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樱眉心一跳,没想到会被抓包,手一抖挂断了电话。
挂完她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怂!现在她是暴发户……有钱人家的小姐,虽然苏家整个家族的资产还不及岑掠未来身价的零头,但面对现在的岑小掠同学,狐假虎威还是够了。
应该硬刚的!
好歹先出口恶气。
不过岑掠为何刚才会打来那样一个电话?苏以樱记得中学时期都是她在倒追,那个狗男人可是一个电话都没主动给她打过。
正琢磨着手机又响了起来,看清来电显示,苏以樱眯起小狐狸眼,咬在嘴里的食指尖默默移到了屏幕上,接通了电话。
“喂,以樱。”
“苏以樱?”
抛开感情层面,岑掠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谁爱听谁听吧!
苏以樱切出通话界面,把模式设成了自动接听,然后小心翼翼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
不挂,也不说话。
离婚的时候一毛钱都不愿给她,现在浪费点他的话费也不算什么了。
***
“苏、以、樱。”
那边岑掠揉着额头,迷茫的看着手机屏幕——无论他打多少次,对方都是秒接,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头疼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重生回到十年前,更不知道为什么记忆和事实发生的是出现了偏差。
明明记忆中,那丫头来看了自己的比赛,还在下面像个小傻子一样举着尬出天际的应援横幅,迷他迷得不行。
“岑掠。”
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苏蔓羞赧地站这,咬着唇。
岑掠不带任何情绪:“有事?”
苏蔓神情自责:“我、我是想来跟你道歉,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我妹妹的气,她骂你可能是因为上午缠着你问数学题,你没理她。但她人不坏,只是贪玩浮躁些罢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半天都没得到回应,苏蔓有点懵地抬头,只见岑掠看着远处,仿佛揭开了什么疑难问题,眼中漾起的涟漪隐在了镜片后,慢条斯理道:“是这样啊。”
这样是哪样?
苏蔓不解地刚要说话,岑掠开口道:“你不必替以樱跟我道歉。”
“我不要紧的。”苏蔓脸颊泛红。
下一秒,又听岑掠淡淡说道:“你理我远点就行。”
苏蔓:“……”
***
苏以樱当然没看到这一幕,甚至晚上她连苏蔓的人都没见上,听父母说是姐姐心情不好,去了姥姥家。
姥姥很喜欢苏蔓。
“姐姐为什么心情不好啊?”翌日早上,李蓉还不忘纠结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苏以樱说着,顺手把昨天洗澡换下的衣服递给谢嫂。
“哦,放洗衣机里吧,再按那个轻柔档。”谢嫂无比自然地把活就推了出去,坐到餐桌边。
行吧。
苏以樱去洗衣房洗上衣服,回来发现早餐实在没什么可吃的。
她咬了口馒头,皱了皱眉,对正狼吞虎咽的谢嫂说:“明天蒸馒头的时候往面里加一点牛奶,白粥里滚点青菜。”
谢嫂偷懒是惯常操作,尤其又是苏以樱的要求,嘟囔道:“哎哟,小孩子不挑食对身体发育才好哦。”
苏建山起得晚,苏蔓又不在家。
何爱隽减肥不吃主食,正喝着咖啡,在客厅翻看杂志,闻言望了这边一眼,没说什么。
大早上,啃干馒头喝白粥,李蓉也是如同嚼蜡。但见何爱隽没吭声,也就不敢附和了。
苏以樱本没想计较,大不了她出去买着吃。但从昨天起她不管让谢嫂干什么,对方都推三阻四的。想着上辈子就是长身体的时期,被这人敷衍对待饮食,实在是窝火。
她都想不出自己曾经是怎么忍过来的。
这种人她也不是没见过,有次她去岑掠办公室,一个下属对安排的工作找各种理由推脱,岑掠就说了一句话,那人就怕了。
“谢嫂。”苏以樱学着岑掠淡淡的语气,“你是不愿做,还是不会做?回答我。”
谢嫂愣了一瞬,随即不满道:“你这孩子,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不愿做就是心里不想干这份工作了,不会做就是能力不足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了。”苏以樱道,“就是这个意思。”
谢嫂卡着一嘴食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何爱隽眯起眼:“樱子,跟谁学得这些话?”
前夫!
苏以樱咬着筷子尖,蹙起一点眉头,表情无辜道:“没人教我,我只是心疼谢嫂。怕她年龄大,该退休了还要工作,太辛苦。”
“谢嫂如果做不来,妈妈,咱们就给她发着工资,让她养着老好了。”
这是什么茶中还带着点小天真的话!
