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显在门口喊刘子煜，后者却一直没出来，他径直进了三十班，看着刘子煜刚拆根棒棒糖叼嘴里，诧异道：“阿煜这是干嘛？要洗心革面了吗？”

刘子煜一脸坦荡的点点头。

白锦淮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写数学。这知识点他高中翻来覆去的做，时隔几年，肌肉记忆还没有消失，演草纸都没怎么用，在试卷上列个式子便能写出答案。

一边做题，一边思索怎么还刘子煜的小毛病慢慢改了。

抽烟喝酒还有……物理成绩。

上一世白锦淮遇见刘子煜是在大二，他的二十岁。

刘子煜高三兴许是奋发图强了，考了阳城吊车尾的一本院校学金融管理。

他不清楚刘子煜上一世高考物理成绩多少分，只觉得应该还不错，不然一本挺悬的。

所以……应当还有得救。

白锦淮翻动着手机，在购物软件不停翻找适合他的物理资料，看了一圈他都不满意，那些习题册对于五分的刘子煜来说还是难了。

他灵光一现，打开物理书翻到后面的字体，简单又基础，懵逼不伤脑。

高二已经开始学静电力了，没有前面高一的基础，补也补不明白。

只能等考完试把他的高一课本拿过来给刘子煜重新补习了。

最后一节课是舒欣的课，她蛮善解人意，知道小孩着急去食堂抢饭，允许提前两分钟就在教室准备着冲刺。

冲的有一多半，刘子煜和宁向松没动，他们等着周永显下楼，一起去星期六蹭饭。

白锦淮看着其他人都出的差不多，才晃晃悠悠出了教室。

食堂人有点难挤，一中的餐厅很人性化，特别考虑学生的满意度，隔三差五就发点调查问卷让学生把不满意的窗口说出来，他们好直接取缔。

填调查问卷送食堂代金券，还能整改自己不喜欢的窗口，一中学生乐意之至，每次调查问卷都不够分的。

经过一届届一中学子的付出后，现在的餐厅总是人满为患。

白锦淮只在门口远远观望了一下，转头便走。

现在天还热着，跟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很难不出汗，他还是出去吃吧。

他记着学校大门口有一些小吃摊，便转头往回走。

食堂在北边，紧邻着后操场，想出学校南大门还要绕回明德楼。

后操场正巧撞上刘子煜一行人准备翻墙出去，刘子煜朝他走过去，“干嘛去？”

“我出去吃，食堂人有点多。”

刘子煜轻轻地嗯了一声，从口袋掏出手机低头打字。

白锦淮见他不动了，正打算错肩从他旁边过去，被他觉察到了动作，刘子煜一把揽过他的脖子，“一起走吧，翻墙出去。”

后面的周永显和宁向松还在低声说话，看见刘子煜给人拉了过来，也不太惊讶，并肩往后墙走去。

绕了俩胡同又来到了星期六门下，刘子煜偏要旧事重提：“你那天过来干嘛？进过网吧吗你！”

白锦淮实诚的摇摇头。

上辈子都在老实中度过，没做过出格的事。最叛逆的事情莫过于和刘子煜谈恋爱。

他说不明白，只想岔过话题，“周四考试，你复习好了吗？”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找话题的能力。

刘子煜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不想回答问题也大可不必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

白锦淮跟着他们“轻车熟路”的上了楼，前台姐姐正在吃饭，熟络的和几人打招呼：“中午好啊，今天还有同学来？”

刘子煜点点头，推门进了小厨房。

说是小厨房并不贴切，大厅中央是黑色成套的茶几沙发，左边摆着长方形餐桌，开放式厨房在右手边。

肖逸思坐在沙发上抽烟，细瘦的手腕抬起，烟雾朦胧了他那张苍白的脸，孱弱又迷离，有种羸弱的病态。

他缓缓开口：“来了啊？这就是白锦淮？”

白锦淮不确定的喊了声肖哥，他记得开学那天刘子煜是那么说的。

肖逸思起身在烟灰缸摁灭烟头，笑着说道：“见过的，在开学那天，他那天就想带你一起吃饭的，可惜你跑太快了。”

白锦淮微微一愣，刘子煜向来左右逢源，极会说场面话，他没想到刘子煜昨天说的想喊住他原来不是客套话，他没记仇自己打了他一拳还想带自己吃饭。

刘子煜拨了拨烟雾，对肖逸思说道：“少抽点吧，肖叔让你注意身体。”

后者嗯了一声，对白锦淮说道：“他刚让我多准备点饭，说有同学要来，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接着走到他面前，调侃道：“他对别人可没有过这样的。”

刘子煜听后面无表情走向小厨房，“张阿姨，我来端吧。”

