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谈微月的店里出来,钟杳抱着东西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然后把他们都放到了空间。
晓晓打着商量说道:“杳杳,咱们要不买点宣纸和笔墨,练练字呢。”
钟杳:“你在侮辱我。”
晓晓:“亲亲,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呢,你看看渺渺的字,多漂亮啊。”
钟杳:无法反驳。
于是,钟杳又返回了谈微月的小店,进去买了纸笔和墨,谈微月却表示刚才她买了很多,可以免费送给她。
钟杳也没客气,都收下了。
谈微月看钟杳不好拿,表示可以送货上门,钟杳想了想,觉得应该给司箴打个电话问一下。
司箴接到电话有些意外,“这么快就玩好了?”
钟杳:“不是,我买了点东西,不太好拿,但是老板说可以送到家里,我可以把小院的地址告诉老板吗?”
司箴闻言稍怔,“当然可以,或者我可以过去取。”
“不用了,老板说可以送过来。”
挂了电话,钟杳把小院的地址告诉谈微月。
谈微月没有在钟杳手上看到她刚才买的朱砂和符纸,也没多问,过去送笔墨纸砚的时候,也没有多说。
这边,挂了电话,司箴靠在沙发上默了几秒,问陈婶,“钟杳这几天有让你帮忙取过快递吗?”
陈婶抽空回了句,“没有啊,杳杳每天上学放学都是接送,回来了也没有出去过。”
司箴手指划着手机,眸色有些深。
这孩子,对这里没有归属感,甚至还比不上住过13年的那间小房子自在,大概只当和学校宿舍一样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司箴垂着眼睫,眉心微蹙。
-
钟杳从谈微月的店里出来,又在四处逛了逛。
自从重生回来,她还是第一次出来逛。
青川县还是比较大的,钟杳逛了商城出来,又去了小吃街,吃了一份想念好久的螺蛳粉,又买了一根糖葫芦,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往陈青树家走。
陈青树家就在遇到谢远默的那个巷子里,最里面的一户。
天幕挂上了橙色的布帛,夕阳洋洋洒洒的落下来,静谧的小院里多了一分幽寂之感。
钟杳敲了两下门,时间正好是6:30,过了一分钟,才有人出来开门。
是个清瘦的少年,约莫还没成年,眉眼间是对生活无望的死气。
看到钟杳的瞬间,少年瞳眸微动,“你是送符的。”
他的声音很哑,像是生锈的锯齿在锯木头,刺耳的难听。
钟杳微微勾唇,“是我,因为本店有规定,符咒不能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出售给未成年,所以你……”
陈青树皱眉,从裤兜里掏出身份证放到钟杳眼前,“看清楚,19了。”
钟杳:比她还像未成年,还有,谁家好人随时带身份证在身上啊。
晓晓:“他都要杀人了,也不算绝对意义的好人不吧。”
钟杳:“哥哥,我送了好几家符了,可以进去喝点水吗?”
晓晓:“咦~~你好茶。”
钟杳:“闭嘴,我容易吗?”
陈青树盯着钟杳看了一分钟,才侧身,“……进来吧。”
钟杳笑,“谢谢。”
陈青树家的院子是老旧的瓦房,一共有三间,院子右边的角落里搭了一个堆柴火的敞篷,隔开了一点地方挂了一个门帘的应该就是厕所了,院子里进门的左边有一颗枣树,枣树下有个石桌,石桌的一角是破碎的,上面还带有不太明显的……血迹。
陈青树带着钟杳去了厨房,很简陋的房子,有个灶台,一个炉子,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桌,桌子下有两个凳子,角落里有个水缸,水缸旁边有个柜子。
晓晓在空间目瞪口呆,“这是回到远古时代了吗?”
钟杳:“我记得小时候乡下都是这样的房子,和很多人家比起来,陈青树家算是干净的。”
陈青树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钟杳。
钟杳接过来,“谢谢。”
晓晓声音有些抖,“杳杳,这水里加了东西。”
钟杳:“什么?毒药?”
晓晓:“和安眠药差不多,只要喝一口,就能让人迅速陷入昏……你住嘴。”
晓晓话还没说完,就见钟杳已经喝了一口。
“我******,你疯了!”
