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摔鼠标走人,架子摆那么大?】
【连颁奖现场也不去,他是彻底得罪徐州的赛事中心了吧?】
【拿不到冠军就耍脾气,什么小屁孩,回家吃奶去吧!】
【别乱说呀,万一是有原因呢?】
【来来来,上面的,你告诉我有什么原因?一个人在热搜上走了八百回,能做出什么操作我都不稀奇了。】
网上的讨论热烈,看比赛的人也心如火燎。
高原站起在房间内踱步,走了两步停下来“嘶”一声:“不是,他为什么啊,冠军就那么重要,有必要和赛事组撕破脸吗?你看看网友都给这小孩骂成啥样了,该说不说,他性子是真要强啊。”
坐在房间内的殷时看着他不言语,打开手机翻阅了一下手机,打开直播软件后旁边的安郁就大叫一声:“我靠,小主播发动态了!”
“我看看他说什么,‘徐州赛方的人很友善,这种赛方我还是八百年第一次见,不仅仅是对我友善,对某位选手更友善,不过他们有点不聪明,需要在角落里进行的动作就不要放在我面前,我说过了,傻逼事别搞到我身边,冠军我不在意,但你恶心我就很值得我在意了。’”
“嘶——”
安郁像被人捏住一块肉般抬起下颌,瞪大眼睛看向殷时,毕竟这里和小主播称得上相熟的人也只有殷时而已。
殷时熄灭手机屏幕,狭长的眼尾挂上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他站起身,将电脑内的直播颁奖界面关闭,打开另一间直播间。
随后在房内两人的目光中道:“他开播了。”
屏幕中的少年头发被揉得翘起几缕,发丝顺着额头垂下遮住上扬的眉角,但因为是卷发,并没有什么桀骜不爽的感觉,反倒像是被烧了猫的猫咪。
被烧了毛的猫一脸凶相地和直播间里的观众斗智斗勇。
他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道个屁的歉,想让你爹我道歉,下辈子吧,或者你让徐州赛方资方先给我道个歉,我记得选拔赛的资方是个什么牛奶吧?忘了,坏鸟记不住。什么意思,就是说不是好鸟,这都听不懂?回家读书吧你。”
眼睛往上瞅的样子引发众怒。
【傻逼主播,决赛圈本来是看实力的,自己实力不行就怪赛方。】
【你这什么意思,内涵赛方,人家用得着内涵你这个小主播吗?有没有家教啊摔鼠标就走。】
【不就是上就几波热搜,蹭波热度起来后真把自己当回事了?in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黎沅眼睛垂下,脸上的不爽更加明显,他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将塑料棒丢掉,凑近屏幕将提到in的人禁言:“骂我就骂我,别提其他人,提了就禁言,不服也憋着,反正我没家教,而且这是我的直播间。”
说完摇摇头,眼神像看着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实力?你是说在单人赛被我耍得团团转的人有实力吗?那是谁?拎出来看看,我看看是你的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
“团队赛那几波失误别告诉我你高贵的眼睛看不出来,非得我把事情摆明面上话说吗?什么样菜狗能在被左右包夹的情况下跑出去干啊?当然我不是。”
“组队的事情还需要我提吗,没找队伍就给我安排那两个傻逼?钱真是多,难怪能办战队呢,联赛有他们真是三生有幸啊。”
“别管你爹什么态度,我的态度看人,直播就是为了和你们说一声,骂我就骂我,别扯其他人,嘴巴要是不干净,来私信和我交流,下了。”
一口气说完,直播间黑了下去。
安郁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他醒过神来,张大嘴要发出长长的一声“哇塞”,被高原严厉的目光制止,最后只冒出一个“哇”字来。
他看向殷时,对方的表情依然平淡,没什么担忧也没有气愤,倒显得他们这些为小主播有点着急的人多此一举了。
“队长,”安郁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没什么事吧应该,这赛方的确不做人了,我都看出来了,那演员太演了,把人当傻子一样,也不怕被查出来。”
殷时站起身,带上围巾和大衣,扭开门侧过身:“少上网,发了什么东西战队不帮你收拾,回去休息吧。”
安郁叫住他:“诶,队长,你不管小主播啊,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呢。”
殷时临走的脚步顿了顿,拉胯房门留下话:“去看看,别等我。”
说完,安郁看着门被关上,挠挠头转过身,撞上脸色略微阴沉的高原,他扬起脖子:“教练你怎么站在后面不出声,吓死我了!”
高原没搭理他,脸色沉得能低黑水,这表情安郁只在世界赛老林手伤发作也坚持上场后被送医院时看见过。
殷时刚出酒店,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看着熟悉的号码,将围巾搭在手上接通。
“喂,院长。”
黎院长道了声好:“小殷啊,这么晚了,是不是打扰你了。”
殷时向前大步迈开:“没有,您说。”
黎院长那边响了一阵:“我现在也会上一点网,我看好多人都在说小沅的不是,他又不接我电话,我怕他有点什么不和我说,昨天他跟我发消息说孩子们的礼物给你了,所以知道你也在徐州,你能联系到他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长辈对网络攻击这方面的敏感度很高,但也不知道网友在愤怒什么,联系不到人,就只能找和黎沅在一个城市的殷时了。
殷时安抚着人:“您不用担心,手机大约是没电了,不会无缘无故不接您电话的,我在路上,正好去看看他。”
黎院长顿时放下心来:“那我就放心了,那孩子就听你的话,我就不该让他去打那什么比赛,那网上的人说的话没有一点分寸,太可恨了!”
