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反常隐秘的老板行为
苏诚刚移到桌子旁,拉开椅子想坐到座位上,一垂眸发现平时摆在自己面前最爱的炒土豆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孤独放在餐桌的最一角,还是靠近顾译时的位置。
苏诚无能为力,既然老板想吃没办法只好妥协。
但其实坐下的苏诚眼皮流转,视线就一直没移开过那盘土豆丝,炽热的目光扫过土豆丝,连坐在旁边的何逢都感觉到投过来的眷恋。
挣扎了好久的何逢抬手把那盘一根没少的土豆丝递到苏诚面前,“吃吧。”
“谢谢何哥。”苏诚脸上挂起一个感激不尽的笑脸,双手附在何逢的小臂上,摇了摇何逢”你最好了,谢谢何哥。”
绿色的头发格外扎眼,顾译时轻轻咳嗽了两声,何逢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可以一个被碗遮住的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眼睛,锋利的眉毛,上扬的丹凤眼现在微微垂下来,散落在眼尾的卷发也遮不住有点委屈的情绪。
这还是平时那个看不出情绪高冷的顾老板吗?
居然为了一盘土豆丝,何逢马上明白,伸手把苏诚的脑袋推开,把一半土豆丝拨到苏诚碗里,把剩下的推到顾译时面前朝顾译时点了点头,顾译时居然拿起筷子夹到嘴巴里。
苏诚被这个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老板,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吃土豆丝吗,怎么的行为今天这么奇怪,居然没拒绝。”
顾译时朝苏诚翻了个白眼,语气狠厉“闭嘴吃饭,就你话多。还有以后不许坐何逢旁边。”
“为什么?”苏诚立马接话。
“因为你离何逢太近了。”
感到十分荒唐的一句话,整个气氛冷了下来,苏诚不敢再说话,端起土豆丝猛塞几口。
何逢立马转移话题,询问苏诚“话说,我一直想问你这绿毛怎么回事?那么扎眼,像个仙人掌,头发又炸又绿。”
苏诚摇了摇脑袋,抹了把根本没有的眼泪“为我高中白月光啊,谁让她喜欢绿色呢?”
“有什么含义吗?”
“你懂不懂啊?这叫纪念,本来分手后想换个颜色,发现绿色还是最适合我,就看顺眼了呗。”
“白月光啊,有谁能和白月光修成正果呢?草”苏诚立马又接了一句。
何逢敏锐捕捉到白月光的字眼,把手塞到桌子下面掐了一把苏诚的大腿,苏诚猛的一疼,偏头看了何逢一眼,何逢递给苏诚一个眼神,往顾译时那边斜了斜眼。
苏诚眼神一瞟,顾译时死死压着头,看不出情绪,赶忙找补,安慰道“是我苏诚和白月光修不成正果,老板这么帅不得迷死白月光。呸呸呸,我最贱。老板一定行。”
何逢长舒一口气,连忙接话“是啊是啊,顾老板帅成这样人又好,只要努力,白月光必定倒追啊。”
顾译时抬头,反而没提到什么白月光的事情,而是开口问何逢“你喜欢什么颜色?”
“啊,哦。蓝色吧。神秘优雅。”
顾译时淡淡“嗯”了一声,又低头扒拉起土豆丝。
最后三个人紧绷安静地吃完午饭,苏诚一摊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缓缓呼出一口气,自责地说道“卧槽,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什么和白月光修不成正果,我呸呸呸。”
何逢拍了拍苏诚的大腿,从他身边起身站到门口“没事,我去看看老板怎么样。”
顾译时此时爬在窗边,长腿耷拉在椅子上,双手叠着玩弄一朵玫瑰花,玫瑰花的桔梗带着刺,顾译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根拔了下来。
何逢走过去站到顾译时旁边,从裤兜里抽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顾译时。
顾译时把玫瑰花放下,伸手接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把烟夹住”你不是好久没抽过烟了吗?怎么还有烟啊?”
“上次和你晚上抽过之后就开始了。不过是最便宜的。老板你不嫌弃就行。”
“火。”“什么火?”
