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温度明显热了起了。

篮球场边围满观众。

广播宣布“闪电队”入场时，场边爆发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程远！程远！”一群女生整齐地喊着。

林悦看向对面，几个声音格外响亮的女生，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

“闪电队人气真高啊，”解说对着麦克风说：“特别是程远，不仅球技出色，长相也相当出众，今天到场的粉丝很多。”

相比之下， “子弹队”入场时，场边只有部分男生吹起口哨，喊着“强哥牛逼”之类的口号。

大田凑近程远，小声说：“当心点，他们小动作很多。”

“哟，这不是传说中的新校草吗？”张强带着他的两个队友晃悠过来，他比程远矮半个头，但肩膀宽厚，肌肉虬结：“听说你为女人和周翰打了一架？”

程远不理会他的挑衅，看向对方，伸手：“友谊第一。”

张强故意用力握住他的手，程远面不改色，也微微用力，张强挑了挑眉，松开手。

裁判哨向，比赛开始。

大田凭借身高优势赢得跳球，将球拨给吴昊。吴昊快速推进，在对方防守尚未落位时，一个击地传球给到切入的程远。程远接球后轻松上篮得分，1-0。

“漂亮！”场边的欢呼声响彻云霄，闪光灯此起彼伏。

轮到对方进攻，张强在低位要球，背打程远。他用力向后顶撞，程远稳稳扎住脚步。突然，张强一个隐蔽的肘部顶在程远肋骨上，趁程远吃痛的瞬间转身跳投得分。

“犯规！”大田立刻向裁判抗议。

裁判摇头示意比赛继续。

林悦紧张到站起来。

短暂的间隙，程远看向林悦，轻微摇头，示意没事。

张强咧嘴一笑：“篮球是男人的运动，受不了可以回家玩洋娃娃。”

场边传来一阵嘘声。

“太脏了！”

“裁判瞎了吗？”

程远揉了揉肋部，对愤怒的大田摇摇头：“专注比赛。”

接下来几个回合，双方比分交替上升。

程远展现出全面的技术，突破、中投、三分样样都有，每一次得分都引来阵阵喝彩。而张强则依靠强壮的身体和那些裁判难以察觉的小动作得分，场边嘘声连连。

大田在一次突破中被对方球员故意伸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他妈眼睛长脚底下了？”大田怒视着对方。

对方球员摊开手，一脸无辜：“不小心而已，别那么敏感嘛。”

场边的观众不买账。

“黑哨！”

“这是打篮球还是打橄榄球？”

嘘声四起。

比分来到14-12，闪电队领先，但球权在对方手中。

张强再次在低位单打程远，这次程远早有准备，在张强试图肘击时巧妙避开，同时伸手切球。

球被拍掉，吴昊迅速抢到，发动快攻。

大田接球后直冲篮下，张强从侧面猛冲过来，在封盖的同时整个身体重重撞到大田身上。

大田失去平衡摔出场外，手肘擦破了一大块皮。

“这都不吹犯规？”大田从地上跳起来，怒不可竭冲向张强：“你他妈是打球还是打人？”

张强不退反进，用胸膛顶住大田：“怎么，输不起啊？”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程远一个箭步插入两人之间，背对着张强，双手按住大田肩膀：“大田，冷静点，他就是想让我们吃技术犯规！”

场边的关注屏住了呼吸。林悦紧张到攥紧手指。

大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未消，但在程远坚定的目光下渐渐平静下来。

程远转向裁判：“请求暂停。”

来到场边，林悦给他们递上水。程远帮大田清理伤口，贴好创可贴。

“听着，”程远压低声音对两位队友说：“他们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冷静。记住我们的优势——配合和投篮。吴昊，多给我做无球掩护。大田，别再硬突了，他们就是等着制造冲突。”

比赛继续。

程远的战术调整立刻见效。利用吴昊的扎实掩护，程远连续命中两记三分，将比分拉开到20-14，距离21分的胜利只差一分。

“程远！程远！”观众齐声高呼他的名字，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就连原本中立的观众也被感染，加入欢呼行列。

子弹队叫了暂停。

张强对队友咆哮着，显然对他们的防守不满。

暂停回来后，对方明显加强了身体对抗，几乎每个动作都带着额外的力道。

程远持球进攻，张强防守。计时器显示比赛只剩30秒。他做了个向右突破的假动作，突然背后运球变向，张强勉强跟上，但程远紧接着一个急停后撤步，创造出投篮空间。

就在程远起跳的瞬间，张强失去平衡向前扑来，膝盖顶到了程远的大腿。

程远在空中调整姿势，忍着疼痛将球投出。

篮球在篮筐上弹了了两下，最终落入网窝。

21-14，比赛结束。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林悦激动地跟着其他观众一起高喊：“MVP！MVP！”

程远落地后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

张强走过来，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投得漂亮。”

程远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打得也很激烈。”

大田走过来，仍然一脸不爽：“下次再这么打，我不会客气。”

张强冷笑一声：“随时奉陪。”说完带着队友离开了球场。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程远一行人走向场边。观众们纷纷举起手机拍摄，闪光灯将程远汗湿的脸庞照的闪闪发亮。

程远伸手，抢过林悦手上还没来得及给出的运动饮料，拧开就喝。

又是一阵尖叫声。

林悦脸一阵热，弯腰又拿了两瓶递了过去。

“别管他两了，”大田接过饮料，搂过吴昊肩膀：“走，中午我请！”

