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听这老爷子说的客气,不敢托大应承,连忙也跟着客气:“岂敢岂敢!老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是晚辈运气好罢了,实在是不敢当老先生谬赞!老先生远来辛苦,请里边休息,容晚辈奉茶!”说完了,又跟卢家现在的族长卢嘉福客气几句,赶紧把客人请进了城堡。
上楼梯的时候卓立仁还有点担心,怕这老爷子上楼梯费劲,毕竟从平地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总督大人的房间,得爬上去上一百多个台阶,差不多相当于五到六层楼高,没想到的是,这老爷子平时看着好像不是很精壮的样子,爬起楼梯连卢健生过去搀扶都不用,一口气自己就上去了。
关键是到了上面,就连卓立仁都有点喘,这老爷子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故意调侃的看着卓立仁,好像是在说怎么样?我也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多少吧?
请客人落座,让那个一直没有离开的林佳慧过来,帮忙给客人上茶之后,卓立仁很客气的跟她道了谢,弄得卢家的人都有点奇怪的看了看卓立仁,又看看这个年青漂亮的姑娘,似乎是在猜测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卓立仁把这个林佳慧的情况,跟卢家的人解释了一遍,卢家的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这个可怜又可敬的小姑娘表示感谢和赞许。卢嘉福上下打量林佳慧几眼之后点点头,说自己对这个姑娘也有印象,好像是到家里去过,还客气的邀请她有时间再去家里玩。
卢家现在的族长自然没必要对一个落魄的林家女孩有意示好,不过是看卓立仁对她尊重的样子,送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聪慧的林佳慧自然是感激涕零,连连鞠躬表示感谢。
双方落座喝茶,等到客人放下茶杯,卓立仁自然问起对方的来意,上一次是卓立仁去卢家的祠堂拜访,这一次人家也可以算是回访,虽然礼貌上面是这么一个意思,卓立仁毕竟是晚辈,总得问清楚了才好对应一二。
老族长看了看稳稳当当坐在那里的卓立仁,虽然年青,脸上的稚气未脱,却已经有了那么几分沉稳大气,脸上眼里都露出来几分赞许,笑着开口说道:“承蒙先生前次屈尊来访,老朽不胜感激!先生不以我卢家鄙陋,敢以大事相托,卢家自当全力以赴,唯恐能力有限,有负先生之托,不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尔。
今日方知先生腹有良谋胸怀甲兵,既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深谙兵家之妙,千五百虎狼之敌望风而降,不战而屈人之兵,降千人不伤一命,可谓善莫大焉!先生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三州之地一战而定,韬略武功德行慈悲,皆为老朽平生仅见,将来必定福泽深远福禄绵长!老朽今日来特为先生贺!”说完老族长抱拳拱手对着卓立仁深施一礼。
卓立仁哪里敢安坐受礼,连忙起身回礼:“老先生言重了,晚辈愧不敢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里又是卢氏一族生息之地,晚辈何敢以干戈戾气冒天下之大不韪?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实在不敢当老先生谬赞!”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将心比心!好一个以德服人!先生以弱冠之年却有如此德行修为,真少年英雄也!想我华夏子孙,自古皆以仁义礼智信为德行典范,概行王道,莫知霸道。而海外蛮夷不尊教化,惯以刀枪杀戮为能,人莫能违。
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就连此地王室奉为黄祖的黄氏后人,如今已是摇尾乞怜助纣为虐之辈,可怜可叹!老朽虽有心欲使族人自立自强,却是积重难返难有所为。万幸老天垂怜,今有先生以金刚韦陀之威,镇魑魅魍魉之秽,涤荡宇内清除妖氛,老朽感佩莫名!
自今日始,我卢氏一族愿奉先生为少君,附少君之翼尾,托庇于少君麾下,还望少君垂怜!”说完了这几句话,老族长连同现在的族长卢嘉福还有卢健生三个人全都站起来,对着卓立仁弯腰拱手施礼。
卓立仁刚才听见老族长说出来的‘少君’这个词,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个词他是知道的,一般来说有两种意思,一个是一般性的客气,古人称君以为尊敬,少君者:年少而有德行之人,以刚才老族长对卓立仁的那一番夸赞,称其为少君也不算是太过分。
问题是这个词还有一层意思,过去的人也称帝王为君,这样的话就有了那么点认主的意思,这个少君就是少主的意思,那还得了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卓立仁自己也不敢往那个上面去想,可是越往后面听就越不对了。
直到老族长说出来那句‘愿附尾翼托庇于君’的话,卓立仁真的有些懵了,这就算是实锤了,人家还真是这个意思,卓大少爷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些天的‘神操作’,不仅一个人没死就把那一千五百多保安团给俘虏了,还把卢家的人心给收服了。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原来是卢健生回家之后,把卓立仁的这些‘神操作’,又给好一顿添油加醋的传达之后,前后两代卢家的族长相对而坐,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就凭着那么二百多人,就能把比他们多了将近十倍的士兵都给俘虏了?还没死一个人,这玩意就有点玄乎了吧?
