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分配的房间矮□□仄,像困住人的鸟笼,在东城给人的唯一一个得以安身的地方。
好在房间还算干净,达洛忒谧吸入血液,身体疲惫,他摊开毯子把自己裹入,只露出两根触角。
夜色渐深,东城对夜间管控较严,七区陷入寂静中。
咔擦咔擦。
房门被一条黑色的细长的腿,腿分为几个关节,在月光下,透着漆黑的亮色。
咔擦咔擦。
腿踩在墙上的声音,他大喘气,闯入者小心翼翼的从墙上爬过来,他警惕的观望房间,确认没有危险才敢进一步靠近。
他下半身挂着巨大的腹部,面容上是八只眼睛,他的呼吸停滞。
在床上躺着的虫母散发出的甜美的气息,他悄无声息靠近,张开口器,涎水挂在毒牙。
他不敢触碰虫母,只是卑微的隔着被子与达洛忒谧相碰。
达洛忒谧的手从毛毯中露出来,白洁的手心,闯入者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虔诚的吻在达洛忒谧的手心,他的话在喉咙间滚动。
虫母……
虫母……
虫母……
他快要晕厥过去,达洛忒谧手心的香味让他沉迷。
闯入者已经越过红线,他的眼珠通红布满红色血丝,他在忍耐自己,如果放任他内心的欲/望,他会把虫母锁在自己的巢穴。
虫母会被他的蛛网困住,祂是所有人的虫母,可他想独占虫母。
虫母不需要离开,祂只要待在蛛网上,哪怕吃掉自己都没事。
这是他的荣幸。
他能用蛛丝围困虫母赤/裸的身体,看他在蛛网上挣扎,圣洁的身体,他会往虫母体内注入毒液,这只是催/情剂,每一位雄虫的职责,让虫母在交/配时得到愉悦。
他多想做。
可他不能,异化的痛苦虽然让他精神崩溃,可他依旧记得,没有虫母的准许,所有人不得亵渎祂。
闯入者克制跳动的心,他跪倒,守在虫母身边一整夜。
——
达洛忒谧醒来的时候疲惫,他全身酸痛,脑袋刺痛,他感觉自己全身不适。
好像被一股气息包裹。
很难受。
还没等他细想,手心触碰到细软粘稠,他摊开手,是一堆蛛网。
达洛忒谧抬头朝天花板看去,上面已经结了一堆蛛网。
好多。
快要把一角全部结满,达洛忒谧从床上下来,他踏着冰冷的地板,每踩一步,地上会结出蓝白的结晶。
白酒大早上就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她盯着乱糟的红色卷发,用力啪的打开门。
“干嘛?”
白酒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她艰难抬头,恶狠狠说:“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大早上敲门?”
达洛忒谧无辜的递来一根棍子,他用手指抵住下巴,狡黠的笑笑。
“确实有个小麻烦。”
达洛忒谧在前面领路带白酒,他把角落的一堆蜘蛛网指给白酒看。
“房间不干净。”
白酒看到一堆蛛网,睡意消散,“你进来的时候房间有吗?”
达洛忒谧摇头,脑袋上的触角也跟着一块晃动,他细致回想,“没有,是有小蜘蛛闯进来吗?”
小蜘蛛。
白酒气结,她恨不得摇动达洛忒谧的脑袋,把里面的水倒出来。
“你晚上注意点,别不放在心上。”
“怎么门没关上。”
蜜提今天换了身橙黄的连体衣,脑袋顶着帽子,见达洛忒谧疑惑的看向自己,他举起手中的扫把解释。
“早上扫大街,二十银币。”
“哇。”
蜜提望见天花板上的大片蛛网,发出感慨,“你家进变异物了?”
“变异物?”
达洛忒谧又听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词,白酒盯着这一堆珠网,头疼的推来凳子踩上去。
达洛忒谧用触角帮她固定住,触角环绕住凳腿。
白酒已经习惯达洛忒谧的不同,她用棍子搅入蛛网间,双手搓动棍子。
“变异物是受到变异的动植物,我们在沙漠中看到的巨蟒就是变异物。”
“不过。”
白酒疑惑,“变异物对我们恶意极大,如果是它闯进来,你不可能安然度过昨夜。”
达洛忒谧脑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蜘蛛?他好像见过一个。
楼下嘈杂的车声让本就有起床气的白酒烦躁的曲起一条腿。
“楼下造魂呐。”
“不。”
蜜提神神秘秘的把门关上,还特意查看门外有没有人,他关上门的一刻,旁边的房门被打开。
一张狰狞的人凑在门上,门缝隙挤压自己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进去了。
是属于我的。
我的。
——
“你们不知道吗?”
