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秦初回家之后,路潼上自己家门口还捡到一个小的。
秦十五上自己家打包了一箱子行李过来,看架势是要赖在路潼家里过年了。
他穿越过来家里的那个便宜妈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每个月就按时汇款。赚的少了给几千,赚的多了也有给一两万的。
昨天听家里的保姆说,他便宜妈在美国找了个新男朋友,忙着在那边过年,哪有空回来看他。
秦十五唏嘘不已,心道:就这当妈的,比路潼还不负责了。
秦十五自己的亲妈虽然陪他的时间少,但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路潼有空的时候,都会回家跟他待在一起,只是比起他漫长的十四年时光,路潼陪他的时间就显得微不足道。
而且,陪着他有什么用。
路潼是明星,还是顶级流量,出个门分分钟就被狗崽跟上。
能去玩儿什么呢?
况且,就路潼休息的这几天时间,还要跟秦初平分呢。
他爸仗着自己年纪大,十分不要脸的跟他二八分,有这么当爹的吗?
总之,细算起来,秦十五和路潼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秦十五嘴甜,就这么搬进了路潼家里小住上了,没过几天,就把林嗣音哄得团团转。
林嗣音拉着路之言,稀奇道:“儿子转性了?还知道交朋友了?”
以前用鞭子抽他去社交,他都不肯交。导致从小到大,没见他有什么关系好的同学,更别说这种还能带回家住着过年的了。
路之言哼了一声:“你不是不让我管他吗?”
秦十五一到路潼家里,就天天发朋友圈,恨不得告诉全天下自己在路潼家住着。
他和秦初还有着密切的联系,这天躺在床上翻滚的时候,路潼提醒他别滚到地上去,秦十五拿着手机,身子躺在床上,头倒在床边。
“别倒着躺,会脑充血。”
“秦初要回北京了。”秦十五开口。
“哦。他不是北京的吗,回家怎么了?”
秦十五:“没什么。好像是明天的飞机,他问我们要不要出去吃饭。”
路潼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下雪的天气出去吃饭?兴致真好。”
杭州的初雪早就下过,年关将近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
秦十五要是再早四年穿过来,就能见到零八年那场巨大的雪灾了,路潼当年就见识过,一脚踩下去,半个人都没了。
“现在又没下嘛。”秦十五嘀咕了一句,同时在微信上回复秦初:没戏了。
秦初:你不会动动脑子?
秦十五:他妈的,你不找找自己原因?警告,以后不准再说我笨,否则视为骂你自己!
秦初:想个办法把他弄出来。
秦十五:你泡妞为什么要我打助攻?!
秦初:我看你不是挺喜欢路潼的吗,给你找个妈不好吗?
秦十五:我找你妹啊!
秦初:分享“曲慕瑶”的名片。
秦十五掐灭了手机。
林嗣音端着水果上楼:“儿子,吃柚子吗?还在写作业?寒假作业有这么多吗?”
路潼:“你放桌上吧。”
他看的是秦十五的试卷。
秦十五做题的水准很高,难度也很高,具体难——它也不是难在试卷题目上,难就难在秦十五能避开每一道题正确答案。反着选说不定能拿满分,这也是一项难得的天赋。
路潼就算是想教他,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我放桌上了。”林嗣音放下零食,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顺口一问:“你今年衣服买了吗?”
路潼:“没来得及去买。”
林嗣音:“我钱转你卡上了,记得自己去买啊。到时候还要去走亲戚呢,别总穿一身黑色,难不难看?”
秦十五还在跟秦初疯狂发消息中。
路潼扔下笔,忽然问道:“秦十五,你今年的衣服买了吗?”
秦十五就刚穿来的时候,买了一大堆衣服,后来在学校里都穿校服,哪有空买衣服,遂摇头。
路潼拿起凳子上的外套:“走吧。出去买两件衣服。”
秦十五指了指自己:“和我?”
路潼:“不然呢?你不想去?”
秦十五连忙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我去我去我去!我去的!”
路潼带他一起去买衣服?
