慢慢喘匀气。
乔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凑上前好声好气和他商量:“我晚上还是过来陪你吧。”
南鸥摇头拒绝,再次把自己和对方隔开一米远。
他摘了口罩端起饭碗,慢慢地吃着面前盘子里的蔬菜。为了防止传染,做好的菜他都分成了两份装。
真是油盐不进!
乔迩束手无策,只得默默盯着人吃饭。这两天都是各自回自己家睡的,所以他失眠得厉害,少了怀里能抱着的人,怎么都睡不好觉,就跟在异地恋似的。
“那每晚我都等你睡着了再走,行不行?”他不死心,继续追问。
南鸥被他烦得静不下心吃饭,打字说了他两句:“你要得了流感,还怎么去颁奖典礼现场?重视一下你的专业成果好吗?”
“我就没把它当回事!”
乔迩其实根本不想去,谁知道是不是白跑一趟啊,可对面投来了杀人的目光,他害怕自己会被撕成碎片,嘴还是刹了车:“我放弃,我投降,我不说了……”
吃饭的人突然放下筷子,去房间拿了一个礼盒出来。
“什么啊这是?”乔迩接过那个递到自己手里的方盒子,拆开一看,是一条漂亮的紫色领带,和一个精致的领带夹。
南鸥隔了老远发消息给他:“出席典礼穿个正装吧,衣服还在送来的路上,先把这个交给你。”
乔迩原本都想着随便穿穿了,哪里想到眼前的人会这么上心,连西装都准备好了,这下自己更舍不得走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新剧快公演了,我走不开。”
“好吧。”
握着手里的盒子,乔迩想起自己上一次穿西装,还是对方给自己系的领带,于是再次央求道:“你再教我系一次领带吧!”
南鸥犹豫了一下,戴上口罩走向他,接过了那段紫色的领带。
乔迩看他神情专注,明显就是上套了,立刻伸手扯掉他的口罩,上前钳制住了两只绕着领带的手。
直到整个人被按到饭桌上,南鸥才反应过来被耍了,这人就是故意让自己放松警惕的,不得不承认,这个招数偷学得很到位。
他来不及再细想些什么,热烈的吻铺天盖地就袭来了,无奈他的两只手被牢牢禁锢在胸口使不上力,还被压得喘不上气来。
若非把人憋坏了,乔迩做不出这种偷袭的事情,这几天没同床共枕就算了,连手都不让碰一下,试问哪个正常人受得了老婆天天和自己保持距离?
渐渐地,托着头的那只手被压麻了,他依旧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小小的麻木抵不过强烈的情感冲动,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感知正在不断地被淡化,哪怕这个时候流感立马转移给自己,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生病的人到底是落了下风,双手挣脱不了,脚也蹬不上力气,僵持了那么久,他完全享受不进去,只感觉被剥夺了反抗的权利。
后来不知是谁的手肘碰落了桌上的一个碗,地上“叮当”一声脆响,吓得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嘴。
南鸥擦擦嘴角的水迹,带着一脸薄薄的怒意,要朝始作俑者打回去。
乔迩马上送上了自己的脸,非常正能量地鼓励:“来,打死我这个混蛋吧,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一边打完再换另一边,讲究的就是一个对称!”
有病!
南鸥瞪了他大半天,把手里的领带甩在他脸上。
反正得逞了,乔迩胆子壮大了不少,搂过脖子又亲了老婆的脸好几口,还亲出了声响。然后没等人动手打他,就自觉地开始收拾起地上碎裂的碗。
等收拾完了,他还嬉皮笑脸凑过去,说要等人一会睡着了再回家。
南鸥一面觉得他狗皮膏药似的惹人烦,一面又觉得自己真的被拿捏了,一次次容许他人侵犯边界。
于是睡前,他也忍不住献了一个吻过去。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又缠在一块了,炽热的气息很快交织在一起,宽松的衣服从脊背滑落。
还好这回乔迩的理智占了上风,主动喊了停,重新替他扣好睡衣扣子,把人塞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最后不忘叮嘱道:“你需要休养,万一让感冒加重了可不行,等我参加典礼回来好不好?”
南鸥漂亮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瞧,面上挂着阴险的笑容,显然是想好了之后该怎么让他偿还自己。
乔迩后背直冒冷汗,想起了某些体力跟不上的时刻,赶紧把人哄睡下就跑了。
……
剧组最近多了许多小粉丝围堵在门口,一个个都是来看自家哥哥姐姐的。
程羽岚一看到他们过来就头疼,骂骂不得,赶赶不走,一说重话就会被挂到网上审判。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南鸥,他不吃粉丝是明星真爱这套说法,排练一出问题就会拿手机输文字,然后让机器语音说出来,有些时候话不太好听,台下的小粉丝就想冲上台去理论。
吓得程羽岚连夜雇了俩保安守在门口。
休息时,她还有点气不过:“网上又在黑你了看到没?真是没事找事!”