几个男生帮忙端饭，色香俱全的饭菜很快被整整齐齐的端上桌。

张阿姨不喜欢一起吃饭，在小厨房自己解决，他们几个这是第一次吃饭张阿姨做的饭，之前星期六的厨子是肖逸思请的，做的饭菜没有从肖家出来的阿姨好吃。

周永显和宁向松边吃边夸好吃，刘子煜妄想挖走张阿姨：“肖哥，张阿姨能去我家吗？我付双倍。”

肖逸思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美得你，安生吃你的饭。”

吃好饭宁向松给白锦淮拉进了一个企鹅群。

群名：混的人./

群头像是全黑的图片。

群里面加上白锦淮只有六个人，是他们名副其实的小群。

除去刘子煜的女生头像还有一个女生，用着粉色的萌妹头像，白锦淮还不太能判断“她”是男是女，毕竟有刘子煜这个前车之鉴。

让白锦淮有些诧异的是肖逸思也在里面，因为肖逸思二十多岁，称得上他们的哥哥，按照三岁一代沟算，他们之间也有好多沟。

葬爱家族的群名经过白锦淮小声问宁向松后，他朝刘子煜的方向努了努嘴。

白锦淮：“……”

有点潮的风格。

群里名叫阿瑶的号发现群里多了个人。

［这随啊？］

刘子煜：［你淮哥。］

阿瑶很乖巧的发［淮哥好啊~］

白锦淮回了句［你好］。

总之很人机。

小群虽说只有六个人，刷消息的速度很快，短短一下午，群里已经99 的未读消息。

宁向松：［瑶瑶我为你痛心疾首］

阿瑶：［？］

周永显：［瑶瑶我为你痛心疾首］

肖：［瑶瑶我为你痛心疾首］

白锦淮：“……”

这个群好像全是应声虫。

刘子煜：［他们病了］

阿瑶：［？］

宁向松：［可惜你不在~你不知道肖哥那里的饭多好吃~］

后面的聊天记录全是没营养的话题，白锦淮埋着头默默往下翻着，看着他们的热闹。

下午的课过的飞快，又到了饭点。刘子煜他们找地方抽烟去了，白锦淮从后门出去，准备去食堂吃晚饭，看见了意想不到的男生——白之荣。

白之荣面容轮廓和白锦淮很像，五官不像，白锦淮的五官更像孔韵，俊美而又唇红齿白，带着娴静和优雅。

白之荣的长相说不出来像谁，或许是爹妈都仿照着长了点，看上去不太协调，有些阴柔和凶狠。

撞见他的一瞬白锦淮面色就淡了下来，他没想到白之荣和他一个学校。

白之荣初二之后就没有关注过白锦淮，不知道他从外国语转过来的，见他从三十班出来，洋洋得意地说：“三十班？哥哥，怎么堕落到这里了？你也不过如此？”

小时候他妈总告诉他不能输过白锦淮，凭着这股好强的劲，他就一直在默默和白锦淮攀比，跌跌撞撞地追赶着，他妒忌白锦淮毫不费力就能有市前百的成绩，嫉恨丁珂看到白锦淮和他成绩差距的嘶吼的声音。

最后一次从他妈嘴里听到白锦淮的消息还是在初二的期末联考后。

那次联考声势浩大，全市联网，考的好的直接会和省重点签降分协议，中考正常发挥的情况下就可以进省重点。

丁珂查了市排名，白锦淮排在市17，而她儿子排一千名开外，结果差距这么大，这足够让丁珂发狂。

那几个月丁珂对他都没有好脸色，白季中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会遭受到丁珂的辱骂。直到后来，他的成绩开始慢慢有些起色，磕磕绊绊的跻身市一千。丁珂也慢慢地开始查不到白锦淮的消息后，才渐渐作罢对他的攀比。

现在他白之荣在五班，而这个曾经市排前一百的哥哥掉到了三十班。

白锦淮没理他，棕褐色的眸子在路过他的时候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别叫我哥。”眼神中夹杂着轻蔑和不屑一顾，随即扬长而去。

白之荣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吊什么！三十班的垃圾！”

刘子煜回来找他的棒棒糖，看到班门口白锦淮略过那个阴郁的男生离开，男生在他班门口骂着三十班，长的和白锦淮很像。

刘子煜猜测着他们之间的恩怨，直觉眼前的男生不是什么好鸟。他生的高，一米八四的身高堵在白之荣身侧，低头看着一米七五的白之荣，“垃圾？三十班的垃圾？”他嗤笑一声，缓缓直起腰，一脚踹在他的后背，给他踹下台阶，“下次别在我班门口找晦气。”

白之荣刚刚挨着刘子煜，能闻见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是彻头彻尾的混子学生，被踹了一脚没敢耽误，飞快的起身跑了。

混不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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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