这不是他小时候的愿望吗?
虽然现在的路潼缩水了,但是阴差阳错,好像又一次弥补了自己曾经的遗憾。
十六年后,秦十五的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送过来的,很少自己出去买。自从他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之后,秦初在他身边放得保镖越来越多,甚至还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除了家和学校两点之外,去哪儿都要提前打招呼。
路潼穿好了鞋,转头一看秦十五正在低头玩手机。
“还不走?”
秦十五连忙收了手机:“马上!路潼,去哪儿买衣服啊?”
路潼:“银泰吧。就这附近,不是很远。”
他家就住在市中心,出门左拐都是商场。
临近过年,商场的年味儿十足。
路潼担心回来的时候下雪,出门时还带了一把伞。
一到商场,远远地就看到有人站在a入口。
路潼走上前去,秦初低着头在入口处玩手机。
他顿了下脚步,目光一凛,盯着秦十五。
秦十五心虚的偏开头,然后看着秦初,哈哈道:“这么巧啊!你也来逛街吗!”
秦初点点头。
路潼嘴角一扯:小兔崽子,以为我这么好骗吗。
秦初:“上次你回家之后,干嘛不理我了?”
路潼:“没有,你想多了。”
他走进商场,里面的暖气袭来,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为什么又不回我消息。”
路潼找借口:“忙。你不是要回北京了吗,还有这么多闲心来骚扰我?”
秦初觉得委屈:“什么叫骚扰啊?是你先不理我的。”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早上醒来已经躺在了自己家床上,至于发生了什么,完全断片。
他知道路潼送他回来的,下楼问曲慕瑶,一问三不知,打路潼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路潼又和他玩儿消失。
如果他不去找秦十五,说不定过完这个年都见不到路潼。
秦十五没感受到他爸妈之间的暗潮汹涌,沉浸在跟路潼逛街买衣服的喜悦中。
男生选衣服都很快,不用一件一件的试,反正看中了什么就买什么。
秦十五的眼光极好,虽然瞧不起十六年前的土老帽衣服,但也总能在这一切土土的衣服中,挑出最好看的几件。
他挑衣服的时候,路潼便在另一头闲逛。
等秦十五挑好,路潼拿出卡准备付钱,秦十五眼睛亮闪闪的:“是你给我买吗?”
路潼:“你想自己付钱?”
秦十五连忙摇头。
他身上有钱。
不过路潼付钱买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那是有非常大的差距的。
付完钱,三人又去吃了晚饭,一天这趟下来,秦十五困意上来,打了个哈欠就要回去睡觉。
秦初虽然出来了,但是跟路潼说的话却不多。
路潼有意避开他,直到要分开的时候,他才主动说了第一句。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秦初:“明天。”
路潼犹豫了一下。
秦初:“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路潼摇头,他把手中的一个装衣服的口袋塞进了秦初怀中。
“给你的?”
秦初愣了一下:“这什么?”
一打开,里面是几件包装好的衣服。
路潼:“新年快乐。送你的衣服。”
秦初:“你给我也买了?”
路潼:“顺便。”
他心里吐槽:免得不给你买,到头来又在那里哭哭唧唧耍小姐脾气。
秦十五这个小的难哄,他这个大的也没有好哄到哪里去。
秦初心神一动:“我也有东西送你,礼尚往来,你不能拒绝我。”
路潼还在纠结自己怎么给秦初买衣服了。
这行为实在是过界,但当时看着适合他,不由自主的就拿下来。
我这算什么?
我操心他穿什么?我有病吗?大少爷难道还缺我一件衣服穿?我买什么?
看上去,就跟赶着去给人当老婆一样?!
路潼送完就后悔了。
他转念一想:算了,秦初这种脑回路的人,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这个送你。”秦初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了一根项链。
路潼注意到,这是他经常戴着的那一条,不过一直放在衣服里面,他没见过长什么样。
秦初摘下来,项链上是一个小玻璃球,里面星光点点,似乎包裹着什么。
“玻璃弹珠?”路潼很不识货的开口。
“是啊。我淘宝买的。”秦初说:“转过头,我给你戴上。”
“我为什么非要带这个?”他吐槽了一句,还是转过身让秦初得逞了,戴上去之后,路潼直a癌的补充了一句:“男人戴这个,会显得很娘吗?”
