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修者们,宗门大比第一关已经结束,未登上登云道者视为淘汰。”
玄清长老的宣布,彻底让登云道之下的修者们死心。
他们也不敢问原因,是胆怯懦弱,还是背惠忘义,自己都心中有数,云清宗的灵舟会将他们送回各州。
“宗门大比第一关正式结束,第二关将在明日辰时演武场准时开始,还请各位做好准备。”
玄清长老说完后,通关的修者们被云清宗弟子带进云清宗。
入了宗门内部后,他们脚下的沉云浮沉如水,缥缈如身临仙境。
南玉湖和薛慈带着他们经过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座巨大的人形雕塑,慈悲面相,栩栩如生的看着入宗大门的方向,守卫着整个云清宗。
这是云清宗开宗始祖——云清圣人。
他们路过,看见雕塑,引起一片讨论。
“这就是云清圣人吗?”
“传说中那位无私奉献的云清圣人。”
“云清圣人开创了有数千年传承的云清宗,一生都在捍卫三界秩序,身陨前还将魂魄炼化成护宗结界,至今还在保护着整个云清宗!”
“这三界谁人不知修界的云清圣人,即便她身陨了这么久,但只要提及她,谁不钦佩敬若神明!”
“有啊,三个月前那个企图扰乱三界的灭世魔王就不知道啊。”
“去去去,提他干什么,晦气!”
“我可没说错啊,要是那个灭世魔王知道我们修界有过这般厉害的人物,还敢破坏无忌海结界吗!定是不敢,再说了,我们修界第一得宋师叔还没出手,他就掉落无忌海死了,这显然是怕了!”
白扬本来还没什么兴趣听他们说什么云清圣人的事,偏偏他们提起幽冥界和幽冥王是如此轻蔑的语气,话里话外都是乌遥的错,顿时就火来。
“你话这么怎么多呢,要是不怕吵醒云清圣人他老人家安眠就说得在大声一点,让他老人家记住,他听过你这只聒噪的人说话。”
那修者身着青色宗门制服,是契兽宗的弟子。
他似是没想到说幽冥界还能被人反驳,怒道:“我说什么了?又吵你什么了?再说了这幽冥界本就是图谋不轨,这灭世魔王最后还自食恶果掉落无忌海死了的事人尽皆知,你现在这么生气,难道是你和幽冥界有什么关系吗!”
白扬欲反驳回去,被乌遥拦下,对他摇了摇头,他稍稍冷静了点。
“说了怎么久,我还好奇你不累吗?原来是舌头长的缘故。”
乌遥站在白扬身前,眼神暗含一丝狠戾气,“不过舌头太长可不好,若是你这番毁坏三界关系的话传到幽冥界去,你说到时候修界为了维护三界关系会将你如何处置,依我所见,修界的雷霆司就很不错。”
雷霆司一出,众人下意识噤声,生怕自己方才也说了什么企图破坏三界关系的话会被抓进去。
那个契兽宗弟子被乌遥说得面如土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还口。
还有位对雷霆司有深刻阴影的徐广庭,听见这熟悉的语气吓得立马回头。
让他身边的柳一树也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跟着回头看。
徐广庭看见白扬身前的那位身姿纤细,气势却直压人的姑娘,背脊一路发凉,但看见她旁边那位……这不是白扬吗!
看起来似乎与她关系很熟稔,蓦地他心里有了盘算。
柳一树则是看见他们几人当众发生口角之争,眉头紧锁着,欲往前调解。
徐广庭见他要走,就知道他想去调停他们的纷争。
但去调停那姑娘的事,岂不是去找死吗!
他连忙拦住柳一树,“哎哎哎,柳师兄,我们得赶紧回医堂了,江姑娘还等着我们呢!”
柳一树硬生生被他强拉着走,但又不放心,匆忙之间只能让薛慈和南玉湖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乌遥和白扬都没注意到徐广庭和柳一树的动静。
反倒是白扬看着那个被乌遥噎得说不出来话的修者,心里的怒气消散,神清气爽的拍了拍他的肩。
他笑里藏刀,“人呢,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要是说错话被人捉到把柄,会死得很难看的,知道了吗?”
白扬讽笑完与乌遥一道潇洒走了,正好与被柳一树派过来的薛慈和南玉湖擦肩而过。
薛慈看着柳一树说的地方空无一人,有点懵,“大师兄不是说这里有人吵架吗?人呢?”
南玉湖也一脸茫然,“估计是走了。”
薛慈苦恼道:“人走了我们怎么办?那位被蔡淳强抢灵猫的姑娘我们都还没找到呢?如今又多了一件事,这下真没法和他交代了。”
南玉湖一想到爱较真的柳一树也跟着愁眉苦脸,“我们先带他们去演武场吧,若是柳师兄问起来……就说他老眼昏花看差了就行,至于那位姑娘,我听说是契兽宗弟子,等会儿回舍院我找找看吧。”
薛慈向来就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听见南玉湖决定好了,立马不纠结,带着人往演武场方向去。
走出广场之际,乌遥隔着距离,对着那连身陨后都在为世人奉献的云清圣人敬重的点首,才收回目光跟着众人离开。
薛慈与南玉湖带着他们去过一趟演武场后,带着他们到了舍院。
参加宗门大比的修者皆住在外门的舍院,不用离开主山。
但男女的舍院不在一处,乌遥和白扬分开前看了一眼彼此,才各自前往自己的住处。
云清宗的舍院都是有篱笆围起来独栋的木屋,两侧是客房,中间是客厅,院里一片姹紫嫣红。
南玉湖将她们带至舍院大门前,“舍院是两人一间,你们可以各自搭档分配,用膳的食斋就在舍院前面,但若是你们吃不惯,可以用舍院里的厨房自己做膳食,里面已经备好了新鲜蔬果,最重要的是明日辰时的宗门大比在演武场举行,请各位准时到达,若无事大家各自入住吧。”
她说完后,其他人纷纷结伴,找自己今晚的住处。
乌遥则是径直走向最偏僻的那间木屋,推门发现里面有人。
千万枝怀里的那只灵兽以为有人闯入,从她怀里跳了下来,以防御的姿势,警惕的看着她。
乌遥不紧不慢地关上门,蹲下身去逗那只金瞳灵兽,眼里带着淡淡笑意。
“它叫什么名字?”
