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扯着云星冀的脸捏了两把,发现他的皮肤并没她想象中的滑嫩。
也是,他自幼习武,如今在宫中日夜巡查站哨,受风吹日晒,皮肤粗糙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于是不自觉的道:“二哥哥,婉儿屋里有一罐子宫里赐下的玉容膏,下次给二哥哥脸上抹点吧?二哥哥这面皮,摸着有点……干巴。”
她的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云星冀的眼神猛的沉了下来,眸子寒光闪烁,像要杀人一般。
云婉吓的一把抱着了脑袋:“二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云星冀站定脚步,低头凝望着云婉的双眸紧闭的脸:“哦?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云婉被问的有些委屈,吸了吸鼻子,闷闷的道:“不知道……”
然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嚎啕大哭起来:“婉儿不知道!婉儿就是觉得二哥哥又生气了,二哥哥你怎么老生气!你一生气,婉儿就好害怕呜呜呜……”
听见小姑娘放纵的哭声,云星冀觉得一阵头疼,额角青筋一鼓一鼓的。
要不是他这院子偏僻,她这两嗓子估计能把全府的人都招来吧?
而且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吧?怎么哭上了呢?这也太容易哭了吧?
思及此,云星冀立刻捂住了云婉的嘴,瞪着她道:“闭嘴!没人告诉你,你哭起来的样子很丑吗?”
云婉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懵懵的望着他,好半晌才哽咽着道:“不知道啊……人家都说婉儿是全长安城最好看的女孩子……哭起来应该也是最好看的呀!”
听到云婉这话,云星冀差点没站稳,抱着怀里的云婉就想丢出去,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要点脸啊!”
云婉真对自己丑这件事情没什么概念。
她的美貌有目共睹,皎如天上月,繁如海上花,无可指摘!
就算前世她被冠上骄纵任性,心肠歹毒的罪名,人家也只会说:那个长得漂亮的坏女人!
所以,云婉宁原挨打,也不容许他诋毁她的美貌!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云星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下去了,抱了人进屋,丢在了贵妃榻上。
屋里生着炉子,比外面暖和许多,云婉一坐在贵妃榻上,就暖的打了个哆嗦,然后鼻尖发痒打了个喷嚏。
云星冀将炉子搬的离她近些,脱了靴子盘膝坐在她对面的床上,眼神温和的望着她。
小胖丫头出门装束倒是齐整,虽然里面只穿了鹅黄色的寝衣,但靴子穿的是鹿皮加绒的,斗篷又重又厚实,手里还揣个暖炉。
这个样子,就算在雪地里蹲一宿也冻不着的吧?
云星冀暗暗的想。
转念想到她说的话,不由的开口道:“你方才说想我,肯定不是真的,你就是想骗我抱你进我屋子。”
云婉缩在炉子旁,烤着火,闻言撇了撇嘴。
心道本也不是真的。
但她还真没想骗云星冀抱她,忍不住刺道:“二哥哥脸皮真厚,婉儿几时求你抱了吗?”
“我不过随便找个地方蹲着,过一会儿我就回去!”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困惑的朝云星冀道:“二哥哥这么晚不睡觉,出门干什么?”
云婉这话倒是把云星冀给问住了,大晚上出门,自然是有见不得人的事要处理。
但被她这么明晃晃的撞见,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只道:“二哥哥也想婉儿啊,想去看看婉儿有没有哭鼻子,你信吗?”
“是……是吗?”云婉闻言有些讷讷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忽然有些发烫。
才说一句,就听云星冀拍着床板笑起来:“哈哈哈!这样的鬼话你也信!我说云大小姐,你自视甚高了吧!”
云婉:“……”
原本有些悲伤的情绪,瞬间被恼怒取代了。
怎么办,好想打死他啊!
豁出去这条性命不要,应该会造成一点杀伤力的吧?
还是算了……打不过白白自取其辱罢了。
于是云婉裹好斗篷,声音闷闷的下床,有些费劲的套靴子:“我走了……”
云星冀见状长眉一挑,心说这是不高兴?
起身走到她身边捉住她套靴子的手道:“生气了?”
云婉:“哼!”
云星冀看了她一眼,下了结论:“小心眼。”
云婉:“……”
好气啊……
云星冀却将她手上的靴子夺下了,重新放在地上,卷曲她的裤管推到膝盖上,伸手朝她的膝盖摸去。
云婉吓了一跳,涨红着脸道:“二哥哥你做什么?”