秦初:……
“好了。看不出来你还很有偶像包袱。”秦初道:“临走时我问一下,需要临时标记吗。”
他这次回北京,可能要等到开学才回来。
耽误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距离上一次的临时标记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过年的时候,路潼又要到处走亲戚晃荡,经常出现在人口密集处,各种alpha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我会喷阻隔剂的。”
秦初看起来有点儿失望,他开口:“不要一个人硬撑,可以给我打电话。”
路潼笑道:“你插着翅膀从北京飞回来吗。”
秦初:“我总有办法的。”他顿了一下:“那天晚上,我……”
“你喝醉了。”路潼:“我送你回家,就这样。”
秦初迟疑道:“其他什么都没发生?”
路潼:“你想发生点什么?小屁孩,成年了吗,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秦初还想和他说话。
他猜不出路潼的情绪,但是自己的情绪是不太好受的。
越到分别的时候,越舍不得走。
明明开学了就能见面,但分开短短一个寒假的时间,却也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我走了。”秦初语气委屈。
路潼看着他的背影,他张了张口,又闭上。
秦十五跑过来:“我等你好久了,还没说完吗?你干嘛一副要哭的表情,又不是见不到他了?”
他吓了一跳。
路潼猛地回过神:“你说谁要哭了?”
秦十五抿着嘴,心里吐槽:谁啊?你说是谁啊?反正不是我!
他:“开学不是还能见面吗?就这么几天你都舍不得他?”
吃醋了,秦十五嘟着嘴撅的老高。
路潼喜欢秦初,好像十多年来都没怎么变。十六年后,他也跟现在这样,和秦初分开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而且还不肯说出来。
也不知道他这么喜欢秦初,媒体那边是怎么藏得住的?广大吃瓜网友扒了那么多年,愣是没把路潼的感情史给扒出来。
这也令秦十五时常怀疑自己是买正装送得小样,根本不入路潼的眼。
他就差给自己唱一首小白菜了。
“路潼,你是不是喜欢秦初啊?”秦十五明知故问。
路潼:“谁告诉你的?有时间管我,没时间写作业?”
秦十五:“问问嘛。”他笑嘻嘻的,仗着路潼不会对他生气,撒娇起来得心应手:“你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他眼神尖,忽然伸手把路潼藏在衣服里的项链勾了出来:“秦初把这个送你了?”
路潼:“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秦初的?”
秦十五:……这不废话吗!
这条项链,是他爸从小就戴身上的。出自于英国一位很有名的珠宝大师之手,这人现在已经去世了,死前最后一个作品就是秦初脖子上的这条“银河系”。
几年前,秦初的亲生母亲还没死时,在英国的拍卖会上,以折合人民币七千万的价格拿到了手,送给秦初当生日礼物——秦初那会儿正沉迷天文,这条“银河系”就一直戴在他身上,直到现在。
这些事,还是秦十五听他小姑姑说的。
“怎么了?”路潼见秦十五脸色有异,问道。
“没怎么。”秦十五内心吐槽:我爸泡你真是肯下血本。
“他送你的时候怎么说的?”
秦十五脑补:是不是说了这条项链多么多么珍贵,多么独一无二,又是母亲的遗物,又是自己随身佩戴多年的宝贝,就这么送给你了,岂不是只能让你以身相许了!
鸡贼,秦十五啧啧感慨,实在太鸡贼!
路潼道:“说网上买的。”
他拿着项链看了下:“感觉做工不像网上的货。”
秦十五脚下一滑:“他说去网上买的?”
路潼补充:“是网上买的玻璃弹珠。”
他把“玻璃弹珠”塞到脖子里,抓住了秦十五的手。
后者的手一天到晚都是冰凉的,路潼一摸到就忍不住提醒:“让你戴手套你戴哪儿去了?”