千万枝走过来蹲下,挠了挠它下巴,示意它这里很安全。
“它叫阿谁。”
阿谁似是认出来她是谁,慵懒的躺在两人中间,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舐身上的毛。
“阿谁?”
乌遥逗弄似得也跟着挠了挠它的下巴,阿谁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她随意道:“这名字寓意不太好啊。”
“是吗?可是我觉得挺好。”她说。
乌遥拍了拍它圆圆的脑袋。
阿谁嗷呜了两声,示意自己的不满,把头移到她手心里,想让她继续挠。
乌遥干脆直接把它抱了起来,偏头往右侧的寝屋点了点。
“你觉得好就行,那我住这了。”
“好。”千万枝不明就里的对乌遥说了一句:“谢谢你。”
乌遥不可置否千万枝会知道她出手教训蔡淳这件事。
她揉了揉阿谁的脑袋,意味深长道:“挺聪明的。”
阿谁傲娇的伸出肉爪按她的手,朝她嗷呜两声:我当然聪明了!
兽语,她听不懂。
乌遥眯了眯眼,问她:“它说了什么?”
千万枝看着对阿谁动作轻柔的乌遥,面不改色道:“阿谁说你很聪明。”
她这句话一出来,阿谁不可思议的瞪着圆溜溜的金瞳看着自己的主人:我什么时候说她聪明了!我分明说我自己聪明!
乌遥自然是没听懂也没看懂阿谁的抗议。
她满意一笑,把阿谁举起来,“嘴还挺甜,不过你有点太重,抱久了手酸。”
阿谁炸毛了,嗷嗷直叫抗议,“啊呜!”
千万枝看着圆乎乎的阿谁,点了点头,中肯道:“阿谁吃的确实是有点多,今日在灵舟上吃了十个红烧猪蹄,七只烧鸡,五只羊腿,四只烤鸭。”
乌遥看着被她提在手里的阿谁,摇了摇头,把它放了下来。
“这么贪吃。”
阿谁一落地就委屈的往千万枝这跑:呜呜呜她嫌我重!还说我贪吃!
千万枝把扒拉她衣裙的阿谁熟练的抱了起来,“可是她说的很有道理啊,阿谁,今晚我们少吃一点,好不好?”
阿谁的肉爪往千万枝的脖子一拍:主人你变了!
千万枝心软,“好吧,那算了。”
它还没来得及高兴,乌遥终于是听出来阿谁的不满了。
她倚在门边道:“你想变强,就不能一直这么惯着它。”
灵兽过于胖乎,它每一个笨重的动作,在比试中只会成为致命弱点。
千万枝抓着阿谁的肉爪动作一顿,看着那个戴着帷帽的少女,眼里神色复杂。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乌遥看着她怀里金瞳耀耀的阿谁,“看出来的。”
宁愿被欺负凌辱,也要继续跟着俞眛来参加宗门大比,除非有比忍受欺负更重要的事。
说完乌遥便进屋了,留着千万枝看着阿谁沉思。
一人一兽对视着片刻,她下定某种决心,轻声道:“阿谁,你知道的,我们只有变强才能清算那些恩怨。”
阿谁在她怀里轻蹭,嗷呜了一声。
千万枝欣慰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医堂这边。
万灸宗弟子从柳一树口中得知江雪净被吓晕过去后,立马赶到医堂看她。
江雪净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看见自己师弟师妹都通过第一关很高兴欢喜。
在他们口中得知明日宗门大比的情况后,也没离开医堂,因为她答应要等徐广庭回来告诉她明日宗门大比的事。
徐广庭言而有信,师弟师妹离开没多久,他便拉着柳一树一起来了。
他敲了敲门,得到她的许可跑进内室,喊道:“江姑娘。”
江雪净起身,“徐少主,柳师兄。”
徐广庭见她面色红润了些许,便知道她恢复不错,“江姑娘看起来好多了。”
柳一树微微颔首,例行关心道:“但也要多加休息,明日就是宗门大比的第二关了。”
江雪净收下他们的好意,“我知道了,明日宗门大比的事我师弟师妹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们还过来一趟。”
徐广庭见她知道宗门大比的事情还待在医堂等自己,以为是自己来迟了让她等了许久。
他有点惭愧,“啊,原来你知道了?是我来迟了,让你久等了,不然你就能早点回去休息了。”
江雪净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休息够了,再者我方才还和云清宗的医师讨论了一番行医之事,收获不少经验,而且说好的,你会回来把消息告诉我,岂能因为我在别处知道了而失约于你?我当然要等你回来啊。”
徐广庭自己说过话自然不会忘,更不会失信于人,而江雪净也是这般的人。
他见她神情认真,不做一点虚假,反而宽慰他,真挚的让人气息一沉。
徐广庭笑意盈盈对她保证道:“是,我一定会将消息给你送过来的。”
柳一树神情茫然,看着徐广庭对着江雪净傻笑。
忽地他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标注:阿谁的名字来自唐代诗人白居易“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永丰西角荒园里,尽日无人属阿谁。”的《杂曲歌辞 · 杨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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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还能从这首诗看出来什么吗[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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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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