若是从成年人口中说出来,还能觉得是为了讽刺揶揄。
但此时的苏以樱只是个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平时又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并且谢嫂偷懒敷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素来见人下菜碟,面子活做得也好。这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不戳破谁都不会在意。
何爱隽再不疼小女儿,也不会乐意白花钱养着个闲人。
她走过去,看着餐桌上的食物。
谢嫂支支吾吾解释:“我……我是怕浪费。”
“妈妈,那您就再给谢嫂点菜钱吧,别为难她了。”苏以樱诚恳道,“不行从我零用钱里扣。”
每个月的菜钱都是固定提前给了谢嫂,数额不算少,哪用得着从苏以樱零用钱里出。
这话倒是提醒了何爱隽,吃着一顿馒头白粥,谢嫂怕是能从中克扣出不少钱来。
“谢嫂。”何爱隽冷着脸,“我和建山常不在家吃饭,孩子们需要长身体,以后就按樱子说的做吧。”
“好、好。”谢嫂不敢反驳,忙不迭点头。
到了上学时间,苏以樱背上书包,吩咐都懵了的谢嫂:“蟹黄包、煎鸡蛋、小米排骨,青菜虾仁粥。我明早上吃这么点就行啦!”
谢嫂:“……”
“你吃这么多啊。”李蓉咽了口唾沫,凑过来小声说,“我也可以吃吗?”
苏以樱歪着头:“看你表现吧。”
***
苏家离学校并不远,苏以樱和李蓉到班里还没开始上早读。
陆陆续续来得同学都往苏以樱身上看。
她穿着素素净净的校服,头发利落地扎了起来,那个整日顶在头上的蝴蝶结也没有了。
嚼着她校门口买来的小糖包,嘴一鼓一鼓的,整个人都像个甜甜的小樱桃。
几个女生围住她问:“樱子,你头发怎么扎的哇?”
“校服你改过吗,为什么你穿这么好看?”
其实她穿本来就好看,只是以前她连穿都不愿意穿。
隔着一张桌子的郭诗蕊嗤了声:“不就换件衣服和发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少见多怪!”
女生们扁扁嘴,但都没人敢回怼她。
郭诗蕊是年级主任的女儿,素来在学校横着走。
没人敢惹的环境下,更助长了她的气焰,她故意挑事地问:“苏以樱,你眼睛没事了吧?”
苏以樱眨眼,长睫毛跟着忽闪:“我眼睛怎么了?”
“还装,你昨天借说眼不舒服,实则骂人家高二的岑掠,谁不知道啊!”郭诗蕊啧啧嘴,“你这是追不上,所以要脱粉回踩吗?”
苏以樱:“???”
余光中,前排一个人影迅速把头埋进书里。
苏以樱隐隐觉得不对,打从她进班期,纪小年就诡异得安静如鸡。
她过去把人拽起来:“交代吧。”
“樱子宝贝——”纪小年哼唧了几声,知道躲不过,只好把昨天的事讲了一遍。
五分钟后。
“什么叫我骂岑掠?!”苏以樱惊嚎一声,顿时觉得和纪小年友尽的日期提前几年也是不错的。
“我说得是你眼不舒服,怕看了辣到眼睛,”纪小年摊手,“你看,我还帮你前面润色了一句呢,谁知道最后怎么传成你骂他了。”
“而且还都说是上午他不给讲题,你没面子才骂他的。”
“……”苏以樱双手并在一起,捂住了脸。
怪不得昨天岑掠打电话给她,原来是兴师问罪的。
这到底是什么魔幻的情节!
她是很想骂他,但并不想背上因爱生恨的背影原因。保不齐那个狗男人还以为自己多喜欢他呢!
“怎么啦?”纪小年一脸天真。
苏以樱怕她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把昨天岑掠来电的事跟她讲了。
“哇,这也算因祸得福,你男神可是给你打电话了,以前你主动打,人家都不接的。”纪小年认真道,“要不你以后都这么反向操作吧!”
苏以樱无力地扶着额头。
“不过你男神昨天是挺生气的,差点气到比赛都不打了呢,后来被教练拦住才勉强上了场。就这还拿了全场最高分,赢了比赛!”纪小年两眼放光,“但是这还不是最骚的,最骚的是——下场教练复盘时批岑掠三分进球率没之前高,你猜岑掠咋说的?”
“他说因为忘带隐形眼镜,看不清篮筐。旁边那班的人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纪小年激动地握着拳,“这叫什么!这简直是我侮辱了你,但不好意思,我根本没想也没使力气!”
岑掠是货真价实的近视,打篮球框架镜不方便,他习惯换隐形。
所以人家昨天是看着重影的篮筐,蒙着赢下了比赛。
纪小年戳着苏以樱的嘴:“嘴咋了,一个劲抽。”
苏以樱挡开她,抱着臂,是认真的姿势:“小年,以后别跟我提岑掠了。”
转折太猛,纪小年没反应过来:“嗯?”
“我不想、也不会再追他了。”苏以樱把碎发别在耳后,扬起下巴,壮士断腕般朗声道,“是的,刚郭诗蕊说得没错,我就是打算对那个狗男人脱粉回踩了!”
她说得太豪迈,没注意到纪小年警告惶恐的眼神。
“以樱。”那清冷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
岑掠下面穿着灰色挺拔长裤,上面白色衬衣,胸前印着一中的标志,是学生会检查时穿的制服。
他后面还跟着几个高年级的学生。
苏以樱:“……”
岑掠拿着记分册,单手勾了勾手指:“过来,当我面说。”
要正面对线了。
岑小掠,那都没出问题,只是你老婆也重生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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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吃碗白米饭和臻臻的地雷。
感谢多加一点可爱的营养液。
名字都好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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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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