“戴着多挫啊!帅哥从不戴手套!”秦十五据理力争。
路潼牵着他去买了一碗关东煮,秦十五捧着,在路边吃。
路潼替他把围巾摘下来,“别吃太多了,一会儿吃不下晚饭。”
秦十五吃了两口,忽然停下来:“要是以前也能这样就好了。”
路潼:“什么?”
秦十五说:“路潼,你以后想当明星吗?”
路潼:“我没想好。”
秦十五带着私心,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下,跟小狗似的:“你以后不要当明星好不好。”
路潼:“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当明星,说不定我会成为天文学家呢?”
秦十五嘟囔了一句:“天文学家也很忙啊,要不然你当老师吧。当老师就不忙,还有时间回家。”
路潼:“回家干什么?”
秦十五没说话,他那句“回家陪我”被咽到了肚子里。
算了,他心想,现在也很好。
秦十五抓紧了路潼的手,好像要把以前没抓够的全都抓回来,没撒过的娇都撒个够,一路上嗲的像个没断奶的小猫,黏在路潼身上几乎都撕不下来。
第二天,秦初上飞机前给路潼打了个电话。
屏幕亮起,路潼的手机锁屏,还是秦初那个比剪刀手的自拍。他不经常玩手机,秦初之前在他手机屏幕上设置了自己的自拍,故意作弄路潼,后来这事儿被路潼给搞忘了,导致他还没换过屏保。
秦初给他打电话,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破天荒的,路潼也没挂,秦初不知道在扯什么东西,路潼就拿着手机听,电话一直打到了没电,自动关机为止。
他放下手机,一会儿觉得自己疯了,听了秦初这么久的废话。一会儿又觉得秦初疯了,屁事没有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上飞机前,曲慕瑶看见秦初笑的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不坐私人飞机回北京啊?”
秦初春风得意之时,也不忘diss她:“你自己去开?”
跟他们一同回去的秦珩耐心解释道:“做飞机比较方便,私人飞机起飞的管制要求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曲慕瑶敢和秦初对打,但是对她这位继父还是挺尊重的。
秦珩转头看着秦初:“这次你回去,先去看看你爷爷。十月份他就念叨要来杭州找你了。”
秦初敷衍的回答一句。
秦珩忽然问道:“路家那孩子呢?现在跟你还有联系吗?”
提到路潼,秦初的警惕性加强了:“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秦珩:“跟我没关系,是你爷爷知道了,想看看他。”
秦初撇了下嘴:“八字没一撇呢,爷爷可真够着急的。他一天到晚的能不听风就是雨吗?”
秦珩:“你以为别人他想见啊?还不是听说路潼是林嗣音儿子才相见的。”
秦初:“这跟他妈有什么关系?”
秦珩:“上一辈的事情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老实说,秦珩也不太清楚上一辈的关系。
只知道小时候跟林嗣音在北京的大院儿里一起生活过几年。那时候林嗣音跟着爷爷住,她也不是她爷爷的亲孙女。
再后来读小学时,林嗣音就被杭州本家给接回去了,之后几十年,两人都没见过面,直到上一次家长会。
秦珩警告他:“你这次回北京,不干不净的朋友聚会给我少去一点。别跟外面不三不四的鬼东西有沾染,被我发现了,我打断你的腿。”
秦初最烦秦珩管他,一听秦珩说话的态度,他就来气。
好好地父子对话,最后又以互怼结束。
路潼在家呆了两天,林嗣音接了个电话,忽然就喊他起来,收拾收拾去北京了。
这会儿,路潼还在回秦初短信,听到林嗣音的话,愣了一下:“去北京?不在杭州过年了吗?”
林嗣音:“你太爷爷今年一定要见你,让我把你带回去。”
他说的太爷爷,不是路潼的亲太爷,是以前收养过林嗣音的一位老爷子。
路潼出生就在杭州,偶尔去几次北京,对这位太爷爷印象不深。不过对方倒是挺喜欢他的,每一回去,都能得到一大堆的礼物。
秦十五翻身下床:“你要去北京啦?能带我一块儿去吗?我就当去旅游!”
