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郝佳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带着。操场上有打扫卫生的校工,她转了一圈,找了科技楼的厕所躲了进去。
清晨第一节课,整栋科技楼都很安静。
郝佳跪坐在地上,怀里搂着眼睛渐渐合起来的大黄,泪水一滴滴打在大黄干枯的毛发上。她盯着自己手背上的水痕,忽然心头重重一跳。
不,还有希望!
她还有灵泉水,那可是超级补药,就算是病恹恹的福来喝了也会立马精神抖擞的好东西!
郝佳把大黄放在地上,在确定了附近没人后,动作迅速地把厕所门给锁上,并且用拖把顶住门把手的位置防止有人进来。然后她抱着大黄,心中默默念想着玉坠空间,很快她就带着大黄一起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带活的东西进来,本来郝佳也没什么把握,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她甚至连欢喜都顾不上,就踉踉跄跄地挪到了吃糖边上,用喷水壶接了慢慢一壶的水,轻轻地说:“大黄,你别睡,喝一点再说。”
大黄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眯着的眼睛动了动,比起刚才要更加虚弱了许多。
郝佳不敢再耽搁,掰开了大黄的嘴.巴,扬起喷壶往它嘴里喷。大黄浑身无力,那水大都顺着嘴角从脖子滑落,不过十分能有一分被喝进去,郝佳就已经满足了。
一直到整个喷壶的水都被灌完了,她才随手把喷壶丢开,动作轻柔地摆动大黄的脑袋,唤着它的名字。
刚开始的时候,大黄还是像刚才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郝佳大概以为它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就这么抱着双.腿坐在那里,盯着大黄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双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了。
“大黄!你醒了!”
大黄动作迟钝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很慢,但它已经可以自己爬起来了。相比起之前来说,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郝佳不再奢求更多,伸出手搭在大黄的前爪子上,轻轻地挠了挠,“你没事就好了。”
上辈子大黄什么时候去世的,郝佳不知道。因为有一天,大黄跑出了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当时郝宏骏对她说,大黄毕竟是狗,人能够活六七十年,但狗只有十来年的寿命。陪了他们十几年,现在岁数到了,自己也有感觉了,便不想让熟悉的人看到它的离开,就自己找了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郝佳一直接受不了这个解释。
一人一狗在里头待了不知道多久,郝佳终于记起来今天周一,她本应该在教室里头上课的。才连忙搂着大黄离开了空间,就听到门口砰砰砰敲得正响,还有人骂骂咧咧的抱怨声。
“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把门给锁了,等会我去找人撞开,你们先别急。”郝佳拍了拍大黄的脑袋,“等会要有人进来了,你可别冲过去咬人,行吧?”
嗷呜。(是的,主人。)
郝佳刚撒手走出两步,眼睛瞪圆了又走了回来。
“你刚才跟我说话?”
呜呜。
郝佳按了按跳的过快而有点刺痛的心脏,跑过去开了门。屋外站着个女人,身上穿着校工的衣服,见到里头有人,眉头紧紧皱起来。
“你在里头干什么?”她推开郝佳要走进去,本以为她在里头干些违反校规的时候,没想到却在里头看到了一条大黄狗,正趴在地上,见她进来,爬起来慢慢地走过去。
校工被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几步,拦住了想要进厕所的女学生。
“里头有条狗,大家都别进去,小心被抓伤咬到。”
郝佳诚恳地说:“我们家大黄乖得很,不会乱咬人的,对不对?”
汪!(对!)
“谁会说自家的狗咬人啊,你竟然带狗进学校,等会跟我去见你们班主任。”校工虽然不是老师,但在学校也是有一定权力的。看到有学生违反校规,有权带他们去见班主任。
跟大黄能够醒过来相比,见班主任反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好,走吧。”
郝佳带着大黄先行一步,半天没见校工跟上来,她有点不解,还在路边等了她一会:“阿姨,你不来吗?”
