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历504年春天，月塔在卡维斯学院入学六年，终于毕业，成为学院史上最快毕业的学生，被誉为板上钉钉的下任水系圣主。

水泽渊这两年无数次想杀她，却都没得手，他那些手下没人动的了月塔。

毕竟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初级生了。

碍于月塔圣殿圣女的身份，他根本不敢自己动手，赐悬可是个不认人的疯子！

水泽渊从没有如此后悔过，那个夜晚他就应该亲手去杀了她，而不是派去两个不中用的蠢货！

月塔毕业也是迫不得已，被院长赶着毕业的，不然她还能停留一段时间。

她目前的魔力已经在突破的边缘，这些年卡维斯学院图书馆的藏书已尽数刻入她的脑海，唯独那个有禁制的第七楼，她从没见过。

若能再待一段时间，等到她魔力突破到大师，或许她能解开阵法，一探究竟。

圣子赐陌在学院门口等候多时，“月塔，我来接你回圣殿。”

他的笑容让阳光看起来都冷了几度，绿色的眼睛像蛇瞳一样带毒。

月塔撇了他一眼，一同前往圣殿。

她本想直接离开，但这几年，月鸮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她去哪找，都找不到这个人。

眼看要突破了，她不想再拖，既然与赐悬已经相看两厌不对付，不如就借他的势力搜寻月鸮的下落。

不能白受气。

到圣殿一路都没几个人，“赐悬呢？”

赐陌面无表情，“不要随意窥探殿主大人的行踪，另外，既然已经来圣殿了，从今以后你就有了赐姓，我该叫你，赐塔。”

在卡维斯帝国，姓氏往往最直观地体现一个人的身份，比如卡维斯，比如赐，象征着无上的荣耀。

“不改。”月塔随意打量着这里的装饰与布置，想也不想的拒绝。

暗系的魔力汇集出一块黑沉沉的阴云，瞬间包裹住月塔，赐陌语气阴冷，“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嚣张，连圣殿都不放在眼里？”

蓝色的水珠四散开去，黑紫色的魔力像是被净化一般消散，月塔甚至没有拿出白水晶，只是徒手绘制阵法，巴掌大的水球一个个砸向赐陌，两人都没有使用防御阵保护自己。

月塔毫不费力地瞬移，丢出水球术，与赐陌这个魔法大师对战她表现的游刃有余，赐陌的攻击全被月塔灵活躲掉，毫发无伤，反观他自己，居然有些擦伤。

“跟我出来打！”他十分恼怒，若不是在房间里担心毁坏圣殿留着三分力气，他怎会不敌一个高阶魔法使？

月塔正有此意，正好窗外是一大片花园，魔力相撞，白水晶里的阵法亮着，二人全力缠斗在一起。

如同两只野兽，都不想简单的获胜，要用最原始野蛮的气力狠狠地撕咬下对方的血肉，才算过瘾。

几十个回合的战斗，两人似乎感觉不到疲惫。

花园的草木残渣飞扬，地上滴落着不知谁的鲜血。

一块薄冰，悄然碎裂，化作温凉的水流淌进月塔的体内，她进阶了。

月塔甩了甩手，“到此为止。”

赐陌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用魔力刺向她，“你以为你能说了算？”

蓝色光芒大盛，仿佛一片汪洋汇聚，魔力悬于顶，赐陌行动迟滞了一瞬，怎么突然她的魔力波动突然这么强烈？

就这一瞬间，月塔瞬移到他身前，一脚踢在他胸前，赐陌飞出去撞在墙上，身后是一片裂痕，他吐出一口血，喉咙一阵发痒。

月塔的脚用力踩在他胸膛之上，赐陌想咳嗽却被压得咳不出来，只能身体颤抖抽搐几下，他咬牙狰狞地看着月塔，还要再挤出魔力。

她脚下再次用力，肋骨断裂的痛，让赐陌痛苦呻吟，再没使用魔力的力气。

月塔低头如同神明俯视凡人，她看着赐陌的惨状，想到他方才的问题，月塔耐心询问他，“说说看，谁说了算？”

赐陌嘴角流出血，浑身都是断裂撕扯的疼，他动也不能动，只能用眼睛盯着她，看着她居高临下恶魔般无情的眼，不肯回答。

于是月塔再次用力，踩的他胸口凹陷下去，或许在用一点点力气，他就会死。

“够了。”赐悬出来淡淡地制止月塔，“他会死。”

月塔置若罔闻，她偏头看着刚刚一直隐藏着的赐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她的脸上也有刚才战斗流的血和汗，有些狼狈，更有些凶狠。

她黑亮的眼睛盯着赐悬，笑容不达眼底，“或者你说，谁说了算？”