路潼:“你妈呢?”
秦十五心道:我妈不就是你吗!
他撒谎的水平越来越娴熟:“她根本不回来过年,你带我走吧,我一个人留杭州太无聊了。”
路潼到没什么意见,林嗣音最近十分喜欢秦十五,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他下楼看见林嗣音在收拾衣服,问道:“那你今年还去灵隐寺吗?”
林嗣音当年出国的时候去灵隐寺许了愿,并约定如果事情顺利,就每年都去灵隐寺烧香还愿。她迷信的很,自从事业顺利之后,年年的大年初一都要去灵隐寺还愿。
“我找你姑姑替我去还愿,你就别操心这些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快点儿过去。”
路潼:“今天都二十八了,买得到票吗?”
林嗣音:“你太爷爷那边帮忙买票了,用不着你瞎操心。”
路潼站在走廊上看林嗣音忙活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打包行李。
北京的飞机一落地,秦初还没睡好一个晚上,他的手机就被打炸了。
老秦家的宝贝孙子回北京了,这事儿就跟一颗石子被扔进了湖面一样,荡开了一圈涟漪。秦初四面八方地狐朋狗友,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着接风洗尘的名号,千方百计的想把秦初约出来玩儿。
他们这种一个圈子的太子爷,不是富二代就是星二代,又都住在四九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基本都是抱团的。
秦初人一直在国外,但是圈里对他的讨论可从来没有停歇过。
去年英国那边传来消息,说秦初要回国读高中的时候,不少人就已经开始打听他什么时候回北京了。
结果没等到他回北京。
秦珩就是担心秦初回北京之后,被那帮不学无术的富二代给带坏了,当即雷厉风行的改了决定,把秦初扭送到了杭州,塞进了一中里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千防万防,防不住秦初回家。
秦珩自己忙起来,就管不着秦初了。他前脚刚走,秦初就被一帮富二代给约了出去。地点定在一家酒吧,因为打着接风的名头,所以不敢玩的太过,只开了个卡座,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坐在一起聚会。
秦初一进门,就收到了热情的欢迎。
“操!秦哥,你还知道回来啊!”一进门,勾住他肩膀的就是王少临,和秦初在国外认识的,他爸是个大导演,混的是娱乐圈,也算是个星二代,去年还在一部主旋律电影里面客串了一个小兵。
秦初被众人拥簇到了中间坐下。
除了男生之外,卡座里还坐着几个女生,有跟着自己男朋友来的,也有自己出身不错的,跟这帮人混到了一个圈子里。
“杭州好玩儿吗?我听老钟说,你在那儿混的不错啊,校草!”王少临给他倒了一杯饮料,秦初不喝酒,好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换做别人不喝酒,这人肯定被嘲死。
但是秦初不喝酒,又没人敢嘲讽了。
卡座里一个平头男生开口:“江南美女那么多,有没有多的介绍给我们哥几个?”
“想的美?下边儿毛长齐了没有就想着开后宫了?”王少临嘲笑一声。
他们先聊了一会儿学校里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一帮刚刚成年的高中生,能跟秦初还有点儿联系的,必然就不是那种十七八岁就进化成妖魔鬼怪地烂人。聊得事情也不算出格,就是些芝麻大点儿小事。学校的事情聊完,就开始聊家里的事情了。
什么最近新拍的电影、投资的项目、购买的地皮,等等。又或者是出国、聚会、滑雪,等等。最后聊来聊去,免不了八卦一下圈内的某某和某某某,说的津津有味。
王少临说:“老林家的儿子三个月前把他男朋友给甩了,那男的是个漂亮的omega,现在就在横店拍戏,上次我还听我爸提起过。”
“你爸关注这种小透明演员干什么?还不如网红有名气呢。”
“他演的好啊。我爸很惜才的好吗!”
“老林的儿子不是个花花公子吗,他甩人有什么稀奇的?”