问题是卢健生咬牙切齿赌咒发誓的说,有一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还说这些事情是所有的人都看见了的,自己绝对不敢骗人,谁都可以去验证,这一下他们就不能不相信了。
再想到最近几年,北婆罗洲这里的华裔备受打击压制,包括卢家在内的这些家族,别说生意越发的难做,就连生存都日见艰难,除了那个黄家,投靠英国人之后混得还算是不错,其他的华裔家族,生意都是江河日下举步维艰。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想改变这种局面很难,这也是为什么,卢家两代家主当初甘冒风险,也愿意参与到卓立仁的那个计划里,遣散家人,斥巨资买通当地土著部落首领,由他们出头,劫掠烧抢总督最赚钱的那些生意,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拼出来一个好结果。
卢家之所以敢于这么拼死一搏,一方面是各种外部条件造成了这样的一个可乘之机,如果不能加以利用,为家族谋取到更好的生存环境未免可惜,还有就是老族长觉得,这个卓立仁的眼光、能力还有人品,都有可以投资的前景。
只不过卢家上下,不论老族长还是新族长,包括卢健生在内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青人居然一鸣惊人,就用那么一点人和枪,就把整个北婆罗洲的天都给翻过来了。
那三个保安团可不是只有几十个人或者几百人,也不是那些拿着大砍刀的当地土著,而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被英国人训练多年,还是由英**官亲自带队的1500人的正规部队,谁敢想着就凭着二百多人,就把这1500人的正规部队全部俘虏了。
卓立仁愣怔了半天才想起来,人家卢家老中青三代三个人还在那站着呐,赶紧过去先扶着老族长坐下,又去扶现在的族长卢嘉福:“哎呀我的卢老爷子,您这是哪一出啊?还有卢先生您二位都是长辈,万万不可如此!这是要折煞晚辈啊!快快请坐…咱们坐下再说。”
手忙脚乱的把老族长先安排好了,又把卢嘉福请到旁边坐下,卓立仁却没让卢健生坐下,直接给了他一拳,嘴里还在埋怨他:“你这个家伙,真不够意思,也不知道给兄弟我来个消息,看看,弄得我手忙脚乱的,还让老爷子给我行礼,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卓立仁这么一顿埋怨,把大家的心思都给放松下来了,看见卓立仁和卢家的子弟如此亲密,两个长辈的脸上自然流露出来几分赞许,还有由衷的高兴。卢家今天虽然名义上是来投附,其实也不过就是表示一种态度而已,意思就是说卢家从今以后,愿意毫无保留的与卓立仁保持高度的一致。
至于卓立仁用什么态度对待卢家,尤其是对于卢家的这些长辈,作为一个晚辈的卓立仁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拿出来一个什么态度,才能让卢家的人真正投身归附,除了要让卢家得到真正的好处,还要让他们觉得自己确实受到了尊重,卓立仁现在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卢家晚辈卢健生以兄弟相称,亲密无间,作为长辈的他们当然乐于见到这种场面。
又聊了一会,老族长告诉卓立仁说明天晚上准备在家里设宴请卓立仁务必光临,卓立仁自然满口答应,把卢家三代人送出去之后,卓立仁回到了原来亚历山大总督的房间,现在已经被他当做是自己的办公室的那个巨大的房间里面。
正想着要休息一会,金明带着一个人进来了,给师傅介绍说这个人叫卢建晟,一直在总督府里边帮忙做各种杂务,对这里比较熟悉,卢建生推荐过来帮忙的。卓立仁请他们坐下,自己动手给他们俩倒上水,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两个人连忙起身表示感谢,卓立仁问起来他们过来有什么事情?金明示意让卢建晟把准备好的几张纸交给卓立仁,他自己眉开眼笑的跟卓立仁表功:“师傅,这一次咱们还真是赚着了,您猜猜那个山洞里边有多少好东西?”
一听是这个事情,卓立仁也笑了,他现在虽然不像别人那样,看见那些金银财宝就喜形于色难以自持,其实自己心里也挺很开心,不过主要还是为了不让金明和下边这些人扫兴,从卢建晟的手里接过来那几张纸,表现出来很高兴的样子说道:“说说吧,有多少?让我也高兴高兴!”
金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和激动,语速很快的说起来:“这两天弟兄们大概数了一下,各种金币有一万五千多块,银币二十一万多,各种宝石没办法细数,有六十四袋,大概三百多斤,象牙是一百二十七根,最多的还是黄金,那些坛子罐子里边的金子大概有四千七百多斤,据说在矿上还有不少还没运过来呢。
小卢说每个月的月初,是下边这些工厂和矿上来总督府缴税和黄金的日子,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我是有点担心,咱们这初来乍到的,还不熟悉这里边的门道,我听说下边那些工厂还有矿上管事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怕他们从中做什么手脚,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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