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方的橙味剂采购合同算是救了卓立仁的急了，1913年3月底，新世纪投资公司收到了美**方支付的第一笔货款70万美元，这时候卓立仁手里的资金只剩下二十万美元，要是没有这笔钱救急，可能就真的要断顿了。

实验室里边对于磺胺和盘尼西林的研究工作，已经初步确定了对葡萄球菌和链球菌效果明显的几种成分，接下来要对这几种成分进行效果和剂量的精细化研究，花的钱越来越多，进展却依然很缓慢。他自己搞的种衣剂初级产品已经有了，但是因为资金问题被迫暂停了。

唐纳德金属材料公司那边也是花钱如流水，迫击炮的研究工作也进入了一个瓶颈期，主要是对炮弹底火的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还有就是对于炮弹的装药量与射程之间的矛盾，还没有找到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这也是在原来的历史上，迫击炮研发过程中最困难的地方。

迫击炮的炮弹与普通火炮炮弹完全不同，没有普通炮弹那种脱壳发射装药的弹壳，底部的□□和上面的爆破药都在水滴形一体式的炮弹里边，想找到一个最佳的装药量，并且据此制造出来战场效果极佳的□□，需要无数次的发射实验才能有结果，其实就是用钱砸出来的。现在的卓立仁在资金上面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了。

比较顺利的还是保罗那边，新世纪投资公司投资建设的粮食加工综合体项目，自从第一个实验性的综合体在纽约附近的肯顿堡建成投产，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多了，畜禽存栏数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扩大了好几倍，肉牛超过5千头，猪1万2千头，鸡的数量超过了8万只，每天可以为纽约市提供将近20吨牛肉，40吨猪肉，2500只肉鸡，每天的面粉加工量达到了150吨，豆油10吨，豆粕和玉米饲料超过50吨。

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良性循环生物链，几乎没有什么废物可以抛弃，就连动物粪便都被利用起来给庄稼施肥，只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巨无霸一样的纽约来说还是杯水车薪，据说那个时候有超过4000个大大小小的家庭农场或者叫作坊，依靠着给纽约提供肉蛋奶，以及粮食这些生活用品维持生计。

在保罗的大力宣传和推广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这个粮食加工综合体项目感兴趣，仅上个月就有美国农业部农业综合开发署，美国商务部的两个专家考察团，来肯顿堡进行专门的考查研究，那些专家们对这种全新模式的综合体表示出来极大的兴趣，认为这种高效低耗，充分实现了废物利用的模式非常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一个发展趋势。

保罗已经通过新世纪投资公司，取得了这种综合体项目的专利，他现在不仅不怕别人来看，还希望来看的人越多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能有更多的人替咱们免费宣传推广，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1913年5月里的一天，唐纳德金属材料公司所在的小镇上来了两个旅行者。这个小镇处在伊萨卡到纽约中间的一个湖泊旁边，人口大约有五千多，小镇的名字很奇怪，叫狗镇，这个湖的对面还有一个小镇的名字也挺奇葩，叫鸡镇。

这里之所以被叫成狗镇，据说是因为这里的野狗特别多，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安妮名下的唐纳德金属材料公司是这里最大的企业，小镇上能工作的男人差不多有一半都为这家企业打工，可以说是这里的支柱产业。

这两个旅行者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看都挺体面的，行为举止彬彬有礼得体大方，看样子应该是那种已经退休了，不差钱没事干还喜欢钓鱼的老人，住在小镇上的旅馆里。小镇上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整个夏天里像这样的人在湖的周围经常会有。这两个老头差不多天天都在湖边钓鱼。

这个湖叫柠檬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湖的形状像一个柠檬。湖里的鱼很多，钓起来很容易，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公分长，一两公斤的鱼，湖里还有一种被当地人称为黄金鲈的鱼，味道鲜美还没有一般淡水鱼那么多的鱼刺，极受当地人的喜爱，就连纽约人到了周末也有很多人特意过来，就为了吃一次这个黄金鲈，可见其受欢迎程度之高。

这两个老头连续钓了几天鱼，遇到刮风下雨天气不好，不适合钓鱼，就去小镇上面唯一的酒吧兼饭店红马酒吧里边，一待就是一天。他们俩每天吃完早饭，就在酒吧里面摆上国际象棋，开始特别认真的下棋，有时候还能跟两个孩子似的，为了一个棋子争吵起来，酒吧的女主人珍妮弗就会假装过去给他们俩续咖啡，再笑眯眯的劝上两句，有了美人给的台阶，两个老小孩也就顺坡下驴重归于好，继续下棋。

这一天这两个老头正在下棋，红马酒吧的门开了，几个人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个人一边往座位上走，一边叫珍妮弗按老样子上酒上饭，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珍妮弗看见他们来了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过去给他们倒酒，还冲着后面喊着赶紧准备饭菜，后厨就是她的丈夫一个人，买菜做饭所有的杂务全包了。

后面来的这几个人刚把酒杯举起来，想一饮而尽的时候，就听见角落里下棋的那两个老头又吵起来了，好像是因为其中的一个想悔棋，另外一个说啥也不干。后面来的几个人里边，有一个年纪跟那两个老头差不多的人回头看了看，眼睛就是一亮，他看见这两个老头下的是国际象棋，不由得心痒难耐起来。