“当然不稀奇,稀奇的是老林儿子放着那个漂亮的omega不要,跟个灰姑娘爱的死去活来,我靠,写小说呢!真他妈的笑死我了,他儿子还是个硬骨头,跟老林杠上了,现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白给我们捡了几个笑话看。”
“我看看我看看,那女的长什么样?”
王少临翻了张照片出来,众人的八卦心被钓起来,凑过来一看,评价道:“还挺好看的,但也没有那么好看吧。放娱乐圈里面就不够看了。”
“人家一门心思要当豪门太太,谁去娱乐圈啊?”
话题绕来绕去,最后绕不开女人和omega。
老林儿子的艳遇像是打开了一个新的话题,正血气方刚的少年,忽然就来劲儿了。
王少临话锋一转,抓住了秦初,问道:“老钟说你在杭州金屋藏娇,怎么有嫂子不带回来给哥几个看看啊?”
秦初正叼着吸管放空,他对这种聚会毫不感兴趣,被王少临点名,才回过神:“没追到。”
王少临嘴里的一口酒都快喷了出来:“你没追到?”
他心里震惊:这世界上也有你秦初追不到的人?
王少临:“他有男朋友?”
秦初:“不是。是他不乐意搭理我。”
这话一出来,卡座里的人面面相觑。
想搭理秦初的人排队都能环太平洋绕两圈,不想搭理秦初的人,恐怕还没出生——现在出生了。
有个男的开口:“什么人啊?玩儿欲擒故纵吗?”
王少临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老钟说的话就当放屁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草,其实我就认识很多美女啊,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一边说,一边翻出手机给众人看。
王少临半只脚踩进娱乐圈,认识的美女多如牛毛,什么类型的都有。只要想追,花时间去泡,很少有不得手的。
特别是秦初还有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什么人追不到啊?
除了杭州那位“嫂子”。
说了半天,王少临还没见过他“嫂子”的照片。
众人看向秦初。
王少临乐道:“哥,给我们看看呗,什么人连你都追不到啊。他眼睛长天花板上了啊?”
秦初眼皮都不抬:“不给。”
众人识趣的不再提这个话,纷纷转移话题,聊其他的。
一场聚会,也算玩的开心。
天刚黑时,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喝多的几个小少爷被自家司机接走了,王少临醉的最凶,因为没看见秦初“老婆”照片的缘故,一直嚷嚷着要去杭州。
司机早早地就等在门口,秦初在雪里站了会儿,拿出手机,给路潼打了个电话。
路潼这边刚下飞机住进酒店里,打算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去太爷爷家。
行李箱刚放进去,秦初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接上,“喂”了几声,秦初没说话。
路潼:“你有毒吧,再不说话我挂了。耍我玩儿?”
秦初:“路潼,北京下雪了。”
路潼走到窗边,心道:我当然知道北京下雪了,就刚才还是冒着大雪走回来的呢。
“怎么了?你转行当天气预报主持人了?”
“没有。”
路潼道:“没有你报天气干什么?打我电话有事吗?”
秦初:“也没有。”
路潼看了眼手机,问他:“你真的没事?”
秦初:“有事,不过没有正当的理由。因为你不答应当我男朋友,我只能打电话给你播报天气,不能说自己想你。”
路潼握住手机的手僵住了。
秦十五还在房间里东摸摸西蹭蹭,鬼吼鬼叫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被子滚得一团糟。
这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消音一样,在路潼的耳朵里没声了。
他耳根发烫的厉害,喉咙动了一下。
秦初在那边问他:“你有想我吗?”
路潼的手放在落地的玻璃窗上,没声儿了。
他若有若无地点了下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打电话,秦初根本看不见。
也正因为看不见,他的胆子忽然大了许多。
秦初看了眼自己手机,没被挂断电话,他放在耳边问道:“不回答就算了,别挂我电话啊,你在干嘛?”
路潼觉得口干舌燥,垂下眼睫盯着酒店楼下的万家灯火:“我在点头。”
这回,轮到秦初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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