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会

随着箱盖的开启,一股带有浓烈甜腻味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就像是吃了几十斤白砂糖一样,甜的人心里发慌。

箱子里立着一株长相奇异的植物,中间的根茎巨大,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中间,四周是盛开的花瓣,但模样更像绿叶,一团黑色烟雾萦绕在周围,给人一种邪恶的诡异感。

植物的中心部分正在缓慢绽放,花瓣是深紫色,它的边缘部分有一圈青黄色的描边。

玛乔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因为她从没见过长相如此怪异的植物,也许是她少见多怪吧。可塞弗林,那个永远都是一脸温和笑意的男人,现在却站在它的面前,这让玛乔丽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有种不好的预感。

“砰!砰!砰!”

她的心脏跳动的很快,快到将要冲破皮肤的桎梏。

她远远地看到那株植物的花瓣似乎在随着某种节奏轻轻颤动,就像是在呼吸一样。

塞弗林背对着玛乔丽,所以玛乔丽并不能看清楚塞弗林此时的神情。

就在这时,那株植物的香气突然变得十分浓烈,整个舱室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着。那股香味逐渐向玛乔丽袭来,直到将她慢慢地包裹住,香味透过她皮肤细小的毛孔,慢慢地渗入到了她的灵魂中。

玛乔丽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逐渐变的扭曲、变形,她仿佛看到了无数幻象:古老的黄金祭坛、巨大的黄石火坑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有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黑暗里浮现。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玛乔丽在倒地后的最后一刻,嘴里喃喃自语道。

她虚眯着眼睛,尚存一丝清醒在脑中,只可惜整个人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手上那只手镯,带有黑色宝石的那面,正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就像是两块吸铁石,巨大的磁力让她甚至连手腕都抬不起来。

她看见,塞弗林先是轻轻地抚摸着植物的花瓣,随后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色盒子,盒子上面写满了稀奇古怪的字符。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球,发着光,光芒从核心向外扩散,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

塞弗林将玻璃球轻轻地放在那株植物的花瓣上,蜻蜓点水般的,几乎在每片花瓣上都短暂地停留过。

当一切都做完后,他站在离植物一米远的距离,双手合十,低着头,像是祷告那样,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诵着祷词。

玛乔丽离的太远,有些听不清,只能看见塞弗林嘴巴在动。

随着咒语的念诵完毕,那株植物的花瓣开始缓缓地闭合,香气也逐渐消失。舱室内的气氛瞬间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玛乔丽将自己的指甲深深掐紧掌心里,强迫自己在坚持一会儿,可是慢慢地,她感到眼皮越来越来重,直到完全闭上。

仿佛有一双手在拉着自己往下坠,就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低沉的惊呼。

“玛乔丽?玛乔丽!”

“别怕,”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帮你。”

……

舷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玛乔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但也不全然陌生,来不及打量房间的细节,她便感到头还有些昏沉,太阳穴那块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玛乔丽转过头,看到塞弗林正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此刻,他正在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眼神中带着关切,手上的动作也十分轻柔,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还剩有没来得及隐藏的眷恋。

“我…这是在哪里?”玛乔丽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些沙哑。

“你晕倒在货舱门口了”塞弗林这句带有肯定语气的话,听在玛乔丽的耳朵里,却让她感到有些心虚。

“谢谢你带我回来。”玛乔丽有些虚弱地回应着,她试图坐起身来,可手腕上传来的痛感却让她无法支撑自己坐起来。

塞弗林见状,连忙上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动作轻柔而坚定,“不用着急起来,你需要休息。”

玛乔丽点了点头,重新躺回了床上,她的目光落在塞弗林的脸上,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欲言又止。

“你…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塞弗林沉默片刻后,笑了笑,“你不好奇吗?”他停顿了一下,但笑容却还挂在脸上,“货舱的事?”

玛乔丽听后愣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直视塞弗林的眼睛,嘴角咧起一个笑,“如果我好奇,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如果你想了解,今晚舞会结束后,我将亲自带你去看那株幽灵伯爵。”

“幽灵伯爵?”玛乔丽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涌起的是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对!幽灵伯爵,”塞弗林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从…埃及一支私人考古队手里买下来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玛乔丽低声问道,声音里隐约带着些不安。

塞弗林目含深意地看了玛乔丽一眼,他没有直面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舷窗边,阳光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背对着玛乔丽,轻声说道:“一株植物,你难道不好奇它的一切吗?”

玛乔丽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知道,即便她什么都不用做,塞弗林也会告诉她关于这一切的故事。

她有一种直觉:只需要等待,等待夜晚的降临,等待那场舞会,等待塞弗林将她带到幽灵伯爵面前。

“好好休息吧,午餐我会叫人送到房间来,”塞弗林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房间。

……

夜幕降临,舞会的音乐声在泰坦尼克号头等舱的大厅中回荡。

卡尔·霍克利站在舞厅的入口,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停留在露丝·德维特·布克特身上。但对他来说,露丝的身边却多了一个碍眼的家伙—杰克·道森。

卡尔的眼神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脸上还是一贯的绅士笑容。

“露丝,”卡尔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应该知道,今晚的舞会对我来说很重要。”

露丝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我知道,卡尔。我只是想带杰克来看看。”

卡尔的目光落在杰克身上,高昂着脑袋,算不上友好的眼神正上下打量着他那身略显朴素的礼服,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愿他能适应这种场合吧。”

就在这时,舞厅的大门再次打开,卡尔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敬。他的表哥,塞弗林挽着玛乔丽走了进来。塞弗林身着黑色的礼服,胸前挂着一枚金色的怀表,气质高贵而冷峻。玛乔丽则是一袭银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金色的花纹。

玛乔丽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她没想到这是一场头等舱的舞会。

“表哥,”卡尔赶忙迎了上来,对着塞弗林微微欠身,“表哥,很高兴你能来!”

大厅内灯火辉煌,穹顶上那盏巨型吊灯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映照在镀金栏杆和橡木嵌板上。皇家乐队演奏着优雅的华尔兹和轻快的波尔卡,音符在空气中流淌,为这场盛宴增添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宴会里的绅士们穿着剪裁得体的燕尾服,女士们则身着缀满蕾丝和珠宝的晚礼服,裙摆随着舞步轻轻摇曳,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

塞弗林点了点头,目光在舞厅中扫视了一圈。“卡尔,你总是能举办如此盛大的宴会。”

卡尔笑了笑,随后将露丝介绍给塞弗林和玛乔丽。“这位是露丝·德维特·布克特,我的未婚妻。露丝,这位是我的表哥,以及他的女伴,玛乔丽。”

露丝礼貌地点头致意,玛乔丽微微一笑,目光在露丝和杰克之间游移。杰克站在露丝身后,与舞会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

华尔兹舞曲《蓝色多瑙河》缓缓奏响,卡尔带着露丝步入舞池,险些出错的舞步让卡尔察觉到了露丝的心不在焉,尽管卡尔此时有些恼怒,却也只能将情绪掩埋心中,他低声对露丝说道:“露丝,你应该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露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

与此同时,塞弗林弯腰,向玛乔丽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玛乔丽将手放在了塞弗林的手中,两人踩着音乐的节拍,滑进了舞池里。

“头等舱的舞会?”玛乔丽平静地对塞弗林说道。

“来自一个远方表弟的邀请,就当放松心情。”

舞会的气氛逐渐升温,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玛乔丽从卡尔对塞弗林那恭敬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塞弗林的身份绝不简单,至于为什么他不乘坐头等舱,而是二等舱,她不得而知,也并不想知道,她认为塞弗林的出现也许是她这次时空之旅的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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