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海潮在波塞冬指尖凝固成冰晶，映出王座下万千神骸的倒影。

冥咒与雷霆的烙印在心口灼烧，像两把反向撕扯的利刃。

他垂眸看向掌心，厄洛斯消散前嵌入的金箭纹正在渗血——那是少年神明最后的神格碎片，带着未凉的温度。

"你说......爱是穿肠毒药。"波塞冬碾碎冰晶，碎屑割破指腹，"可没告诉我，中毒的人......该怎么活。"

浪涛突然暴起，裹着宙斯残存的雷霆劈向虚空。

神王最后的癫狂在风暴中回荡，与哈迪斯消散前的叹息交织成网，勒得他喉间腥甜翻涌。

2.

记忆如逆流的冥河，将波塞冬拽回克洛诺斯的胃袋。

黑暗粘稠似沥青，年幼的哈迪斯用冥火凝成灯盏，火光在弟弟银蓝的睫毛上跳跃："冷吗？"

"冷死了。"小波塞冬往兄长怀里缩了缩，海藻般的长发缠住对方手腕，"等出去后，我要建比父神殿堂还高的冰宫。"

哈迪斯沉默着解开披风裹住他，冥火在掌心燃得更旺。

三千年后，波塞冬站在冰宫废墟上，终于读懂那簇火里藏着的秘密。

3.

阿波罗撞开冰晶幕墙时，日冕车已残破不堪。

光明神胸口的血洞结着冰碴，却执拗地举起淬满星屑的箭矢："为何不离开......倪克斯的星尘正在污染海域！"

"你该治治脑子。"波塞冬挥戟扫落箭矢，却在触及阿波罗溃烂的右臂时顿住——那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波塞冬"，是日炎灼出的永恒烙印。

光明神趁机扣住他手腕，滚烫的呼吸混着血腥，他双眸噬红："当年在月桂丛......你说我的眼睛比星空璀璨......是骗我的？"

"是。"海神斩断他的指尖，"但你现在这副疯样......倒比从前顺眼。"

4.

赫拉的孔雀金车碾碎冰凌，墨提斯蜷在绒毯间，盲眼覆着的鲛绡浸满药香，她神色恍惚："东北方的潮汐有异动......宙斯的残魂依旧在尖啸。"

"与我何干？"波塞冬睨向昔日高傲的天后，"姐姐不是最擅长收拾残局？"

金车突然急转，赫拉将墨提斯推入他怀中。

盲眼女神胸口的预言金线骤然绷紧，竟与波塞冬心口的冥咒共鸣："哈迪斯用永生咒将半数神魂寄在你体内......若不想他彻底消散......"

海潮化作利刃抵住赫拉咽喉："威胁我？"

"是交易。"墨提斯摸索着触到他心口，"用倪克斯的星核......换哈迪斯重生。"

5.

厄洛斯的金箭纹突然灼亮。

波塞冬踉跄着扶住冰柱，少年带笑的声音穿透神格碎片："大叔要救旧情人......问过我这个新欢吗？"

幻象如毒藤疯长——他被阿波罗按在月桂树下的那夜，厄洛斯就藏在树梢，**藤绞碎了十三个窥视的宁芙。少年神明舔着虎牙轻笑："她们的眼睛......配不上你。"

此刻那笑声裹着星屑，在他识海里掀起海啸："你永远猜不到......我留了多少后手。"

6.

塔尔塔罗斯深处，倪克斯的黑袍浸满盖亚的神血。

夜之女神将宙斯残魂缝入星核，指尖缠绕着从波塞冬心口偷来的冥咒丝线："多完美的傀儡......比你父亲可口多了。"

冰晶炸裂的轰鸣中，波塞冬踏浪而至，三叉戟尖挑着墨提斯的预言网："蠢货......你漏算了这个。"

网中赫然裹着厄洛斯最后一缕情魄——少年蜷成婴孩模样，心口插着淬毒的金箭。

7.

阿波罗的日冕车撞向星核，光明在癫狂中焚尽最后的神性："为你死两次......够不够......"

爆炸的气浪掀飞波塞冬的冠冕，倪克斯的尖啸刺破耳膜。

墨提斯突然挣开绒毯，盲眼迸出血光："就是现在！"

海神徒手掏进夜之女神胸腔，星核的棱角割得掌骨尽碎。

厄洛斯的情魄突然睁眼，金箭纹如锁链缠住倪克斯的神魂："我说过......他归我！"

8.

哈迪斯的虚影在冥火中凝聚，永生咒化作荆棘刺入波塞冬脊椎。冥王的声音裹着三千年的风雪："选吧......用星核复活我......或者救你的小疯子。"

厄洛斯的情魄正在消散，嘴角却噙着得逞的笑："选他......我要你永远欠我......"

波塞冬捏碎星核，幽蓝神血混着冥火灌入二者的心口："谁准你们死了？"

少年神明在重生中睁开金瞳，指尖缠绕上海神的银发："这么爱我啊......"

立于海神身旁，沉默的冥王只是静静凝视着他朝思暮想的神。

9.

倪克斯的残躯坠入深渊时，墨提斯终于扯下染血的鲛绡。

新生的瞳孔映出波塞冬与厄洛斯交握的手，还有哈迪斯逐渐凝实的黑袍："命运纺车重启了......这次换你们执剪。"

阿波罗的日炎在远处明灭，光明神将自己熔进落日，这场荒诞剧终归落幕。

赫拉俯身拾起宙斯的冠冕碎片，突然轻笑着按进墨提斯掌心："当个胸针......倒挺别致。"

10.

厄洛斯把玩着夜神星核，任波塞冬替他系紧凌乱的衣带。

少年神明突然拽过海神衣领，在哈迪斯冰冷的注视下咬破那薄唇："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金箭纹顺着相触的肌肤蔓延，与冥咒在波塞冬心口厮杀出新的图腾。

浪涛在脚下翻涌成王座，托起三位神明纠缠的倒影。

"或者，"厄洛斯舔去唇间血珠，少年歪头，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全都要。"

海风卷走未尽之语，新一轮潮声正在酝酿。

我们的海皇陛下......真的能驾驭两份炽烈的爱吗？宙斯、阿波罗这对父子真的退出了吗？更多精彩，马上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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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