云星冀见她这反应,愣了愣,在那圆润光滑的膝盖上又摸了一把,有些困惑的道:“瞧瞧你腿上的伤势如何啊……咦?怎么没有?”
云婉脸红的能滴血,套着罗袜的莲足点了一下云星冀的胸口,把他推的原了些,有些羞恼的吼道:“根本不是这条腿!”
云星冀呆了呆,思及自己方才的动作,只觉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不过他脸皮厚,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的道:“怎么不早说。”
给云婉把裤腿扯下来,然后扯过她另外一条腿,再次把裤腿卷了上去。
云婉那条腿的膝盖磕破了皮,摔伤了两次,夜里又长途跋涉的跑到北院来,这会儿瞧着状况不怎么好。
云星冀小心翼翼的解开包扎好的伤口,入眼便是一片触目惊心,原本莹润白皙的皮肤此时黑紫黑紫的,破皮处结了痂,看起来更骇人了些。
云星冀取出药匣子,用药酒在她的伤口上轻拭,将上面残余的药膏抹去。
云婉疼的直吸气:“疼……”
云星冀自问已经很小心了,闻言忍不住刺道:“现在知道喊疼?当初往石子儿上磕的时候这么不知道疼?”
但手上的动作还是轻柔了许多,嘴唇凑到她伤口处吹了吹,一口热气喷在上头,烫的云婉心尖一颤,整颗心都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云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觉得心如鹿撞,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跶出来一样。
下意识就想收回腿,脚踝却被云星冀紧紧的扣住了,见云婉的动静,挺秀的长眉不满的拧在了一处低斥道:“别动!”
云婉捂住心口,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待云星冀给她重新上了药,再把伤处包扎好,云婉已经呆坐在那好久了,脸颊红扑扑的,两片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扇子。
云星冀抬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喂!你傻了吗?”
云婉立刻捂住半边脸,摇头如拨浪鼓:“没……没……”
云星冀有些奇怪的道:“没事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微凉的手背抬手贴上云婉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然后道:“没有啊。”
云婉撇开他的手,扯了自己的斗篷朝贵妃榻上斜去,整个人都蜷缩在斗篷里:“二哥哥你别管我了,我……我困了!想睡觉!”
云星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边收拾药匣子,一边道:“行吧,那你睡一会儿,晚点我送你回去。”
说着还在云婉的斗篷上扯了一下,露出她那张玉白色的小脸来:“你睡觉就睡觉,蒙着头做什么?不憋得慌?”
可不就是憋的慌?
云婉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心也蹦跶的厉害,怕不是得了心疾吧?
但这种感觉在云星冀拿着药匣子离开之后就没有了,云婉抬手在自己胸口上摸了摸,确定当真无事,这才放松下来。
这屋子里暖和的很,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云星冀在屋子里走到发出的细微声响。
云婉枕着圆枕,拥着斗篷抱着手炉,很快就睡着了,发出绵长沉静的呼吸声。
云星冀却站在床榻边上看着她出神。
这丫头自打上次落水之后,就性情大变,娇气还是一样的娇气,但却不像从前那般蛮横无礼了。
听说还跟他母亲和二伯母学起了刺绣和读书写字,就她这么个草包,去学那些,委实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云星冀想起她白日里那全是血眼的十根手指头,取出上次被云婉丢掉的雪莲玉露膏,抓过云婉的纤纤玉手,小心翼翼的在她指间涂抹。
待十根手指全肉涂抹吸收完药膏之后,才将她的手塞进斗篷里。
云星冀做完这一切,见云婉睡的正香,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心中不免有些不忿。
这丫头跑到他这里,搅和了他的正事,害得他忙活了半天,她自己就这么睡了?
想着给她闹腾醒,转念一想,她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是让她睡吧。
俯身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下次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然后转身离去。
第二天,云婉一睁眼,吓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完了完了,她竟然在云星冀的房里睡到了天亮,要是被人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抬眼却见凝香端了洗脸水进来,见云婉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道:“小姐,你怎么了?”
云婉这才发现,她竟然不在云星冀的房里,而是睡在自己的床上?
而她的斗篷安安静静的挂在一旁的架子上,靴子也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床前。
难道是云星冀把他送回来,又是给她脱鞋子,脱斗篷,还给她盖被子?
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她真的像云星冀说的那样,是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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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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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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