“打火机,我没带。”“哦哦哦。”
何逢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递给顾译时。顾译时只往前挪了挪,把烟凑到何逢面前,手却没有要接的意思,微微点了点脑袋,示意何逢帮他点烟。
何逢把暗红的塑料打火机打了两下,起了火,送到顾译时面前,腕骨冷白的手还飘着香气传到面前,火光映衬着何逢动人的桃花眼,浓密的睫毛压着眼尾下的红痣愈发性感。
顾译时不自觉滚了滚喉结,眼眸动了动,耳根子微微掀起一片红。
“啪”烟被点燃了,顾译时一只手扶住烟,另一只手撑着桌子又往前带了带身子,更加贴近何逢,猛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白烟在面前散开,烟圈都笼罩在何逢脸上,狭长上扬的丹凤眼里看不清清绪,栗棕色的瞳孔蒙着雾气,嘴角浅笑,露出酒窝。
又从下往上吹了吹烟,烟雾轻轻散开。
何逢怔住的身体立马有了意识,想要往后挪挪,顾译时不死心地往前拽了拽了,何逢不受控制的前冲一下。
头倚着顾译时的肩膀,一睁眼,锁骨和衣服下面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若影若现。
何逢不自觉吞了吞了口水,扶在床边的手指不自觉的掐紧,另一只手推开顾译时的肩膀。终于挣脱,何逢缓缓吸了口气。
“老板,你不要老是这样。”
“老是那样啊?”顾译时声音低沉,弹了弹烟灰。
……何逢没接话,拿出烟盒,点了一个烟,猛吸两口,烟雾灌进喉咙里,发红的耳朵逐渐褪去,何逢才缓缓开口道“今天中午没事吧?”
顾译时却故作轻松,好像自己不在场似的,反问了两句“什么中午?有什么事?”
何逢摸不透这老板的思想,在乎不在乎也看不出来。随着烟雾越来越浓,好久没抽烟的何逢还有点不习惯,抬起半个身子,把窗户打开。
清凉的风顺着窗户溜进来,把窗边的玫瑰花打在地上,本就没根的松散的玫瑰花一下炸开,零零星星落在地上,艳丽鲜红的玫瑰花混着香气铺满地板,格外刺眼。
“不好意思啊。玫瑰花掉了。”何逢想要把窗户关上,就被顾译时拦了下来“不用关,我一会收拾就行。”
何逢“嗯”了一声。
自从拍照活动结束之后,来书店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好几天都没有一个人,何逢盯着窗外花红酒绿的街道,背后空荡荡的房间,感慨了一句“最近书店都没人了。冷清清的。”
“嗯。他们本来就不是真心的。不是为了书店,而是为了书店里的人。”
“那你开书店不赚钱怎么办?”
“开书店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那个人。”
何逢不解,笑了笑道“合理怀疑顾老板的身份呀?”
“如果我说我一直在骗你怎么办,我或许不是书店老板呢?”
何逢顿了顿,说道“你是我老板,你给钱我上班,那有什么骗不骗,再说你预支了我一年工资,这一年之内应该不会有事的,要不你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顾译时把吸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一个字一个字开口说道“真的倒闭了,那也算你欠我的。”
何逢开玩笑道:“怎么?想当我债主。”
顾译时轻笑一声“当然,不过你也在当我债主。”
何逢被这两个字搞得云里雾里,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欠顾译时的东西,还上升到债主。
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是自己一直在欠顾译时,心里不免愧疚,低下了头。
眼看时间不早,何逢起身就要工作,就见苏诚正耷拉脑袋,拖着步子从更衣室出来,俨然一股愧疚的感觉,这副别扭劲也被一旁的顾译时收入眼底。
顾译时朝苏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苏诚,过这边来。我要问你一个事。”
苏诚被顾译时的声音拽回神“啊?什么事。”
顾译时和苏诚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讨论了半天,就见苏诚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刚才的羞愧感顿时被自信掩盖,还俏皮地比了个敬礼。
何逢一看立马就放下心来,顾译时和苏诚的心情现在都回归正常轨道,今天的荒唐终于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下班的时候,何逢发现今天自己的身边不止有苏诚,还多了一个顾译时,何逢侧脸偷偷看着顾译时,挺拔硬朗的身形,抵不住的少年感铺面而来,何逢脑子里突然闪过楚婉给他发的那张照片:骨相更加清晰硬朗了,就是那双眼睛倒是没怎么变过,何逢觉得格外好看。
顾译时微微转过头和盯着他的何逢对视,何逢尴尬地笑了笑,而顾译时步子一顿,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就快要贴近的时候。
苏诚猛得从旁边一窜,塞入两个人中间,硬生生挤出一条缝来,踮起脚尖,两条胳膊一揽,挂在两人中间,雄壮的歌喉,带着独特的苏诚式腔调,唱了起来。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本就在人群中格外突出的顾译时和何逢配上这一头绿毛,再加上苏诚可怕的歌声,一瞬间就吸引了路边人的注意。
花红柳绿的小混混也自觉不如,甘拜下风地朝他们三个打了个手势,两个帅逼感觉像被胁迫了一样,体会了一把社会性死亡,整个一条路低着头走完,步子格外飞速。
居然还有节奏地打上了苏诚唱歌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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