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清阳公主趴在谢池春怀里,眼泪都沾湿了谢池春的衣襟。
谢池春是家中幼女,没有妹妹,一直以来把清阳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见她哭成这样,也十分心疼,轻柔地拍着她的脊背,哄孩子似的。
清阳虽然已经成了亲,有时候却还的确像个孩子似的。
“这柳江明如此伤你的心,我禀明你阿兄惩处他。”谢池春道,清阳却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不要。”
她仍旧是那般柔善,“他伤了我的心,我与他和离便是,不要请阿兄惩处他。”
“你呀。”谢池春给她把眼泪擦擦,“当真想好了?要同柳江明和离?”
清阳慢吞吞点了点头,“想好了。”
“好。”谢池春拉着她的手,“和离便和离,不许再哭了。”
谢池春把酪奴塞进她怀里,莺时端来樱桃毕罗和玉露团,谢池春吩咐道,“去请乐师来。”谢池春补充一句,“要李秋寒。”
李秋寒是教坊乐师中生得最俊的,琴弹得也好,阖宫上下最受欢迎的乐师便是他。
“好。”莺时开心跑出去,太好啦,李乐师生得好看,她也爱看,不是,爱听。
很快,乐师们便抱着琵琶琴筝来了,这几个乐师不论男女皆容貌出众,为首一个高大俊美,气质飘逸的便是李秋寒。
谢池春吩咐道,“公主心情不佳,弹几曲欢快的曲子来。”
“是。”
李秋寒拜过,盘膝而坐,抚琴轻响,旁的乐师们也抚弄琵琶,吹奏笛声,合上他的琴音。
谢池春拈了一个樱桃毕罗给清阳,清阳眼睛仍是红肿的,摇摇头,“我没胃口。”
谢池春却趁她开口,塞入她口中,清阳只得嚼了嚼,还,还挺香的。
清阳一边听曲儿,谢池春一边投喂她,不知不觉,一盘樱桃毕罗都空了。
谢池春又让人拿了热帕子给清阳敷眼睛,红娘子主动上前道,“我给公主推拿一番吧。”
她最近在研究穴位推拿之术,既能治病,又能养生。
清阳眯着眼睛,听着乐声,享受着红娘子高超的推拿之术,手边狸奴的毛尾巴时不时扫过她的手背,清阳一时间,好像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哭得眼睛红通通的了。
公主府外,柳江明连着几日求见公主,却都被拒之门外。
公主府的人说,公主进宫去了。
可是今日公主回来了,却还是不肯见他。
柳江明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沉郁,那日公主抛下一句要同他和离,便着人将他赶了出来。
公主这几日如何了?当真要同他和离吗?
柳江明心思纷乱间,只见宫人领着几位乐师向公主府而来,乐师有男有女,皆眉清目秀,领头的一位琴师更是容貌出众。
柳江明皱眉,拦住那宫人道,“这些是何人?”
宫人向他行了礼,“柳大人,这些是圣上和贵妃赐予公主的乐师。”
为首那琴师淡淡朝他行了个礼,跟随着宫人进入公主府中。
柳江明脸色有点发青。
宫中,谢池春斜靠在贵妃塌上,想起来前两日听的曲儿不错,对莺时道,“莺时,去请李乐师来弹一曲。”
莺时开心跑出去,没多久失望回来了,“教坊的人说,李乐师被赐给清阳公主了。”
赐给公主了?谢池春一愣,她给公主选的乐师中,并没有李秋寒啊。
“他们说,是陛下着意添上的。”莺时咕哝道。
梁垣恰好从外头进来,谢池春幽幽看他一眼,“陛下,你将李乐师赐给了公主?”
“是啊。”梁垣面不改色,“清阳伤怀,赐李乐师给她正能解忧。”
平时倒不见他这般关心清阳,谢池春在心内腹诽道,“那妾今日岂不是听不成曲子了?”
梁垣吩咐人取琴来,“你想听什么曲子?”
陛下亲自弹琴,谢池春也不客气,“妾想听将进酒。”乃是以青莲居士的名篇将进酒谱的曲儿。
梁垣抚弄琴弦,琴音流淌,颇有几分豪迈舒朗之意。
谢池春笑盈盈道,“弹得好,当赏。”
梁垣失笑,“不知贵妃要赏我些什么?”
谢池春想了想,“赏你再弹一曲。”
梁垣摇头笑笑,室中再度响起琴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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