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临近生产,太医日日都要过来诊脉。
“郑太医,如何?”
郑慎独细细诊过,“贵妃胎气平稳,产期约莫还有六七日的时间,贵妃宫中该做好准备。”
谢池春点头,所需一应事务,槐序她们都已经早早备好了。
郑慎独诊过脉,背着药箱向外走。
“郑太医。”红娘子赶上来,手中拿着一本医书,“郑太医借我的书我看完了,不过还有几处不明白。”
郑慎独也有些讶异,“这么快便看完了?有哪里不明白?”
红娘子喜好医学,每每见了郑慎独,总要抓紧时机向他请教,她虽然经验浅些,但是聪慧机敏,郑慎独有时候为她解惑之时,自己也觉颇有进益。
梁垣吩咐莺时拿条毯子给谢池春盖上腿,谢池春临近生产,这几日他忙完朝事也几乎都待在这边陪着谢池春。
谢池春笑,“陛下可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梁垣提笔写下两个字,“承祚。”
“祚乃国运之意。”谢池春倒有几分意外,“孩子尚小,这名字太大。”
梁垣将笔放下,“我们的孩子,担得起这名字。”
谢池春笑,“那等他出世之后,陛下可要多费心思教导。”
梁垣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那是自然。”
要诞育一个新的生命,饶是谢池春如何沉着冷静,也不免有几分忐忑,越是临近产期,这种忐忑也越加强烈。
不过她倒挺能为自己疏解,下棋射箭,逗逗狸奴鸟儿。
谢池春逗弄那一对雀儿间,腹部忽然一阵疼痛。
“主子。”莺时飞快跑出去,“快请太医!”
太医院院判、郑太医,还有几位经验老到的太医很快都跑着赶来。
听着里头传来的谢池春的痛叫之声,梁垣紧紧皱着眉头。
“陛下,喝口茶吧。”富立岑端了茶水上来,梁垣端起茶杯,正听得里头一声痛呼,一时用力,手中茶盏碎成好几块,富立岑忙上来把碎茶盏清理走,“陛下,您的手。”
“没事。”梁垣不耐道,富立岑闭上嘴巴,此刻也不敢再多说话。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里头终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这孩子刚刚出世,啼哭声倒十分响亮,可见是个康健的孩子。
梁垣心中一喜,起身大踏步走进去,“春娘。”
谢池春头发凌乱,额前都是细密的汗水,“陛下。”
梁垣握着她的手,拿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汗珠,“春娘,你辛苦了。”
“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谢池春带着倦色。
梁垣忙命人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她旁边,“是个小皇子。”
谢池春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孩子这会儿已经不哭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谢池春笑了笑,她也实在倦极了,梁垣摸了摸她的脸,“休息一会吧。”
谢池春含糊应了一声,很快睡着过去。
…
谢池春整整睡了一日,醒过来,莺时槐序等一圈人立刻围上来,“主子,喝口水。”
谢池春坐起身来,莺时拿了个软枕给她靠着,“主子,吃点东西吗?”小厨房一直热着燕窝粥。
谢池春点点头,小丫鬟很快把粥端上来,梁垣接过粥,“我来吧。”
梁垣喂谢池春吃了小半碗粥,谢池春见他未曾换过衣衫,“陛下一整日都在这里吗?”
“是啊。”梁垣招招手,富立岑呈上一样东西,是一份明黄色的诏书。
谢池春展开诏书,“咨尔贵妃谢氏,诞钟粹美,含章秀出,勤修六德,勉行三善。因其婉娩之性,进成肃雍之德,动中环佩之节,言成图史之训。是用册尔为皇后。尔其祗服宠章,光膺茂典,协和以待下,恭谨以率先。式昭徽猷,永保祚胤。”
“咨尔贵妃谢氏,诞钟粹美,含章秀出…”
谢池春身穿凤袍,头戴金凤冠,乘凤辇自午门缓缓而入,伴随着鼓声乐声,册封使宣读诏书。
敬拜先祖,昭告天下。百官上表,万民朝贺。
谢池春神采风扬,头顶的凤冠在阳光下闪动着璀璨的金色光芒。
她从前为贵妃,虽然宫中无后,她也是后宫中的最高位者,但是贵妃与皇后之间,就是隔着一道天堑。
只有皇后,才能与皇帝并肩而行,受百官上表,万民朝贺。
天色渐暗,无数的烟花在头顶炸开,映亮整个皇宫,整个都城。
谢池春和梁垣并肩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烟花一朵接一朵在他们头顶绽放。
谢池春拉着梁垣的手,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