钟杳慢慢阖上双眸,淡定回她,“又没真喝,这么激动干什么?”
晓晓:“?我明明看见你喝了。”
钟杳得意,“我上一世好歹也是影后好吧,演的而已。”
晓晓:“……”
钟杳:“真没见识。”
晓晓:想揍!
陈青树扶着钟杳靠在角落,然后翻钟杳的包,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符咒,符咒下面有张纸,上面写了用法。
陈青树把符咒收起来,抱起钟杳走进另一头的小屋子里,把人放回床上,陈青树站起来,垂着眸,淡声道:“放心,只是睡一觉,没想伤害你。”
院门似乎响了一下,有人进来了,陈青树抬眸,眼底满是戾气。
出去之后,想到了什么,又转身把房门锁上。
陈父喝的烂醉,不停地拍门,陈青树刚把门打开,陈父手里的木棍就朝着陈青树砸过来。
陈青树没躲,一直站着让他打,直到陈父打累了,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中间那间房。
陈青树的房间里,钟杳和晓晓刚才都看到了陈青树被打的经过。
晓晓讷讷出声,“他好可怜,杳杳,你给他让人生不如死的符咒了吗?”
钟杳愤愤咬牙,“给了,但我觉得威力还不够,等会儿我出去再赏他一张。”
陈父打累了,就开始叫嚷,让陈青树给他做饭,要酒还要肉。
末了还不解气,走到陈青树的房门口伸手就要推,见门上了锁,就使劲用脚踢,踢得自己差点摔倒才走。
晓晓:“好气啊,他还吃肉,吃个锤子肉,他怎么不把自己的爪子剁了吃呢。”
钟杳很认同,“就是。”
外面,陈青树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厨房走去。
晓晓:“杳杳,你刚才怎么不丢一张符咒帮他缓解疼痛啊?”
钟杳:“因为他自己想要挨打,然后才能狠下心。”
晓晓惊了,“杳杳,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想……”
“他想杀人。”钟杳闪身进了空间,“想杀那个杀人犯。”
“啊?啥?”晓晓有些懵,“为啥那个男的是杀人犯?”
钟杳弯腰抱起哈基米,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能力不行啊,这都看不出来。”
晓晓冷酷的别开脑袋。
钟杳向它解释,“我看到的,他杀了陈青树的妈妈。”
晓晓不明白,“可是陈青树怎么没有报警,杀人不是要偿命吗?”
钟杳眸色淡淡,“因为对某些畜生来说,结婚证成了他们的保命符,杀了人也能好好的。”
“艹!畜生!”哈基米怒气冲冲的,身上的毛都立起来了。
钟杳惊呆了,“谁教你骂人的?”
晓晓义正言辞,“你啊,还能有谁。”
钟杳:“我才……”
沉默了。
钟杳盘腿坐在藏书阁里,怀里抱着晓晓撸毛,两个一起看向眼前的水幕里的画面。
陈青树进了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碟子肉。
晓晓:“那是老鼠肉。”
钟杳:“yue~”
陈青树把肉放到锅里抄了,然后用开水烫了一叠生菜,一起给陈父端过去。
陈父又是一棍子抡在陈青树身上,“就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再去给老子做。”
陈青树什么也没说,出来又进了小厨房。
他反手把门关上,手里那把菜刀被磨得很亮,刀锋凌厉。
晓晓:“杳杳,真的不管吗?”
钟杳吃了块陈婶做的小饼干,又喝了口牛奶,才说:“不着急,先让他出了这口气。”
见晓晓盯着自己,钟杳抬了抬手,“你也想吃吗?你可以吃吗?”
晓晓:“……你包里的小饼干都没断过。”
钟杳怔了下,好像还真是。
每天她要走的时候陈婶就会给她装一份,今天出来还多装了一点。
陈婶真的有拿她当小孩养。
晓晓惊了,“杳杳,你怎么哭了?”