殷时在路边拦了辆车:“我会找到他的,别担心,您早点休息吧,明天他会给您打电话的。”
两人聊完,车辆朝着殷时说的方向去,最后停在附近的网吧前,现在人很多,进进出出的不好找,他下车在门外看了一圈,将围巾拉着往上离开。
黎沅手里攥着手机,蹲在路灯旁边眼角红红的,手指不断在手机按键上用力,但碎成冰沙的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他倏地站起身,脚尖在灯珠上狠狠踢了一下,又扭了扭收回来,龇牙咧嘴地抱着腿再次蹲下。
“烦死了,啧。”
将坏掉的手机放进口袋,黎沅朝里又掏了掏,红色的包装袋和打火机被他掏出来。
火焰点燃烟头,但他闻了一下,没吸,只是看着火焰跳跃,然后垂下手,将烟头翻转,点着的那端碰到地面。
“黎沅。”
身后一声低哑的轻唤,黎沅的背脊颤了颤,他转过头,眨了眨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更红的眼睛,然后站起身来,将烟头迅速熄灭,打火机也被藏在身后,低着头嗫嚅半天。
殷时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少年,眉头皱了几分,随后对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迅速底下,嘴里久违地唤了一声。
“哥。”
“嗯,”殷时答着,走过去将围巾取下,伸手将其横在黎沅面前,“哭了?”
黎沅迅速又紧张地回答:“我没有吸... ...啊?”
殷时没再询问:“冷不冷?戴上。”
黎沅不仅眼睛红,脸也被封吹得有了颜色,他看着那条递过来的灰色围巾,犹豫了几秒,轻声说了句“谢谢”后接过。
将围巾套上后,脖子上温暖了许多,留存的温热将心情都传递过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攥的烟和打火机藏进口袋,说:“我没哭,那是气的。”
说完撇了撇嘴,眼睛倔强地盯着地面。
“嗯,”殷时走到他旁边,若无其事地从黎沅后背拿过烟和打火机,身前清冽的沐浴露香气让人想起夏日海边吹来的风。
男人将东西塞进自己口袋,看着黎沅肩膀一紧拍了拍:“不会抽就不要学,这东西不好,走吧,送你回去。”
他也没说来这干嘛,或许是恰好遇见,又或者是特地寻找,这答案让黎沅抓心饶肝。
黎沅走在殷时后边,男人的身影很长,从电线杆的一段拉到另一端,一只张牙舞爪的横出来截断了它。
黎沅抓住殷时的袖口,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又松开:“哥,你来这边干什么?上网?”
他当然不可能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来的,两人虽然熟悉过一段时间,但也不是什么需要互相安慰的关系。
“是黎叔。”
殷时回答,答案似乎在意料之中,却偏偏又有点失落,但这点失落很快就没了。
“来之前黎叔联系过我,让我看着你点,人生地不熟,怕你遇到什么麻烦,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手机关机。”
殷时说完,朝黎沅口袋看了眼。
黎沅将手机掏出来亮在他面前:“手机,摔坏了,走路的时候没注意,掉水泥地上了。”
他说的保守了些,其实是自己对着灯柱泄愤的时候手里捏着手机,抬手拍柱子的时候太用力又没注意,把他用了好几年的家伙摔到七八米远,哭也是因为买新的要好多钱。
殷时将手机接过来:“需要帮忙吗?”
黎沅哪儿敢这么麻烦人:“不,不用!外面太冷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说着,走到殷时前方跨出好几大步,被身后的男人叫住。
“黎沅。”
“啊?”黎沅转过身去。
殷时走到他身边,那双淡漠的眸子里有些无奈:“下次受委屈了,可以用更委婉的方式,别那么冲动了。”
黎沅垂下眸子:“啊,哦,好,那,回去吧。”
被人送到了旅馆后,黎沅进了门,发觉自己的围巾没还给人家,于是又气喘喘地跑下楼,但车辆尾气都远了。
他睡不着,就径直转弯又去了最近的网吧。
网吧老板见他眼熟,恍然想起来:“呦,小伙子,刚刚那烟不错吧。”
黎沅掏出十块钱,一脸正气:“两小时,我不抽烟的,长辈不让。”
他坐到开的机子面前,想上网看看那些家伙给他骂成什么样了,能让黎叔都去麻烦殷时了,可打开微博的一瞬间就愣了神。
只见微博第三的位置,显示特别关注的人发的微博,动态里艾特的徐州选拔赛赛事方。
@MTC.in:团队赛非常精彩,选手的操作非常出乎意料,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见了,就像往馒头里塞了东西,多了点别的味道,不过得看馅料是什么,塞棍子可就塞牙了。@徐州圣地赛事官方。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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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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