这玩意可是他的最爱！自从离开了俄国，他就没怎么捞着机会玩这个东西了，来到了美国以后，一直忙着工作也顾不上找这玩意，现在居然在这个他差不多天天都来的小酒吧里看见了，哪里还会放过？

这个老头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干，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往自己的手掌心里长嘘了一口酒气，再把手放到鼻子前面闻闻，觉得酒气不是很熏人，跟一起来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自己起身来到下棋的那两个老头旁边，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看他们下棋。那两个老头抬头看看他，知道这是遇到一样喜欢下国际象棋的人了，没说话对着他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就低头继续下棋。

两个人下棋一个人看，看棋的还真有点中国人说的‘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意思，那两个下棋的就没这份涵养了，下着下着又争执起来了，一个想悔棋，另外一个说啥也不许，两个人争讲了半天，那个想悔棋的老头告饶说要是不让他悔棋就输了，另外那个老头说输了就输了，老悔棋不是水平问题而是人品问题，就在他们俩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那个看棋的老头默默的摇摇头，一幅嫌弃的样子，扭头就走。

这一来两个下棋的老头都不干了，他们俩也不吵了，一起冲着看棋的老头运气，问他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不要这么不礼貌！看棋的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去面对着他们，很认真很严肃的说：“你们俩吵架像孩子，下棋也像孩子，有那个功夫还是回去好好学学怎么下棋才好！”

这两个老头一下子就急眼了，非得让他说清楚，还说要是不服气现在就可以下一盘，让大家都看看谁下棋像孩子。看棋的老头似乎有点为难，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就跟着起哄，让他上去试试。这个老头犹豫半天，到底还是没能顶住心里的诱惑，坐到了棋盘旁边。

连下三盘，连输三局，那两个老头傻眼了，这已经不是水平差多少的问题了，根本就是实力碾压，真的就像是小孩子跟大人下棋一样，这两个爱下棋的老头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师。

把棋盘往旁边一扔，两个老头说什么都要请这个看棋的老头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好好聊聊这个国际象棋，后来的这个老头也没有故意隐瞒什么，把那两个老头下棋的毛病，还有应该怎么下都跟这老哥俩说了个清楚明白，把他们俩感动得不行，接着又聊起来互相的情况，这一问这两个老头才知道，感情人家不是美国人，是俄国人。

在这个世界上要是说哪一个民族最擅长国际象棋，俄罗斯人说自己是第二，还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俄罗斯这个民族就好像是一个没有完全发育好的树杈一样，有点长歪了。他们在感情方面极度的粗鲁勇猛狂野豪放，又很擅长文学音乐绘画芭蕾这些细腻温柔的东西，国际象棋这玩意就好像是专门给俄罗斯人研究出来的，二十世纪一百个国际象棋大师里边得有一多半都是俄罗斯人，这玩意没地方说理去。

等到他们连着下了三天的国际象棋之后，相互之间也都开始熟悉起来，总不能天天一直谈下棋吧？这么一介绍这几个老头又乐了，为什么呢？他们不仅是爱好一样，都喜欢下国际象棋，就连他们的职业都是一样的。

这两个老头一个叫皮特?赫尔曼，一个叫威廉姆斯?特德，都是柯尔特武器制造公司的退休工程师，他们俩在一起合作了快三十年了，一个擅长奇思妙想主意特别多，一个擅长把另外一个的奇思妙想变成实际产品，简单说就是一个会想一个会干，他们俩的合作可以说是绝配，这种组合在现实中是可遇不可求的。

除了工作，他们俩还有两个共同爱好，就是国际象棋和钓鱼，尤其是国际象棋，说是痴迷也不为过，就是水平不怎么样，不过两个人半斤八两差不多，也就不那么挑剔了。

他们俩在柯尔特公司干了二十多年，专门研究开发各种武器，两年前就退休了，虽然公司给的退休金不少，可是忙乎了一辈子，突然让他们闲下来啥都不干，还是让他们闲得蛋疼，实在是没事干，就在附近四处溜达钓鱼，这玩意特别耽误功夫，比较符合他们的需要，时间太多了。

这个俄国老头就是马克西姆?波格丹诺夫，他来美国已经两年多了，一直在唐纳德金属材料公司负责研究开发迫击炮，虽然花了不少钱，现在还有几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三个老头现在除了国际象棋，又多了一个共同的话题——迫击炮的研究。

在听完了马克西姆简单介绍关于迫击炮的研究思路之后，对于武器极为熟悉的他们，马上就意识到这种新奇的武器在战场上的威力，已经在家里闲极难忍了两年多的两个老头，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让马克西姆十分惊喜的是，他对迫击炮这种，以前战场上面从来没有过的武器的奇思妙想，让这两个臭棋篓子极为痴迷，关键是这两个人最擅长的常规武器设计恰好是他的弱点，包括对炮弹底火□□还有撞击击发装置这些。

他也没有客气，问这两个臭棋篓子是否愿意留下来待上一段，这样他们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切磋一下棋艺，当然他们俩要是不反对的话，在方便的时候也可以聊一聊那个迫击炮的事。两个老头乐的屁颠屁颠的就答应了。他们俩这一辈子最爱的两件事在这里都得到了满足，一个是国际象棋，一个是新武器研发，那还有什么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