“你请不也是食堂。”比赛赢了，吴昊满心欢喜，也不嫌弃汗津津的大田，勾了包往前走去。

“那可是商学院的食堂啊！”大田同情几乎吃啥都一样的吴昊：“快点，晚了就没位置了！”

程远把外套赛进包里，捡起地上的伞给林悦：“不怕晒？”

林悦脸上红扑扑的：“一激动忘记了。”

程远：“是挺激动的，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林悦一愣：“这也能听出来？”。

程远笑得像个狐狸：“本来不确定，现在能肯定了。”

林悦：“……”果然是男狐狸精。

“走吧，商学院食堂有相当正宗的当地特色。”

上午十一点半，食堂座位几乎找不到空位，各档口开始排队。

林悦是第一次饭点还没到就这么多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大田看了一圈，指着一条最长的队伍，激动地指挥：“快去排队。”

林悦顺着看过去，有人小心翼翼端着个托盘，上面几个小小的炖盅。作为一个南方人，林悦无法抗拒各种汤汤水水：“那是煲汤吗？”

“对！今天运气可真好啊！”

商学院食堂有非常正宗的广式煲汤，因为做法繁杂，每次都供不应求，只要来晚一点，直接卖光关窗。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我去排队，”程远往队尾走去：“推荐茶树菇老鸭汤和凉瓜排骨汤。”

林悦还想客气：“不用，我去吧。”

“让程远去吧，我们都要呢，你一个人不好拿，”大田指向角落一张六人桌，有人端着空盘准备走：“那有个刚空出来的，你帮我们占个座，我们去拿菜。”

说完问了林悦忌口，几人分别去了不同窗口。

林悦来到那张桌子，刚坐下，孟雪然打来电话。

“悦悦，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了，”林悦看了看正在排队的程远等人：“下午回来。”

“嗯？”孟雪然语气有些恍惚了：“你去试课了？程远陪你去的？

“不是，”林悦想着怎么和好友说明：“我在商学院看球赛。”

“程远的球赛？”

“嗯。”

电话那头传来哧哧的笑声：“可以啊你俩，一大早的就开始约会。”

林悦看了眼快到窗口的程远，脸有些热：“不是的，就是他们球队要个助理。”

孟雪然才不信：“你懂球，找你做助理？”

林悦无法辩驳，也笑了。

“程远厉害啊，一套接一套的。”

林悦想到程远上场前的举动，和女生们的尖叫声，笑容淡了点：“找我做戏呢。”

孟雪然：“做戏有必要一大早来楼下接你？我爸妈都不敢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林悦歉意道：“对不起啊，吵到你了。他可能就是想着做戏做全套吧。”

孟雪然睡够了，现在心情很好，惦记上正事：“你试课是明天，我记得是周末来着？”

林悦：“明天下午。”

孟雪然：“行，我下午我和一起去。”

林悦是肯定不能让孟雪然大晚上的走那段路：“不用，说不定时间挺长的，你在那干等着无聊。”

孟雪然也是个脾气犟的，林悦劝了几句也劝不动，见程远还在窗口等，小声劝道：“晚上校门口那条路不安全，我和程远说好了，过来接我。”

孟雪然回想起上次咖啡店的情形，再联系今天程远一早就来接林悦，一下子懂了，笑了句“不早说”。不等林悦解释，先把电话挂了。

林悦挂完电话，就看到桌上几个冒着热气的炖盅，和眯眼看着她笑的程远。

尴尬，又被听到了。

纤长的手指推过来一份汤。

“最后一份凉瓜排骨汤。”程远说完，又递上一把汤勺。

“谢谢。”林悦低头不敢对视：“一会转钱给你。”

“不用，大田说了算他帐上。”

大田接话：“算我的，中午都算我的。”

林悦不再客气，轻撇一勺，尝了一口。

看似清透的汤，实则味道鲜美，清爽不腻，汤水中没有苦瓜的苦味，反多了一丝清甜，回味甘甜。

“好吃！”自来到大学，第一次喝到如此美味的汤。

大田自豪道：“我推荐，不会有差的。”

程远递过一双筷子，指着桌上的笋干腊肉：“尝尝这个，是不是家乡口味。”

林悦夹起一块腊肉，眼睛放光，表情充分表达了肯定。

几个男生都饿了，夹起菜来谁也不跟谁客气，林悦受他们感染，最后吃完整整一大盘米饭。

收拾完餐盘，林悦去了隔壁的小卖部，给球队每个人准备了两瓶运动饮料。

按照赛程，程远他们今天还有两场比赛。虽然每场只有十分钟，但最后一场可能要到晚上了。

林悦虽然有预备的课件，但考虑到学生的特殊情况，她还需要再做一些准备。

回到球场后，林悦再三确认没有她能做的了，便向众人告别。

“我送你。”程远起身。

大田几个在一旁小声起哄。

林悦脸有些热：“不用了，下午比赛要开始了。”

大田戏虐：“让他去吧，分别前记得给他加个状态。”

林悦没明白：“什么意思？”

程远带着林悦往外走：“别理他。”

下午观赛的人明显比上午多。入口挤满了人，场外也围了几圈人。

林悦跟在程远后面，看到很多女生不加掩饰地看着程远，甚至有胆大的直接叫他名字，程远没什么表情地点头。其他女生见状，都学着叫起名字来。

举办方没考虑小组赛会有很多人来，因此出口处没有排队。见这边有动静，越来越多人挤过来看热闹。

林悦担心现场失控，劝道：“就到这吧，不然你一会都进不去了。”

程远没说话，在又一个女生朝这边挤过来时，握住她的手：“跟好我。”

林悦瞪大眼睛看向程远，热度从指尖冲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