蜜提找了个地坐下,他扭了扭脖子,“前天晚上有人在楼下的巷子里死去。”
“死人不正常吗?死的人身份高贵?”白酒从凳子上跳下来,把蛛网塞在袋子里。
达洛忒谧正在努力把触角解开,他闲得无聊,让触角缠绕在一起。
“对。”
蜜提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死的人是姑家二少爷,不过嘛,对我们而言,姑家二少爷做事嚣张,死就死了。”
蜜提躺在地板上,他躺成一个大字。
“可姑家不愿意,派人施压,反正楼下来了一堆人。”
“你知道的真多。”
达洛忒谧终于将触角从凳子下挣脱,他忍不住夸奖蜜提。
“真是聪明的孩子。”
蜜提坦然接受夸奖,他眸光闪烁,笑而不语。
“你今天去换个新锁,对了,你还没去注册职业吗?”
白酒的困意算是彻底消散,她把散乱的卷发扎起来。
“没有。”
达洛忒谧顺势躺在床上,银白长发就像水流一般流淌在毛毯上。
“要和我一起去扫大街吗?”
蜜提真诚邀请,达洛忒谧委婉拒绝。
之前白酒还觉得达洛忒谧能去做雇佣兵,可是……看他不靠谱的模样,怕达洛忒谧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我记得……”
白酒低头沉思,“好像还有一项事你能做,摘取植物汁液。”
“不过我不想出去。”
白酒一个月基本只出门一趟,她毫不留情的指蜜提。
“你带他去登记一下。”
植物汁液?
达洛忒谧的触角忍不住动弹,他还记得在白酒家喝过的绿色汁液。
虽然苦,但应付没见过世面的小虫母绰绰有余。
蜜提还想抗议,自己待会有其他的事,但对上达洛忒谧温柔的银眸,突然就没话。
“行吧,你跟我一块去。”
“好。”
达洛忒谧抱住蜜提,他身上散发着清新的香味,他抱住蜜提,在他的脑袋上留下一吻。
并非所有雄虫都能得到交/配权,族内的雄虫,弱小,他们矜矜业业,只为获得祂的青睐,万一,万一降下偏爱。
——《圣典.秩序》
这个吻不含**,也不含讨好,他习以为常。
蜜提有些许的出神,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跟着达洛忒谧走出门。
“隔壁一直关着门吗?”
达洛忒谧闻到空气中的气息,他的头痛加剧了一点。
不舒服。
“嗯?”
蜜提若有所思的抓着下巴,他摇摇头,“我每天忙得很,一般人我都不熟。”
“是吗?”
达洛忒谧收回目光,他揉了揉蜜提蓬松的卷发,“没事。”
达洛忒谧跟着蜜提往登记处走,路过巷子,他停下脚步,巷子被红色警戒线围住,上面用白色颜料写下——禁止入内。
他记得。
这里有蜘蛛,以及被啃食脑袋的尸体。
可这与达洛忒谧无关,他收回目光,修长脖颈上的颈环闪动一会。
“在东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银币,政.府每个月会给每人50银币的补贴,依旧有一大部分人住不起,所以他们沦落为流浪汉,银币的获取方式大部分是在沙漠中寻找资源,在东城,水最宝贵。”
蜜提耐心为他解释,“所以,很多人不满,毕竟,虫族相比于人类,素质更高,能力更强,他们天生就占据优势,百分之七十的流浪汉是虫族,这部分想把虫族驱逐出去。”
“政.府是倾向人类的,特别是什西斯,他可是极端分子,面对异化的虫族,只要失控,一枪射杀。”
“我们身上的颈环里会有电击效果。”蜜提用手拨弄,他并不在意的挥挥手。
“在巡查队的眼里,我们不配拥有自由。”
信息量过大,达洛忒谧简单理解,他不明白的是,什西斯,明明也是雄虫,他见过的,吸过他血液的。
奇怪。
登记职业只要写下名字就可以,达洛忒谧的字和原身一样,他翘着一根手指写下,避免沾上墨水。
“要赚取积分,只要提前一天把牌子留下,第二天组队结果会发送过去,如果是组成的小队,可以把小队成员的名单提交。”
工作人员也是第一次见到达洛忒谧,她拍拍自己泛着红晕的脸,略带羞涩的说道:“会收取百分之五的手续费,装备由登记处提供。”
她递来一套淡绿色的防护服和特别的身份牌。
“谢谢。”
达洛忒谧接过这套工作服,他的触角缠绕着它,把一边的工作人员看得一愣一愣,她要是有触角,不就能实现吃饭工作同时进行嘛。
达洛忒谧身形高挑,他澄澈的银色眸子望向四周。
工作人员善意提醒,“和您刚才一块来的少年好像往左边走了……不过……”
她的话音刚落,达洛忒谧就道谢,迈步过去,她剩下的话还没说完。
那是圣教宣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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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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