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塔无语地给他一个白眼:“别以为你用赞许的语气就能掩盖掉你的冒犯,怎么珞亚认定的叛徒不是你呢。”
白元帅爽朗道:“属下问心无愧。”
“行了,别跟我耍心眼,你自己怎么想自己去想办法,别来烦我。”白元帅为人刚愎自用,但帝国的这些至尊法师都不是傻子,也有不少聪明人,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月塔懒得想,反正沐澜会处理好一切的。
月塔不耐烦地走开。
她的房间里,卡维斯临蒂还在安睡,赐悬不知道从哪掏了本书随意地翻阅着,刚刚与白元帅相遇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月塔知道赐悬都听了进去。
果然,她刚合上门,赐悬就追问道:“维克御真是叛徒?”
月塔没理他,走到床边观察着卡维斯临蒂的状态,他现在是她的模样,看自己安睡的脸心中有些奇怪,她从没这样仔细的打量过自己。
她印象中的自己好像总是小小的、矮矮的,无意识看向月庭时总要抬头,可现在她好像已经变得很大了,这张脸上也在不知何时褪去了稚嫩。
忽然惊觉已经度过很长的一段时光。
“被自己的脸美到了?”赐悬突然出声,月塔将陷入回忆中的自己抽离,一瞬间怅然若失,失去力气,对赐悬的话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赐悬放下书上前两步,眼神丝毫不错地盯着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魔力消耗过度了?”
月塔轻轻摇头否认。
她平定下思绪万千,心中盘算着眼前的事,以防万一,她要让卡维斯临蒂一直在沉睡中,但也不能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你还不走?”
月塔睨他一眼,不明白赐悬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你赶我走,就这么放心我不会出卖你?”
“随你。”月塔这么回答。
加固完阵法,月塔回到隔壁房间休息,她完全不担心赐悬,一是因为赐悬虽然魔力强大但是身为命臣破出不了她的魔法,二是至少现在魔女与命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赐悬说出去,他自己也得不到半点好。
今夜总有魔力的波动传来,远处还有似有似无的打斗声,库鲁姆斯城的人们在安睡中,察觉不到半分异常,月塔在雨声中睡着。
魔力一点点恢复着。
第二天醒来月塔放出感知,加上珞亚在内十一位至尊法师消失了两个,其中一个是维元帅。
计划中唯一的变数是莫名其妙追来的赐悬,月塔沉思片刻,决定把他打发走。
“凭什么?”赐悬语气玩味,“你既不认可我的身份,还想命令我?”
……
利刃划破皮肉,月塔收回水刃,看他因疼痛半跪地上,她退后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换一种说法,这是威胁,你不回去,我就杀了你。”
赐悬捂住胳膊,血顺着他的手指低落,他看起来又怒又恼,目光也变得阴狠愤恨:“你不如就试试杀了我!”
月塔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踹翻在地:“赐悬,你一定要逼我杀了你吗?”
赐悬现在死在这里会有麻烦,但也不是完全处理不了,月塔在干脆杀了和不行好麻烦之间摇摆不定。
“是你逼我!”赐悬却好像受了刺激,凶狠道,“你是魔女我就得听你的,让着你吗?凭什么!”
他又陷入魔障般的疯狂中。
啪——
赐悬被打得偏过头去,月塔直起身子收回扇他的手,语气冰冷漠然:“我说过,你离我远点,什么魔女,什么命臣,我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你听不听我的随便你,只要滚开就行,懂了吗?”