南鸥自然是一无所知,他不爱逛社交软件,反正黑子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程羽岚佩服这种定力,毫无顾忌地讲起了粉丝审判他的点:“他们说你哑巴还当指导,之前搞砸过舞台还敢出来教人,还说你戴着口罩一看就是去整容了……”
这些话不痛不痒,都是些粉圈通用的黑人话术,南鸥早听腻了,就算再深扒下去他也是不怕的,家里三代都是公检人员,谁敢恶意造谣谁就得负法律责任。
与其在乎别人的评价,不如先管好自己。
他拿出刚热好的饭菜,邀请学姐一块吃,他俩都得了流感,因此隔绝了所有人躲在了角落里吃饭。
程羽岚不和他客气,把点的外卖拼在了一起,顺带嘴了两句自己的男友:“阿泽都不会做饭,天天埋头写剧本,我可真羡慕你,天天有不同的菜可以吃。”
乔迩走前给南鸥做了整整一周预制菜,还特意标了哪天吃哪份,虽然某种程度上也算隔夜菜,但是总比外卖要健康营养。
南鸥很大方地请学姐吃牛肉,手里打字和她聊起来:“阿泽学长可是给你写过诗集的呢。”
“那是那是!”程羽岚平时大大咧咧雷厉风行的,提起恋爱的事也会不好意思,“对了,你看心理医生看得怎么样啦,后面的康复训练跟上来了吗?”
“还好,康复训练要等明年年初。”
“那就好。”
程羽岚实在受不了那几个小明星了,她想让自己这个学弟来出演,可是看南鸥最近神情倦怠,她就感觉不太正常:“你这两天精神很差啊,好几次都感觉你要倒下了,我也得了流感,没像你这么严重啊,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南鸥打字认真回复她:“我就是咳得头晕,马上就要首演了,不要再放松了,等首演结束没什么问题,我会去一趟医院的。”
“你现在就去吧,不然我怎么和乔迩交代呀,他指不定要在背后骂骂咧咧我……”程羽岚得罪不起乔迩,人家这次若是真拿了奖,那以后再请他作曲就得看脸色了。
“他不敢的。”南鸥不会给这种机会。
程羽岚不好再劝说了,只能由着他去,让他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乔迩倒是每天雷打不动地一个视频电话,想看看老婆过得怎么样,见到屏幕里憔悴的脸,果然急了:“你这两天是不是加班了?状态这么差!”
南鸥便发消息给他解释:“想什么呢,我天天从剧组早退,只是流感没好罢了。”
“你最好是这样!”乔迩皱着眉警告他,“还有两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可是要检查的!”
随便你检查咯,南鸥摆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挂了那个视频电话。
两天后,他就得知了乔迩真的拿了新人奖的消息,彼时剧组新剧的公演也进入了倒计时,他忙得都抽不出时间去说句恭喜。
不过他心里还是为对方高兴的,脸上难得笑眯眯的,叫人看着如沐春风。
程羽岚看他这模样简直要比自己得奖还开心,调侃了一句:“哎呀,爱情让人甜蜜~”
南鸥走神了一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朝她笑笑,去忙别的事了。
最后一次彩排来了许多业内人士,那些前辈一向比较古板,肯定见不得小明星们拍乱七八糟的vlog,南鸥专门过去和几个主要演员商量了这事。
结果可想而知,没一个愿意听的,一个个都带了自己的摄影师跟拍,无人在意一个指导老师的意见。
南鸥不跟他们废话,喊了几个保安过来把摄影师赶下去了。
还在化妆的小明星们不干了,推推搡搡着骂人,要让他滚出剧组,他看着这帮无理取闹的人,突然冷笑了一下,就这细胳膊细腿的,不开玩笑地说他能一打五。
场面闹得越来越凶了,南鸥被群起而攻之,保安来了好几个,都挡不住他们把人来回的拉扯。
最后眼看就要到时间演出了,被扯着衣服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使出力气挣脱开了那群疯子,把化妆台上的玻璃杯砸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一时让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程羽岚匆匆赶来,看到南鸥的衣服都皱皱的,显然是被刁难了。
她赶紧催所有人化妆换衣服,把一旁狼狈的人给带了出去。
“你没事儿吧,”她替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唉,这群人……随他们去吧。”
从签下楚长风的合同开始,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一个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剧本,付出再多努力也是徒劳,只有面前这人比较傻,一直想着替自己挽回。
南鸥呆呆地目视前方,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
“南鸥?你怎么啦?”程羽岚被吓着了,点点对方胳膊。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直接越过她走出了门。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