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裴逸尘的算计

沈瑶身姿优雅地端坐在厅中,一袭素色罗裙衬得她温婉又清冷。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嘲讽弧度,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天可真是长了眼,竟把那两个令人心生厌烦的男女凑成了一对儿。

罢了,左右不过是一对虚伪狡诈、背信弃义的毒鸳鸯罢了,迟早会有他们的报应。

窗外,几个小丫鬟正猫着腰,耳朵紧贴着墙壁,偷听得心急如焚。

她们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急得在原地直打转,双手不停地揪着衣角,恨不能立刻化作一阵风冲进正厅,替沈瑶痛痛快快地骂上几句,好出出这口憋闷已久的恶气。

“哎呀,大小姐自小就没了娘亲庇护,这成亲当日的风光还不得被二小姐那个狠心的给全抢了去!”

其中一个丫鬟,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她气得直跺脚,脚下的石板仿佛都要被她跺出个坑来,小脸更是涨得像熟透的番茄。

“谁说不是呢!二小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爱抢大小姐的东西,这次的婚事,本是老爷要将大小姐许配给裴家公子的,那裴公子一表人才,和大小姐多般配啊。

可二小姐一看是姐姐的,硬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择手段地给抢走了,真真是气死人!大小姐的母亲若还在世,定不会让大小姐受这一家子的窝囊气。”

另一个丫鬟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

“二小姐这心思也太狭隘了,为了跟自己姐姐抢男人,连那么好的苏家都不嫁,那苏家的门第可比裴家高了不知多少呢!她就跟中了邪似的,只盯着她姐姐的男人,啧啧……”

丫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言语间满是对沈瑶的深切同情与对二小姐的不满和愤恨,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不明摆着欺负大小姐孤苦伶仃没人疼嘛,非要在这人生最重要的成亲之日让她下不来台。二小姐可真是一肚子坏水,亏得大小姐一直以来都对她百般容忍,把好心全喂了狗!”

“大小姐可千万别答应啊,他们这是不安好心……”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虽小却饱含着焦急与关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无奈。

沈瑶缓缓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看似在思索应对之策,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片刻后,她再次抬起头,眼眶中已是泪光盈盈,泫然欲泣。

为了让这眼泪流得更加真切自然,她不动声色地将手绕到身后,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她险些咬破嘴唇,但面上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柔弱的姿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既然父亲和姨娘都已商议妥当,我……我又怎敢有什么异议呢?一切全凭父亲和姨娘做主便是……”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带颤抖,如同受伤的小鹿发出的哀鸣,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委屈与隐忍,那柔弱无助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恨不得将她护在身后,免受这世间的风雨欺凌。

说完,她立刻转身,莲步轻移,头也不回地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慌乱之中甚至忘了向长辈行礼。

纤细的背影显得单薄和凄凉,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众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尴尬。

只觉此刻的他们仿佛是那十恶不赦的恶人,生生将沈瑶逼到如此境地。

沈瑶这难过的情绪如此浓烈,让平日里最讲究礼数的人都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匆匆抹着眼泪逃离了这压抑的正厅,仿佛多待一刻就会被这沉重的氛围给压垮。

原本他们还想着沈瑶若是不答应,便可借机挑她的错处,没想到她竟这般委屈求全,反倒显得他们嘴脸丑恶,让人难堪。

沈瑶踏出正厅的瞬间,脸上那哀伤悲戚的神情便如潮水般迅速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和冷冽。

她心中冷冷地笑着:既然他们这般对我,想要看我出丑,那我又怎会让他们得逞?左右这婚事最后都得按沈柔的意思办,我同意与否又有何区别?不如就卖个乖,成全他们的算计,也好让自己成为众人眼中受尽委屈的完美受害人。如此一来,旁人提及此事,只会更加怜悯心疼我。

几个小丫鬟见沈瑶从正厅出来,赶忙佯装忙碌地干起活来,有的拿起扫帚假装扫地,有的慌乱地整理着花坛边的花草,眼睛却不时地瞟向沈瑶离去的方向。等她走远了,又赶忙凑到一起,继续为她打抱不平。

“可怜的大小姐啊,这嫡出的身份又有何用?还不是被那庶出的二小姐整日欺负!”

“就是就是,大小姐干嘛要答应呢?这成亲那天,二小姐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作妖,搞出些小动作,到时候可怎么好?”

“看大小姐哭得那般伤心,老爷也太偏心了,真是过分!”