月塔根本不需要答案，却一定要他回答。

她的表情在提醒着赐悬，两人之间命中注定的身份，命臣就要有命臣该有的样子。

“当然是你说了算，毕竟……”他语气像是示弱，表情却满是冷漠和挑衅，他们都是黑色的眼睛，眼睛里都有一样的杀意。

赐悬用魔力提走赐陌，头也不回的离开。赐陌被魔力甩来甩去，直接昏死过去。

他根本不在意赐陌的死活，他只是想与她作对。

自始至终他都不愿意接受有个魔女会踩在他头顶。

随手把赐陌丢给遇到的人，赐悬路过花园，一片狼藉之中，月塔随手拿着一朵不知名的花，靠在墙边低头轻嗅。

她在等他。

“又有什么事，凶狠的魔女大人。”他不自觉扬起嘴角，心底却爬满厌烦。

月塔对人的内心感知本就敏感，对于赐悬，她不用感知都能看到，他心里对她的无尽厌恶与恨意。

但她并不在意。

“帮我找一个人。”

赐悬轻蔑道，“哪个人？那个跟你相依为命，毫无本事，早就死掉的月庭吗？找他恐怕要下辈子了呢，还是说你要找那个勉强算是跟你们有仇的……”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月塔的那双眼里，变得漆黑无比，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他竟觉心头一跳。

月塔平静地看着他，犹如一潭死水，她眼里的他也如同死物，“靠着魔女与命臣的约束，所以你不能杀我，但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这个徒增恨意的关系。”

赐悬对她的恨无非来自于此，既然如此，什么命定，什么命臣，她不要就是了。

“那时，你尽管来杀我，而我，也绝不手软。”

从他嘴里说出月庭的名字，让月塔心中、脑中刮起风暴，毁灭的**从未如此膨胀过。

她会为他斩断锁链，而他也要为触碰魔女的逆鳞付出代价。

赐悬本该为此轻松，他至死都不愿身缚枷锁，魔女若能解开，也算了他夙愿，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依旧沉重。

“你要找什么人。”作为自由的交换，找个人而已，他不介意。

月塔压抑着自己不要触碰光点，转身，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不必。”

她与赐悬，魔女与这个命臣，绝不再有任何牵扯。

赐悬迟来地，涌起莫名一阵惶恐，很快又嗤笑起来，魔女又如何，他一样不放在眼里。

圣女的住处。

风奇灵正询问月塔的情况。

“怎么样啊，塔塔，圣殿有人为难你不？”

“没有，这里环境比学院还好。”

“哈哈，毕竟是圣殿嘛！条件自然是一等一得好。”

“你最近看起来很忙。”风奇灵正常两三天就会联络一次月塔，但是最近常常推迟到了五六天。

“是啊，不过，虽然忙，能帮上沐澜就好！”她在帝**，就相当于是沐澜的耳目，这两年自由之火的伤亡降低了非常多，她干劲满满。

对自由之火，风奇灵不再是从前基于沐澜的爱屋及乌，她现在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个组织的所有人。

只是风奇灵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结束联络后，月塔坐在床边，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努力了这么多年，仇非但没报，仇人反而越来越多，脑海里毁灭的**也不断地考验她的意志力。

不能急，不能急。

不管再多困难，一个一个解决，月塔将找到月鸮放在了第一位。

既然大海捞针过于困难，有没有魔法能够寻找到一个人的踪迹呢，图书馆里收藏的高级魔法中，的确有寻踪魔法，但是范围几乎只有卡维斯学院那么大，月塔之前试过。

再高级些的魔法书，藏在两个地方，图书馆七楼，和皇宫图书馆。

月塔看着自己的掌心，蓝色的魔力已经十分庞大。

夜黑风高。

卡维斯学院外，隐匿着身形的月塔正在和学院的防御阵较劲。

加尔巳的三处地点，卡维斯学院、皇宫、圣殿都有保护的阵法，非请不得入内，当然这种东西对至尊法师大概无效。

按理说，以月塔魔女的身份和目前的实力，她是能够做到出入这些阵法的。

尝试了多种方法，月塔才终于发现，用魔力将她自己整个包裹起来，再将魔力注入阵法，就能使阵法产生一块仅她可过的通道，不会被发觉。

成了！

小心瞬移到图书馆。

七楼的禁制阵法明显高级更多，月塔注入了自己快三分之一的魔力，阵法也不见丝毫波动。

又继续注入魔力，直到自己魔力已经只剩一小半了，眼前这无形的阵法屏障终于荡漾起一阵波纹，月塔穿身而过。

七楼的书架不多，月塔挨个看过去，果然是比楼下看过的更加高深的魔法，不过，大部分看名字就都不太实用。

翻开一本名叫《灵质术》的魔法书，月塔无语的发现，这个魔法就是让没有生命的物品材质变得更脆，对魔力控制要求高，对魔力的消耗大，还没什么实质用处。

……

这里不会都是这样的魔法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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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以为你能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