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脑内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茉莉就出声了，问他：“大/烟是什么？”
陈嘉瑜轻笑一声：“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茉莉：“……”
她沉默下去，可能是觉得自己丢了人工智能的脸，回去调数据库去了。
几秒钟后，她又回来了：“我知道了，那要不要我帮忙扫描一下，看他到底有没有抽大/烟？我认为既然您需要寻找一个合伙人，最好是把对方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毕竟学坏很容易，您不能那么堕落。”
陈嘉瑜眼皮一跳：“你现在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您不要太看不起我，毕竟我是一个高端科技产物！比起人类，我确实无所不能！”
“昨天晚上我已经全方面了解过了您所在的这个世界，它是一个封建社会，非常落后，但是名人不少，让我拿到了不少可以分析的数据脚本，所以我可以启动一个人物代码，利用他的专业知识来帮您检查。”
陈嘉瑜感觉很新鲜，就说：“那你试试看。”
可是茉莉却又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吐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无意义音节，就跟信号短路了似的。
然后才说：“抱歉，我没想到华佗代码附带着一个叫曹操的病毒，两段代码一跳出来就开始互相打架，我需要整理一下数据库，再换一个代码。”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嘉瑜就没再离她，继续了自己刚才的话题。
作为东家，徐越泽既然出现了，那掌柜的自然就退居二线去了。
两个人转到内间去，大堂立马又空了出来。
而掌柜的并不认为东家会真谈出什么结果来，所以也就没太在意，叫伙计给那边送了茶过去之后，就自顾自地回头请点库存去了。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陈公子竟然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徐越泽先开了口。
但他这“竟然”二字让陈嘉瑜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刚满十六的人不年轻，难道还算老吗？
但徐越泽又说了：“其实我对你刚说的合作并没有太大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在陈家待不下去了，难道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儿？”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八卦。
要换一个人被他这么揭伤口的话，说不定当场就恼了。
好在他面对的是一个忍耐力超强的陈嘉瑜，闻言也不过是笑了笑：“徐公子这么好奇，为什么不干脆去陈家问一问呢？”
徐越泽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难道陈公子是觉得我喜欢出去讨打吗？”
陈嘉瑜不置可否。
热气静静地飘着，消失了好一会儿的茉莉突然又在他耳边偷偷开了口。
“不抽，但有病。”
茉莉稍作停顿：“他常年吸入有害物质，肺部毒素堆积过多，这种情况跟我们以前见过的那些长期居住在污染区域附近的人很相似，都属于肺部感染，恐怕再过几年，他就能够早登极乐，寻找快乐的真谛去了。”
听着茉莉的解说，陈嘉瑜面不改色：“既然今天正好碰上徐公子，那也省得我再往府上跑一趟了，徐家的药铺近年来生意惨淡，不知道徐公子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徐越泽笑意加深，倒显得多了几分明媚：“我志不在此。”
“那徐公子是打算……”
“实不相瞒，我一直挺想去从军的，可惜身体不行。”徐越泽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之后我感觉买个官当当也不错，但没人给我引荐，只能放弃。”
“至于现在，我只想在家当一个闲事不管的废物，在家等家产败光。”
他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陈公子听了之后，还有想合作的意愿吗？”
但他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一句：“有啊。”
“……？”
刚才一直盯着他的陈嘉瑜这会儿面带微笑：“因为我发现徐公子刚才的话里，只有第一句是在认真的说，所以我对能得到徐家的帮助突然有信心了。”
徐越泽皱眉：“什么意思？”
陈嘉瑜说：“意思就是我听出来徐公子确实志不在经商，但如果想要把身体调养好至少也得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吧？徐公子或许对我的合作计划没什么兴趣，那也没关系，反正如果我有徐公子绝对不可能拒绝的东西，我相信徐公子听了以后，会同意跟我合作的。”
“说说看，比如？”
“药啊，治病的药，全天下独一份。”
“………”
徐越泽轻轻抿嘴，露出了一个“你他妈别闹了”的表情。
但他发现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要彻底把他忽悠傻，竟是直接开始跟他谈起了关于让他身体恢复正常状态要怎么操作。
“像你这种情况，身边一定是是存在一个你不知道的污染源，长期这样吸入有害物质会让你的肺部严重感染，从而生出更多异体病毒让你的状态更差这也不是不可能。你可以找机会先排除……”
徐越泽越听越沉默。
他感觉对方是在用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词语拼在一起，然后来干扰他的想法。
这样就能让他误以为对方真的很厉害，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从而让他生出“或许真的可以呢”这样的希望。
但据他所知，眼前这位陈公子也不过是一个在读书方面颇有天赋的人。
而治病救人这种事儿如果随便拉一个会读书的人就能干，那这天下的读书人岂不是全都可以成大夫了？
行医治病并非是看过几本医术就真的能搞明白的事儿，而是他又不是没找过大夫，情况究竟如何他自己能不知道？
想用这种说法来作为哄他答应合作的方法……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徐越泽心里冷哼一声，晃了晃扇子，目光也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来。
出于礼貌，他还是听完了对方后头的话，但是具体说了什么他基本上没往心里去，只是觉得很失望，刚才自己真是头脑不清楚了，竟然对一个骗子产生了兴趣。
虽然那点兴趣只是冲着八卦来的。
而陈嘉瑜说完了自己要说的以后，就跟看不出他的不耐烦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子。
徐越泽更失望了。
他合起扇子，脸上笑容早就淡了下去：“给我的？”
陈嘉瑜颔首：“对。”
徐越泽就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木盒：“行吧，陈公子可以回去了，我先考虑几天再说，康伯，送客！”
他以为对方会再拖时间辩解几句，或者说要求他先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再决定。
他连怎么敷衍过去的话都已经想好了，可陈嘉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他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
然后说走就走，半点留恋都没有。
看着康伯把人送出门外，徐越泽忍不住挑眉，颇有些不屑地嗤了一声，随手打开了那个小小的木盒子。
“……？”
徐越泽惊慌失措：“康伯等等！”
但……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也不知道那位陈少爷是不是脚上栓了风火轮，怎么就能出了门就找不到人呢？
这……未免走的也太快了吧？！
大掌柜康伯心里嘟囔着，一转头，就被吓了一跳。
他看到东家失魂落魄地站在他后头，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脸上多了一丝病态的嫣红。
“东家……？”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而这一声就如同惊雷一般，在徐越泽耳旁炸响。
他猛地回过神来，啪的一声就把木盒子关起来。
然后，他整个人就跟中了邪似的原地晃悠了几步：“快！康伯！叫人去打听打听他住在哪！他明摆着是故意的，还跑这么快……我就不信了，再跑得快，他还能不回家？”
“……”
但他这就冤枉人了。
陈嘉瑜才不是在故意戏弄他，而是因为茉莉突然紧急呼叫。
所以出了仁心堂，他就直接消失在了拐角。
再次进入意识世界，茉莉就站在不远处等着他，那张永远都没有表情的脸上，还是头一次看到了一点惊喜的感觉。
“拍卖行那边申请和您联系了，好像要和您分赃！”
“分……？”
陈嘉瑜张张嘴。
………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