月塔拽着他衣领将他拎起:“离我远点,你厌恶的链接我会解除的,能听懂吗,疯子。”
“呵呵呵呵!”赐悬大笑起来,不知听没听懂,但他走了。
月塔松了口气,他再听不懂人话,她真的会厌烦到要杀了他的。
一天一夜的大雨让库鲁姆斯城的水位上涨了许多,黑夜如墨,月塔赶走赐悬这个不定的因素,今夜就是最佳时机。
她将卡维斯临蒂带回到他的房间,收回伪装魔法。
陆黔行和山司以及月塔的目标都是至尊法师。
空气中已经传来血腥味,月塔知道,这血是自由之火成员的血,为了引走帝国的人,将战场转移到城外,不殃及到城内无辜之人,自由之火会有一部分人选择牺牲。
月塔来到城内湖边,一跃而下。
水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月塔朝着感知中的魔力波动游去,直到眼前出现一抹极其黯淡的亮光,若不是她对魔力有极强的感知,能难在这片湖水之中找到这仅有的一滴纯生露水。
月塔小心翼翼将它收起,纯生露水中含有的水系魔力几乎瞬间将月塔的魔力补足,她回到岸上,城外魔力炸响,不过一息之间,月塔体内的水魔力已经快满到溢出。
纯生露水的水魔力实在是太多了,且没有攻击性,只是一味传递,月塔的身体被动地吸收,水系圣印都拿它没办法,月塔立刻瞬移到城外,瞬息间体内水系魔力已经快要撑爆身体。
刹时间,月塔体内散发出耀眼白光,随后变成八种颜色,八种魔力全部激发,月塔睁开眼时只觉得体力充沛,魔力高涨,虽然还是大师级别,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穿上沐澜提前藏好的披风斗篷,她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月塔顺着感知的方向瞬移,白元帅正在对陆黔行穷追不舍,二人躲闪间已至千里之外,月塔循迹而去,陆黔行走的都是尽量人迹罕至之处,可白元帅丝毫不曾顾及,大范围的魔法蔓延开。
月塔看见绿色的藤蔓之上竟有多处普通人的血迹。
“珞亚,快来助我!这是个至尊法师!”白元帅找到空隙传讯珞亚,邪教中至尊法师人数不多,只要将其斩杀,那么剩余的人就不足为惧。
陆黔行感知到月塔给的信息,脚步停下。
白元帅手拿荆棘长枪,胸有成竹地冷笑道:“跑与不跑,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陆黔行并未使用魔力,遥遥与他对峙,漠然反问:“你怎知这里只我一人?”
“呵。”白元帅心知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一个小小邪教罢了,自诩有至尊法师的实力便可拨弄风云了吗?太狂妄了,像你这样的至尊法师,我们这儿有不下十个!”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锁定另一人的踪迹,分头追捕,珞亚已有消息,邪教不可能再有第三人,他只要等到其他人来……
就在白元帅心中笃定时,身体一阵贯穿的痛传来,他捂住胸口,难以置信。
月塔将刺入他身体的荆棘拔出,甩掉上面的血,漫不经心道:“像你这样的至尊法师,我可以一个打十个。”
陆黔行与她对视一眼,消失在原地。
只剩白元帅一边治愈自己,一边惊疑地盯着月塔:“你是谁!怎么可能让我毫无察觉!绝不可能……”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失声道:“魔女!”
“还算聪明。”月塔再次刺向他,这一次白元帅想躲,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被钉在原地,只能任月塔宰割。
最后致命一击,停在白元帅眼前,带着血肉的荆棘散着致命的光芒,白元帅心中不惧生死,可控制不住胆战心惊,他听见眼前穿着斗篷的魔女问他。
“一路上那些无辜之人,为何要顺手杀了他们。”
“灭世的魔女竟也会在意这样的事吗?”白元帅嘲讽道,“所有阻挡帝国道路的人,都该死,尤其是那些贱民,贱民!”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白元帅突然控制不住的话多:“若不是那几个贱民,帝国大军当年怎么会死那么多人,这些没用的人本就不该在意他们的死活,都死了才好!”
“都死了才好。”
他陷入回忆的梦魇中,只不断地重复一句话,月塔冷漠地看着他,抬手的动作被一卷长风拦下,珞亚带人赶到了。
他带了四个人来,加上他与白元帅一共六人,山司与陆黔行那边就只剩三位至尊法师,足以应对,月塔心中安定,连看向这几人的目光都带着和蔼可亲。
月塔后退一步跳开珞亚风场的范围,反正白元帅已经重伤濒死昏迷过去,珞亚上前查看果然神色一冷,讽刺道:“你本事不小。”
“你们都追出来,那位殿下不要紧吗。”月塔语气淡淡地问他,带着恶趣味的好奇,珞亚果然有片刻波动,月塔趁机打去一道雷电,却被他身后的人及时挡下。
珞亚看向月塔的目光更加冰冷无情,下令:“杀了她。”
他带着濒死昏迷的白元帅瞬移离开,留下四个人将月塔包围住,她随意地躲着,等到珞亚的位置差不多后,才正色应对起来。
重伤白元帅可以说是讨巧偷袭,直面四个至尊法师对她来说没有那么容易,但月塔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绝佳机会:“来杀了我,否则,你们都得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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