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两世好歹统共活了四十几年,她天不怕地不怕,要说有什么事是能吓到她的,除了六年前差点为了杀夏椿被“天罚”弄死,就数象白楼里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堪称本年度午夜梦回最尴尬瞬间,妥妥的人生阴影,把她吓得不轻。
她自认“乐善好施”,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百草上来一招猝不及防的直球直接把她给打蒙圈了。
我问你线索,你却要上我?
来女尊世界那么久,夏枫一心练武、学些秘而不传的歪门邪道,也算是一种痴。这些年她没找女尊男人谈过恋爱,也没正儿八经地碰过女尊男人,对男女之间的那点界限打心眼里还停在现代。
猛然被男人明晃晃得扒拉裤子,她脑子一下子炸成了脑花。
更要命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女尊世界的本土居民,何子秋早前使尽浑身解数撩拨多次,夏枫都憋住了,如今经此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顿觉浑身发热,气流紊乱不堪。
没一巴掌呼死百草,都算她心里默念了千百遍“仁义礼智信”的成果。
她一甩手,打出一道敛至一成不到的劲力,掀起一阵狂风,把百草那白纸点墨的身子吹开三丈远,“轰”一声狠狠嵌在屏风正中。
“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哪个市场批发来的……警告你,别在本王面前脱衣服,否则……”夏枫一脚踹上屏风,把嵌在里面的百草吓得白眼一翻,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彻底晕了过去。
好家伙,啥话没套着,白看了一只白斩鸡剥洋葱似得脱衣秀,辣到眼睛到现在还刺痛。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怎么行,她岂能白跑一趟?
夏枫拧着眉回身,一手扯下帐幔盖住整个屏风,撕扯出一个洞让百草露出头来,捞起桌上的茶壶就往百草脸上一浇。
冰凉的茶水劈头盖脸顺着百草的头发往下,滴得满地都是,湿透了的帐幔裹在他身上,露出玲珑躯体,别说,还颇有一番诡异的“情趣”。
“说,无名村出来以后,何家发生了什么事。”
百草吓得支支吾吾,心道发生了什么事贤王你能不知道吗?
难不成,夏枫是为了确认何家人是不是都处理干净了才来找他?
他嗓音颤抖,也不敢有所隐瞒,把出了无名村后的遭遇事无巨细地说了,但因有了一切幕后主使就是眼前人的想法做底,叙述得倒像是一个同伙小弟在跟自家大佬汇报似的。
“公子与我分散时,已然身负重伤,怕是……凶多吉少。”
哦。
凶多吉少了。
夏枫听罢,把肺里陈年的老气都叹了出来。
她得去查查,是谁干了这等缺德带冒烟的事,截断了她吃顶级甜品的途径,她还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凌迟。
思罢,她带着一身煞气,破门而出,也没把百草从屏风里抠出来。
等夏枫杀伐地出了象白楼,菖蒲爹爹才敢入房。
一眼望去,原本布置精巧的房间被夏枫方才的掌风打得一片狼藉,百草嵌入屏风盖着湿布的画面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顺利么?是不是太快了些?”菖蒲爹爹话里有话得问百草。
百草寻思自己往后还要在象白楼混的,若侍候了堂堂贤王,是不是收到的待遇也会好些?
他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艰难得笑了笑:“嗯嗯。”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继而面面相觑:原来贤王,好这口?
后来被花街柳巷冠以“床上活阎王”之称的夏枫,风风火火回到了贤王府。
她气哄哄甩开房门,把正在打扫的墨松吓一跳。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夏枫没来由得有些烦躁。
她习惯性得往衣带下面摸了摸,却抓了个空。
啊,是了,自己已经不在现代了。
她已经不抽烟很久了。
自从穿越到这个破地方,她便独来独往,在身边停留时间最长的,就是那个甩也甩不掉的何子秋。
大家至少算半个相识,好歹有那么一点点情谊,如今人若真没了,还真叫人生出咂摸不透的唏嘘。
夏枫掏出那枚匕首把玩,怔怔出神。
墨松见此情形也不敢打扰,点了一颗雪中春信,便默默退下。
白烟自云龙纹炉顶袅袅而出,徐徐向上弥漫各个角落,降真香的气味独占鳌头,轻飘飘钻入夏枫的鼻尖。
降真香……
夏枫垂下眼睛,手里的匕首转得更快了。
她确实有那么点恐男。
这也是她一直对何子秋避之不及的原因之一。
她生性特立独行,上辈子又是一个行走的“穷”。
生父早早就去世了,妈妈嫁给一个好赌的混蛋,家里的担子连同暴虐的鞭挞统统施加在夏枫身上,把她打出一层坚硬的护甲。
在魔鬼的厉色下,长年累月抗争的夏枫逼了自己一把又一把。
也是在这期间,她学会把自己唯一的脆弱埋葬在烟雾缭绕的尼古丁里。
她努力努力再努力,咬着牙在职场上一骑绝尘,不停还债,好不容易熬到那男人火化。
后来,她遇上个看似风度翩翩的男人。
