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鉴婊小王1

仲易的马车还未行至房府门前,就远远地瞧见门口一排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不是平王,是当今圣上呢。

房亦卿冷眼看着,眼前这些“热情”家人,心头只觉烦闷。

上一世,因自己入宫为妃,他们也是这般热情。可一旦自己失宠,他们便冷如冰霜。

那热情,也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妹妹房汴芙的身上。

一想到从前,在这个家真心待自己的,除了祖父母和母亲,就再无旁人。房亦卿就忍不住蹙眉。

仲易能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见她回家,脸上不仅不带欣喜,还氤氲着些许微怒。仲易抬手,握住她有些握紧的手。

温暖自他的指缝中,逐渐没入自己的手。

抬头看着他,房亦卿忽然觉着很心安。

马车停,仲易现行下车。众人刚要上前相迎,仲易转身朝车内伸手。

这时,一只白净却藏着老茧的手,从车内探出。

他胳膊轻轻一带,就将车内的房亦卿,扶下马车。

房老爷脸上先是一阵不自在,而后继续带着一众家人,上去相迎。

“微臣房笛禅,携一众家眷,给王爷还有......王妃请安。”

房老爷说到王妃之时,不自然的抬头看了看自家女儿,还停顿了一下。

这让房亦卿,甚至仲易,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房家自大周开朝就在,本是世代习武,为大周镇守边关。可偏偏到房笛禅这一世,出了岔子。

房笛禅还未娶妻之时便善文厌武,且为此不惜绝食到昏厥。房亦卿的祖父拿他这独子没辙,只得由着他的性子,任他在朝中谋求个文臣之职。

看仲易不语,紧接着房家二房,也就是房汴芙的母亲笑着开口:“王爷王妃快别屋外站着,这会风大,快回家。”

房汴芙的母亲是个精明的人,一句快回家,瞬间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房亦卿一抬头,就看到满眼都是仲易的房汴芙,心中不禁一阵冷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她喜欢自己的夫君,这一点倒是一点都没变。

柳胡梅话音刚落,房汴芙就站至仲易身侧,朝着他羞涩的抬眸一笑:“王爷,芙儿是不是应该唤您姐夫?”

还芙儿,房亦卿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忍不住翻个白眼,真是不嫌恶心。

仲易低头翘着她这幅做作的样子,再看看身边昂首无言的房亦卿,顿觉得房亦卿实在是不错。

心底还生出些许疑惑,这姐妹俩性子怎么相差这般大,是一个爹生出来的么?

房亦卿还未开口,她身边的桑竹倒是看不下去,出言讽刺:“见了面不先亲姐姐,倒是先和姐夫亲近起来,三小姐还真是有眼力见啊。”

房汴芙并未料到,房亦卿的下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她的脸。

眼下大家都在,她又不好拿小姐的架子,当即红了眼,别过身子不肯再往前走。

原以为,就算仲易不肯哄她,平时很疼她的房亦卿也会哄她。

谁知,房亦卿看都不看她一眼,朱唇张了张:“王爷,亦卿的腿有些乏,想要休息一下。”

仲易倒很是乐意和她扮演一对,相恋甚深的爱侣。连忙宠溺地牵起她的手:“那就赶紧入席,房老爷,本王想,家宴应该已备下了吧。”

房老爷先是被小女儿,这上赶着要和姐姐再做姐妹的一套,看着有些不悦。而后,又是为女婿对女儿的宠爱所震惊。

他是万万没想到,堂堂大周的王爷,在自己女儿面前,就和那寻常丈夫没什么两样。

这会,他才缓过神:“是是是,王爷王妃,稍事休息,微臣这就命人先去打点。”

房亦卿见他如此卑躬屈膝,心中有些不快。武将的威慑和气度,他全然没有,倒是学会朝廷里那谄主奉舆那一套。

房亦卿上前一步,拉住房老爷的手,咬了咬唇,一副心疼的样子相劝:“父亲怎的这般见外。如今圣上已然宣旨赐婚,您就是王爷的丈人。怎么还一口一个微臣呢,倒是叫人折煞了。”

二女儿自幼就喜武,又一直跟着她祖父在外征战沙场。即便是嫡女,房笛禅也不是很喜她,和她平日里更是毫不亲近。如今,她一改从前,和自己这般亲昵,反倒令房老爷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笑着打哈哈。

房亦卿的生母因身子不好,就未出来相迎。但等行至宴厅,房亦卿却发现,生母早早的就在等候自己。

上一世,房亦卿的生母外冷心热,表面上疏远,其实心中十分疼爱她。

但房亦卿并不知晓,以从未察觉,导致母女二人关系很差。重活一回,她一定要和母亲好好相处。

房亦卿扶手福身弯腰作揖:“亦卿给母亲请安,母亲近来身体可好?”

百桦湘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一个少见的笑容,起身相扶:“哎哟,回了家就别这般拘谨,快快起来。”

印象中,自己这个女儿对自己一直冷冷的,甚至都不如对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亲。

而且,许是常年在外的缘故,她从来都不懂礼数。

今日这般热情有礼,倒是叫人意外。

这边百桦湘扶起房亦卿,那边房汴芙弱弱的说:“姐姐倒是比先前聪慧受礼,待大夫人也比从前亲近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王爷在的原因...

