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的寿辰。

“祖父，这是我的寿礼。”大少爷秦阳骄傲地展示。

礼物是一匹通透的玉石马。

“哇，大哥，这得多少钱？”秦牧好奇地摸了摸，“竟然是冰种翡翠！”

“一两银子根本不够，其他都是孙子自己补贴的。”秦阳像一只战胜的公鸡等待夸赞。

秦老爷子的态度十分平淡：“嗯。”

接下来是其他人的寿礼。

秦二小姐秦韵的寿礼是亲手做的糕点。

三少爷秦朗的寿礼是自己的诗。

老太爷表情淡淡。

到了二房这边。

秦牧的礼物是手抄的经书，明显是被母亲指点过了。

“孙儿祝您寿比南山。”秦牧还特意给祖父行了个礼。

秦老爷子露出第一个笑脸。

最后轮到秦烟。

“祖父，我的礼物有点特殊，需要屏退下人。”秦烟上前说道。

“哈?不会是金子吧?”秦阳嘲笑，“三妹妹的礼物定比我的翡翠玉马珍贵。”

秦烟笑笑：“不如大哥的寿礼。”

周围下人都走后，身旁小圆把木盘端上来，掀开红布盖子。

“这，这是严家纸？”秦老爷子一眼认了出来，“你这丫头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可不止一两银子吧。”秦牧嘀咕道。

秦二老爷瞪了儿子一眼。

这个可是自己的亲姐，再怎么也不能再这时候不给脸面。

秦烟大方说道：“祖父，我已找到造纸术的传人，若您同意，我希望这个可以成为秦家纸。”

秦家大伯立马跳出来反对：“父亲，这万万不可，世人皆知道衡阳公把造纸术献给了陛下，若我们拿出比他还好的造纸术，衡阳公如何看待我们家？”

秦阳附和道：“就是，祖父，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比得过衡阳公？”

秦二老爷想说什么，却被一旁木人一样的二太太拉住了，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自己两辈子的家人。

秦烟吐了口气，昂首挺胸，面露傲色仿佛蔑视一切：“区区一个马夫后代，不过幸运有了个当妃嫔的姐妹，早期跟了陛下，没上过战场，没有立下过汗马功劳，抢了人家家传的宝贝当做自己的，才得了区区一个名号，朝中没有半点实权，我们秦家可是正统襄公贵族之后，怕他作甚。”

众人都被秦烟这番话吓住了。

唯有秦老爷子笑了：“你不怕？”

“我不怕。”秦烟老实说道。

秦家老太爷盯着她，缓缓地笑了。

然后秦烟也笑了。

她知道，她成功了。

秦老爷子不在意男女，不在意身份，但是他在意的是自家家族，这身血脉，在意曾经祖上的荣光。

不然最后也不会冒险参与造反了。

秦大太太首先出声大骂：“你这个疯丫头胡说什么。你知道衡阳公多可怕吗?他可是京城的贵人，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按死我们！你要连累我们全家吗？”

“老大，管管你媳妇。”秦老爷子说道。

秦大老爷连忙把人往后拉。

秦老爷子这才不慌不忙看向秦烟：“既然如此，烟儿，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的造纸术跟衡阳公的完全不同，两者既然不是同一种东西，自然不怕他追究什么。再者，难道在他之前就没有造纸术吗？我们不过推陈出新而已。”

秦烟解释道，“天下士子何其多，因为衡阳公独占造纸术，所以地方纸价高涨，我们把价格压低，士子就愿意多买。到时的生意我们一家肯定做不过来，我们便可以和其他家族合作。生意好了，赋税就会增加。州城官员见到此景，自然会替我们说话。说到底，这关系的是士子，豪族，和地方官员的利益，只要我们满足了他们。到了陛下面前，我们也不用惧怕。衡阳公也不过是陛下推出来的一个代理人。既然是代理，自然是可以更换的，端看谁用的顺手。”

众人被这番言论惊呆了。

秦二太太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女儿。好像从未认识过她。

“这是你自己想的？”秦老爷子摸着下巴问。

“是的。”秦烟点头。“做生意不都如此吗？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哈哈！”秦老爷子抚掌大笑，“真不愧是我秦家孙辈。明日起，你可以自由进出我的书房，里面的书随便看，有不懂的就来问我。我亲自教你。”

秦家大老爷说道：“父亲，阳儿也跟在你身边。”

秦老爷子面色变淡：“等他自个儿把翡翠玉马的账算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