校工走过来,奇怪地打量着郝佳。她看了好几眼,郝佳有点不在,问她在看什么。
校工说:“平时抓到犯校规的,都求我别跟班主任说,替他们瞒下来,你倒好,迫不及待的让我去跟班主任说,我这不是有点不习惯吗。”
郝佳笑了笑,没有解释。
陈淑雪教完第一节数学课,正在自己到办公室整理作业材料。冷不防从外头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旷课的好学生郝佳,另外一个却是常打交道的校工。
一般两人一起出现,准没好事。只不过郝佳甚少与坏这个字扯在一块,倒是让陈淑雪十分上心。
“郝佳,你今天为什么没来上我的课?我也没收到你的请假通知。”陈淑雪提了提眼镜,严厉地说。
校工抢先一步开口:“陈老师,我刚才在科技楼厕所发现这位女同学竟然把他们家的狗带来了,而且还反锁了门,好多跑过来上厕所的女学生在外头耽搁了很久。”她回头朝窗外探了一眼,看到大黄又继续说,“你看,狗就趴在窗户外边。”
陈淑雪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校工告别陈淑雪,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
“说吧,怎么回事?”陈淑雪也不忙别的了,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目光咄咄地盯着郝佳看。
这向来时老教师的熟练技能,当他们这么看逼视着学生的时候,心虚的学生想来会慌乱不已,最后颠三倒四说漏嘴,被火眼金睛的老师抓到漏洞,然后逼得他们全盘托出。
郝佳不怕,因为她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隐瞒。
“陈老师,早上没有来上课是我的错。”郝佳说完,规规矩矩地冲陈淑雪鞠了个躬深表歉意。
“原因呢?”
陈淑雪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地敲了起来,哒哒哒地声音很有韵律感。她言语简短,却很有气势。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给被问的那方带来压迫感。
“今早上在校门外,有几个人向我讨要‘保护费’。我没给,然后就打了起来。我家的狗为了保护我,被他们踢伤了,我心里难过,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郝佳见陈淑雪眉目紧锁,怕她不相信又说,“刘启勇跟我一起被堵了,还有看门的大爷知道这事,您不信的话,可以问他们。”
陈淑雪很凝重地问,“那些向你要保护费的人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是。”
郝佳松了口气,“他们穿着背着书包,还穿着校服。不过翘课了,没有去上学。”
“有什么特征?”
“其中一个染了黄发,还有个比较胖,剩下两个体型很瘦,头发长到耳朵的位置,乱糟糟的。”
郝佳一说完,陈淑雪就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又是陈庆,张勇那帮人!”
“老师,您知道他们?”
陈淑雪点头,有点担心地拉过郝佳的手问她,“你跟刘启勇没事儿吧?有没有去校医哪里看看?”
郝佳感激陈淑雪没有责怪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们也没怎么打我,更多的是踹在刘启勇身上,不过他好像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最后一句话,郝佳有点吞吐。
“主要是什么?”
郝佳瞄了一眼窗外,“主要是他们有两个人被我家狗咬伤了。”
“严重吗?”
陈淑雪坐不住了,走到门外去打量大黄。就算陈庆、张勇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平日里还老干出向人收要保护费,甚至是打架的事情。可毕竟还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学校总归是要负责的。
如今郝佳跟刘启勇两个受害人没事,她反倒是开始担心起了被狗咬伤的另外两个人。
“黄头发的还有胖些的两个人被咬了,后来见到看门大爷,四个人就都跑了。”郝佳说完,陈淑雪冲她招了招手。
“我知道情况了,你先回去上课吧。你家的狗也不能待在学校,要让它出去。”说完,陈淑雪就离开了办公室,忧心忡忡地上楼敲响了另外一间办公室的门。
郝佳走到窗边,对依旧懒洋洋但精神了许多的大黄说,“我要回去上课了,你先离开学校在外头等我吧。中午我再去找你。”
大黄应了一声,乖乖的站起身,三两步跑下楼梯。
郝佳站在楼道上,目送着大黄离开,等它出了校门口,才安心地回去上课。
后来英语课上了半节,跟校长汇报完情况的陈淑雪又把郝佳和刘启勇叫了出去,上了校长办公室。
等他们推开门进屋,才发现看门大爷原来也在里头,正坐在拘谨地坐在板凳上,见到他们来,还冲郝佳打了个招呼。
“来,你再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说。”
坐在办公椅上的女校长,严肃地指着刘启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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