故意拖长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叫人以为,房亦卿是个惺惺作态之人。

她这意思,明着是夸房亦卿有礼数,孝顺母亲。实则是暗示,房亦卿从前不懂礼数,更不孝顺,只是因为仲易在的原因。

仲易如今虽不曾住宫中,但也是从小在宫中长大。

宫中后妃间的明枪暗棒,他可没少看。

房汴芙这点小心思,想在他面前摆谱,还嫩点。

未等房亦卿开口,仲易边牵着她,扶袖入座:“诸位也许还不太明白,本王今日能来,完全是看在亦卿的面子。不管亦卿如何,她都是圣上赐婚于本王的正妃。将来和本王携手一生的,也不会是别人,只会是她!”

这一席话,直接戳中房汴芙的话柄。

这话里话外,还未说清楚么。仲易来这儿,是因房亦卿。她房亦卿不管是什么人,婚事已定,她都是仲易的妻子。

没想到他这般维护自己,房亦卿有些诧异地看向身侧的仲易。

迎上她的目光,仲易笑着紧握她的手。

那温暖的关怀,自他的手中和眼中,传入房亦卿的心。

不管这一刻他是否在做戏,房亦卿都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的心,像是一个冬天走在雪地里的人,看到了一眼温泉般温暖。

本来房汴芙出言暗讽,房大夫人也有些不悦。但,当她看到仲易竟出口相帮,倒是令她意外地满意。

房亦卿看向房汴芙,刻意绽出眼角的杀意!

四目相对,看得房汴芙心里一阵打颤。

“桑竹,当面议论大周王妃,按大周律例,该当何罪?”

桑竹斜着眼看向房汴芙,眼里充满不屑:“回主子,您是当今圣上的皇婶,位份等同太妃。按大周律例,若有人当面议论,自流放八千里。”

听到这话,房汴芙身子一软,险些自位子上瘫倒在地。

房亦卿一副居高临下地环视所有人,见效果达到,嘴角轻扬,柔柔的说:“在座的,都是本宫的家人。但,自古君臣有别,还请你们言谈举止注意些。本宫随不愿亲疏有别,但也希望你们该有的礼数,要周到。”

顿了顿,她抬起素白的手,起筷,微笑着为母亲布菜:“从今日起,我房亦卿便是陛下亲赐的平王妃。谁若不尊,便是不尊陛下,不尊大周!”

房汴芙被又是呵斥又是恐吓的,心中顿生怨愤,当即看向自己的母亲。

她母亲嘛,明面上和大房、三房都客客气气的。私底下,可没少给这两房的人,下阴招。

见女儿这般被欺辱,心中也是十分不适。柳胡梅当即看向手边的,那一直不吃饭看戏的小儿子。

小儿子接了眼神,心领神会,噘着嘴:“二姐姐一直在外也不回家,明明二姐姐才是最粗蛮的人,为何二姐姐又要别人守礼。二姐姐还欺负三姐姐,你是坏人,学盛不喜欢二姐姐!”

说着,房学盛放下筷子,双手环胸,扭过头去佯装生气。

这是要借小孩子的嘴,说房亦卿仗势欺人啊。

这话里话外,都在说,房亦卿从前在外,根本就没学什么礼数。如今,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要别人对她守礼。

房汴芙指出来,她还要欺房汴芙。

当真是一房的人,都在欺她啊!

这个家里,房笛禅最疼的就是小儿子。大儿子在外忙生意,二儿子身子不好,整日缠绵病榻。

能逗他开心的,就只有这个年龄最小的小儿子。

柳胡梅就不信,房亦卿要和一个孩子计较。还是说,她要用大周的国法,来惩罚一个说实话的小孩子。

她要是不说话,或是不惩罚,就当这孩子说的都是真的。

哼,她要是敢罚,那更好。到时候四里八乡,都知道她房亦卿要欺自家小弟。再说,房老爷怎么舍得,最宠的儿子被人欺。定会出言相互,到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柳胡梅倒要看看房亦卿怎么收场。

房汴芙一看她们又占了上风,眼眸间又得意起来。

仲易蹙眉,这饭没吃上一口,怎么这家人的话这般多呢。

房亦卿只觉得好笑,她们哪里来的自信,用一个孩子就可以拿捏自己。

“桑竹,告诉小少爷,小孩要是在宫里说谎话或是,说大人教的话。会怎么样?”

桑竹当即凑到房学盛的耳边,用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会啊,被打得屁股开花,然后丢到一个黑漆漆,都是老鼠和虫子的黑房间。什么时候说真话了,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房学盛再怎么调皮,毕竟是个没有心计的孩子。

刚才这些话,都是柳胡梅事先教他说的。如今被这般一吓,他当下就不知该如何。

小眼珠子转了转去,立刻就慌了神。

见桑竹的话有用,房亦卿抬抬眼,示意继续。桑竹暗笑:“奴婢听说,有孩子不肯就范,就被里面的老鼠和虫子直接吃掉呢!”

“哇......不要关我进黑房子,是娘,是娘教我说的。我又看姐姐被说,娘还给我使眼色,我才说的。二姐姐,我错了。爹,救我。”

小孩子嘛,本来说了谎心里就害怕,又被桑竹一吓。这一下子就没绷住,全招了。

看着柳胡梅和房汴芙难看的脸色,房亦卿露出满意的表情。现在,真相已然摆在桌面上,就算房老爷想求情,也难。

哇咔咔,超喜欢我们的仲易小达人哈哈哈。

仲易内心os:你爹我在宫里这么久,什么样的婊没见过。就你这小样,还敢在小王面前装蒜!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我这儿演什么聊斋呢。

哈哈哈哈,下一章更精彩,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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