钟杳摸了下脸,还真是眼泪。
她嘴硬,“谁哭了,你看错了。”
晓晓:看破不说破,熊小孩还爱要面子。
这边,陈青树捏着手里的刀,等听到陈父的那间房子里传出碗筷破碎的声音和咒骂的声音,他起身往出走。
正房里,陈青树进去的时候,陈父正在满地打滚,随着时间的推移,嘴里的咒骂声渐渐渐小。
陈青树目光平淡的看着这一幕,手里的刀背折射出的冷光落在他清瘦的侧脸上,冷寂肃杀。
忽然,陈父的七窍开始流血,紧接着全身开始抽出,嘴里也开始吐白沫。
不过须臾,陈父便停止了反应。
陈青树慢慢蹲下身,手指探在陈父鼻尖,已经没有了气息。
哐当——
陈青树手里的刀掉了下来。
晓晓呆了,“真死了?”
钟杳淡定,“不是啊,我的符咒,假死。”
话落,钟杳画出了一张符。
晓晓有些好奇,“这是什么符?”
钟杳微微一笑,“保密,我得出去了。”
门锁被打开,陈青树脚步有些慢,走进来坐在房间里唯一一个凳子上。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钟杳,像是说给钟杳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个男人,当初是强.暴了我妈妈,然后逼我妈妈和他结婚,我妈妈要报警,他就跪在地上磕头认错,还说他喜欢我妈妈很久了,是没控制住自己才会干那畜生的事。
结婚后一段时间,他确实对我妈妈不错,在我三岁多隐约有记忆的时候,他对我也挺好的。
可是过了一年,他就开始喝酒、赌博、打人。我妈妈每次要离婚带我走,他就下跪,磕头认错。我妈妈心软原谅他了,可转头他又打我妈妈。
后来我妈妈铁了心要走,他就拿我外公外婆威胁,说我妈妈要是敢离婚,他就敢杀了我外公外婆。外公外婆离开后,他又拿我威胁我妈。
再后来,我妈妈实在受不了了,就起诉离婚。这畜生怕了,就同意了,可工作人员说机器坏了,要等下周一才能办理。
就在那天晚上,我妈妈、被这畜生活活打死了。
我报警了,这畜生杀人,可是警察说,家暴不是杀人,只是不小心,是过失杀人,而我当时还没有成年,所以这畜生就这么杀了人,轻飘飘的揭过了。
我想杀了这畜生,也想杀了那个工作人员,还想杀了那个几个警察,可是我一次杀不了那么多人。
所以,我研制了炸药,安在了警局和民政局,明天早上十点,他们就都死了。”
“然后你就把自己赔进去?”钟杳坐在炕沿边,清冷的眸光看向陈青树,“值得吗?”
陈青树笑了笑,没回钟杳的话,而是说:“醒了就走吧,去报警。”
钟杳叹了口气,“如果我帮你出气了,你就别寻死了。”
陈青树愣住,又笑,“你能有什么办法。”
钟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丸,指尖一弹,药丸进到陈青树嘴巴里,入口即化。
“这是什么?”陈青树只是惊讶,没有一点害怕。
钟杳抬了抬下巴,“身上有没有什么感觉。”
陈青树动了动胳膊和腿,被打的地方好像不疼了。
他差异地看向钟杳。
钟杳起身往外走,陈青树落后一步跟上。
正房里,陈父还躺在地上,看着真像是死了一样。
钟杳拿出那张她画的符,对陈青树说道:“你把这个兑水,给他喝了。”
陈青树蹙眉,“给一个死人喝?有什么用,复活吗?”
钟杳眼睛亮了,“聪慧啊,少年。”
陈青树好几秒钟没动,钟杳催他,“等会儿没效果了。”
陈青树心里震惊,还是拿了水兑好,捏着陈父的下巴,给他灌进去。
陈青树起来的是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手指碰到陈父下巴,是有温度的。
“他没死?”
“都说了是生不如死。”钟杳四下看了眼,“你去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
陈青树照做,然后问她,“现在呢?”
钟杳双手环抱,嗓音平静,“往死了打,他都不会死,而且身上看不出来伤,完了你把人丢床上,有人进来看见了你就说是酒喝多睡着了。”
钟杳话音刚落,陈青树就开始动手了,钟杳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索性站着。
陈青树打了很久,都出汗了,直到他累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钟杳皱了皱眉,捂着肚子,“那什么,我先回家了,明天再来找你商量后面的事。”
陈青树坐起来,“我送你,这边路上没路灯。”
钟杳不想多说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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