但她心里有堵爬满了荆棘的铁墙,受不了过于亲密的触碰,也学不会卸下浑身的护甲。
妈的,狗血死了。
回忆及此,夏枫又摸了摸腰带,“啧”了一声,随手抓起桌边的贤王印,端在手里和匕首一起盘了起来,咯噔咯噔直响。
她永远忘不了她进家门时,见到的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恶心身影。
东窗事发后,夏枫默然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朝被她五花大绑的一男一女甩去脚上的高跟鞋。
“婊/子配狗。”摸出西装里的精致小盒,她用指甲盖轻轻一弹,夹出一根细烟叼在嘴里。
她倾身向前,朝男人甩出单薄的一巴掌,抽出他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烟头,同时对着男人的脸,呼出一口桃子味的纯色气息:“天长地久。”
香甜又危险。
“小枫……”男人吸不得烟,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你想怎么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哦,”她漫不经心地回道,又抽了一口,觉得舒坦极了,“你他妈的真恶心,比癞/□□趴脚面还恶心。”
指尖轻轻一弹,滚烫的烟灰掉落在男人的脸上,疼得男人龇牙咧嘴。
她蓦地起身,拎起男人的衣襟拖下床,又拎起女人,把她拖到更远的客厅一角。
女人知道夏枫的厉害,吓得心惊肉跳,瑟瑟发抖,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眼线腮红糊了一脸:“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
夏枫不听他们哔哔,她舒适地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边抽烟,边拿出手机看起小说来。
她实则没看进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收拾这对狗男女。
这么些年,她为了养这个狗男人,日日加班,夜不能寐,身体早就到了极限。
暴风似的困意很快抵达夏枫这片荒凉的彼岸,风卷残云似的,带走一片尘埃。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她就穿越了。
“主子……”墨松壮着胆子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盘新鲜水果,“主子,苏家半个时辰前发了一张邀约函。”
啪!
贤王印被重重放在桌上,震得桌子都抖了三抖。
“什么邀约函。”
“……邀您,”墨松仿佛置身三九寒日,他收下方盘,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拿出一封信,“邀您往尘巢观涅槃。”
尘巢涅槃。
听罢,夏枫眸子一亮,倍儿清醒。
啊呀,阿肆要出来了?那她责无旁贷得过去一趟,灭了这个以后会长成她眼中钉肉中刺的小侍郎。
手里的匕首打个圈,夏枫起身接过那封信,随意一握,一齐塞入衣领。
墨松怔怔望着她整肃完毕,潇洒离去的背影,诧异两个字大喇喇写在脸上。
他真没想到,夏枫竟然对这个十分感兴趣,临走时嘴角还带着笑。
料到晚间夏枫回来,心情定不差,墨松拍拍脸,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给夏枫备下一个“小惊喜”。
夏枫傲慢狂妄地上了自家马车,对车夫道:“尘巢。”
车夫一愣,擦了擦汗,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还是硬着头皮驾马前去。
马车辘辘而行,穿过康庄大道,驶向整个天京最繁华的花街:青柳街。
此时阳光已成淡淡的松花色,天上云彩更是灰橙相接,层层递进。
渐渐的,光束变得越来越细,空气越发潮湿,散发出一股子霉味。
夏枫嫌车内不透气,飞鹰一般从车窗跃出,轻飘飘落在车顶,时不时飞檐走壁一番。
青柳街的尽头被高墙围起,只留了一道拱门,过了这道门,视线倏然逼仄起来。石灰墙瓦陡然变为木杆,横七竖八地排在天上地下,组成一间间错落无致的小房。
夏枫拧着眉,眼眸间多了一点厉色。
她放慢了轻功,走红外线似的穿梭在木杆之间,像极了城市里的人猿泰山。
这是天京?
俞县都比这里发达。
楼影幢幢,道阻且短,小径参差。
脑子里全是“我是谁我在哪”,夏枫越往里走,发现青石板铺地越乱,有些区域因常年照不到阳光,竟生出一层泼墨似的、又厚又滑的青苔,轻功高如她,都得仔细着走。
这一刻,夏枫陡然感受到“世界的参差”。
车夫“吁”了一声:“王女,咱们到了。”
她一回头,瞧见夏枫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自己身边,吓了一跳。
“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回来。”
说罢,夏枫径直走去。
地上布满了淤泥,她脚不着地得用轻功漂移,终在一个牢房一样的门前停下。
门口的两个护卫互看一眼,将她拦下:“什么人?”
夏枫耳畔传来一阵喊叫,人很多的样子,她边仰头观察面前这道铁墙边问:“尘巢?”