正厅内,裴逸尘呆呆地望着沈瑶离去的方向,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情难自已。

他的眼神中满是痴迷和怜惜,瞧着沈瑶眼中含泪的模样,只觉那楚楚动人的姿态甚是娇俏妩媚,惹人无限怜爱,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

沈瑶这一哭,他险些就忍不住要为她仗义执言,嘴唇微微张开,却又在瞬间紧紧闭上。

但片刻后,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暗暗告诫自己:我裴逸尘如今毕竟是沈柔的未婚夫。若在还未娶到沈柔之前便暴露了自己的心思,那裴家日后还指望着谁的嫁妆来维持这奢靡的好日子呢?

裴家这些年花钱如流水,祖上留下的那些数不尽的财宝,被那些不肖子孙不是变卖就是挥霍一空。

如今的裴家,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剩一具空壳罢了。那高大气派的府邸,内里却早已腐朽不堪。

裴逸尘初见沈柔时,觉得尚可,毕竟她是沈家备受宠爱的小姐,手头的嫁妆财物必定相当丰厚,想着若是娶了她,裴家或许还能重振昔日风光。

可方才见到沈瑶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便泛起了丝丝懊悔,暗自埋怨起命运的不公,为何与自己成婚的不是这位端庄娴雅的嫡女沈瑶。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沈瑶的一举一动,只觉她行为举止优雅大方,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全然不像沈柔那般轻佻孟浪,有着大家闺秀应有的端方自持,性子也是敦厚稳重,一看便是能为裴家操持家务、当家做主的绝佳人选。

只是可惜,她的娘亲去得早,恐怕手上也没多少嫁妆。若是指望她的嫁妆来撑起裴家,那裴家上下怕是都得饿死街头。

裴逸尘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遗憾与不甘,重重地叹了口气,暗叹这世间事终究难两全。那微微佝偻的背影,仿佛承载了整个裴家的兴衰荣辱。

屋顶上,影卫宛如一只黑色的雄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轻轻地将手中的瓦片盖回原位,动作轻盈而敏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紧接着,他身形如鬼魅般矫健,在屋顶上快速穿梭,所过之处,瓦片纹丝不动。几个起落之间,便已悄然落地苏府,径直走进了苏煜琛的书房。

“将军,”影卫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神色凝重地向苏煜琛汇报,“沈瑶小姐被沈家人欺负了。”

“哦?”苏煜琛剑眉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

“是,”影卫声音低沉,如同沉闷的雷声,“他们将嫡女和庶女的婚事定在了同一日。”

“什么?!”苏煜琛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仿佛散发着怒火,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怒火与心疼,“他们怎敢如此欺人太甚!”

苏煜琛招手,影卫贴耳听吩咐。

转眼间就到了大婚当日。

沈府内外洋溢着浓郁的喜庆氛围。

朱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宛如熟透的果实,彩幅似绚丽的云霞般飘垂于门庭,随风轻轻摆动,那鲜艳的色彩似乎要将整个府邸点燃,暖彻人心。

府内,仆人们身着新衣,脚步匆匆却又面带笑意,穿梭于各个角落,精心布置着每一处细节,为两位小姐的出嫁事宜忙碌得不可开交。

欢声笑语交织着轻微的嘈杂声,奏响了这欢快而热烈的乐章,处处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府门外,一箱箱精美的彩礼被络绎不绝地送进来,每一份都包装得极为考究,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沈柔站在庭院之中,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彩礼,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一袭正红的霞帔紧紧裹身,金丝绣线勾勒出的龙凤呈祥图案栩栩如生,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顶级绣娘的毕生心血与巧夺天工的技艺,似将无尽的祥瑞与祝福都织进了这细密的纹理之中。

头上戴着的宝石面首璀璨夺目,红宝石如燃烧的火焰,蓝宝石似深邃的海洋,祖母绿仿若神秘的森林,颗颗都经过精心的挑选与打磨,毫无瑕疵,在发间闪烁着冷硬而奢华的光芒,仿佛是星辰坠落人间,点缀着她的乌发。

珠翠插得满头皆是,步摇随着她轻盈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恰似山间清泉流淌,更衬得她整个人明艳动人,宛如仙子下凡,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气息。

“姐姐的聘礼是不少,”沈柔莲步轻移,身姿摇曳生姿,缓缓走到沈瑶面前,故意停下脚步,轻轻甩了甩手中的丝帕,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响,仿佛是在宣告她的到来。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从沈瑶的头顶缓缓向下扫视,眼神中满是高傲与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可我的,也丝毫不输呢。”

那语气仿佛是在向沈瑶宣告她的胜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着浓浓的酸味。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沈瑶,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像是在说:“你终究还是比不上我。”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霞帔上的绣纹,故意让指甲划过丝绸的细微摩擦声传入沈瑶的耳中,随后又轻轻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珠翠,让它们碰撞出更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自我满足的情绪之中,似乎只有看到沈瑶流露出羡慕或是嫉妒的神情,才能让她那虚荣得到安宁和满足。

重生和绿茶妹妹换夫,但好命夫人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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