两个护卫点点头:“有邀请函么。”
夏枫自领口立掏出草纸一样的邀请函:“是这个么。”
一个女护卫嫌弃得接过,在心头翻了数个白眼。
她打开邀请函一看。
好家伙,贤王?
二人眼睛一直,忙“噗通”跪下:“王,王女殿下,里边请。”
“嗯。”夏枫应了一声,忽拔地而起,“咻”得跃上铁墙,不见了踪影。
两个护卫再抬头时,人已不见了。
铁墙又高又厚,够二人并肩而立,夏枫好奇地蹲下来敲了敲,确认是空心的。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了。
谁这么闲,用这么多铁造一堵墙。
几个弹指,夏枫便穿过铁墙,跳上一堆看起来很结实的木头脚手架。
再几个翻腾,她便站在脚手架的最高处。
饶是见识广如夏枫,也难免发出一声喟叹。
她不是被建筑惊到了,是被建筑中央那座尸山,和扑鼻而来的血腥臭呛到了。
此地是个挖出的广场。
所有看客均坐在地表的木质脚手架看台上,一个个还神秘兮兮地带着帷帽,生怕别人看到她们的丑恶的嘴脸,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真尼玛做作。
以脚手架往下约莫四五丈,掏出了一个半径约莫十丈的广场,广场密密麻麻全是奴隶。
夏枫来得迟,此刻“涅槃”已然临近尾声。
场中唯有两个麻袋存活,她们站在高高的尸堆上,非得时不时挪动一下方能站稳。
对,麻袋,参赛选手们穿得相当“朴素”。
夏枫觑起眼睛,以极佳的目力看到,女子身上绣了“陆贰”,男子身上一个“肆”。二人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拉锯战,体力都已达到上限,纷纷喘着气。
她掏出匕首,决意要祝他俩一臂之力,尽快结束这场令她不适的致郁比赛。
咻!
一把匕首忽从天而降,劈过木头、划过风尘地朝陆贰刺去。
高座上的人见有不速之客,蓦地抬手射出一根银针。
银针携着一股内力直直刺向匕首,“呛”一声把匕首顶偏。
何子秋此时已然成了一个血人,他恶心地干呕,嘴里的血黏糊糊地往下滴。他艰难地挣开被血糊住的眼睛,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却只能看见朦胧的一道光。
那把匕首在夕阳下反射出金光,从空中落下来。
下一瞬,便有一个红色的身影闪电般落在陆贰的面前,纤细雪白的指尖接住匕首,轻巧地一转,往下这么一哗啦。顷刻见,陆贰被开膛破肚,血溅当场。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带了点说不出的飒气。
看台上的众人訇然惊呼,纷纷起立,恨不得撩开长纱看看是何方神圣。
夏枫直起身,匕首在手里转成了圆饼。她正巧心里有郁结,方才锋刃饮血,好不容易畅快了些。
轻轻撩开方才因下落幅度太大,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她转身,冷漠地望着那个不堪一击的男人。
倏然,她的瞳孔猛烈地震了一下。
预收:将军很直(女尊)
乾玟穿进女尊世界,从夺嫡大战中杀出重围,一路登顶,御驾亲征扫平六国,孤独了一辈子。
直到那一年,她在青楼中,见到那个曾能与她在战场上长兵过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青春不再,为了混口饭吃,在她面前尽褪长衫,麻木地问她:“陛下想怎么玩?”
乾玟从未心痛过,那一刻却如被万蚁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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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世,乾玟做起撒手掌柜,当起心狠手辣的摄政王,高效处理完一切政务,跑到对家秦国“微服私访”,左拥右抱,拈花惹草,万花丛中过,叶子沾满身。
终于,她见到了邹以清,那个因为战功彪炳,才被世女勉强答应婚事,整日只知道练兵,二十大几还没嫁出去,全京城面上尊敬,背地里唾弃的男人。
她走进他的生活,闯入他的婚礼,杀了他的新娘。
让他在大婚之夜,只与她缠绵,叫他只做她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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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以清把青春贡献给战争,保家卫国。战争结束,河清海晏后,他却被京城贵女冷眼相待,年近二八也没能嫁出去。
陛下怜惜,给他赐了婚,对方却是性情恶劣、癖好特殊的世女,对他嗤之以鼻。
他送世女的东西,世女从来都是当场丢弃,全不给他一点面子。
唯有一人,总是逆流而上。
“这什么东西?”她捡起地上被世女扔掉的香包,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一只“尖叫鸡”。
邹以清低下头,沉声:“我绣的鸳鸯戏水。”说罢,还将满是针眼的手背在身后。
乾玟果断收入怀中:“我的了。”
邹以清一愣,红着耳根就来抢:“不行,这是绣给我妻主的。”
“行啊,我不抢。”
那女人只管赖皮得靠在墙角,指指脸,
“你亲我一口,我就还给你。”
#隔壁摄政王今天又在抢别人夫君#
#邹将军今天悔婚了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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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阿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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