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别

裴安走了没多久,孙玉林就上门来了。

许若言跟他面面相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孙玉林来复诊的日子。

正好裴觉还没走,许若言就将他叫来,打算介绍两人认识一下。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与我合股的孙玉林孙大哥,”许若言站在两人中间,笑眯眯的,“玉林兄,这位是我的相公,裴……”

她猛地转头看向裴觉。

若是就这样讲裴觉的名讳说出来,会不会惹来麻烦?毕竟孙玉林目前来看也并不完全可信。

许若言哽住了,尾音一转,道:“他名为裴二。”

孙玉林立马附身作揖:“久闻裴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许若言默默转过头,不忍看这个场面。

久闻哪个大名了,这名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见好吗……

裴觉站得端正,给孙玉林回了个礼:“我们家这个小医馆能得孙兄扶持真是三生有幸。日后我夫人的经营也要劳烦孙兄多多照顾了。”

孙玉林急忙摆摆手,笑得很灿烂:“哎,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来,我们坐下聊。”

许若言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孙玉林的胳膊。

“坐什么坐,赶紧去后屋椅子上坐好,鞋袜都去掉。”

等到孙玉林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许若言回过头,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明日我去郭原府上,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裴觉愣了一下,随即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夫人不急,此次去只是为了多为裴安和你我赢得一份郭原的信任。若是这次能让郭原欠下裴安的人情,往后事情就会好办很多。至于其他的,我们还不需要现在就出手。”

许若言点点头。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便不再执着。

“那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竹影给的名册上的人都找的差不多了,我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若是夫人忙不过来的话我就留下来帮忙,若是夫人不需要我,我就回去再整理一下手头的事情。”

话虽这么说,裴觉的手却一点点收紧,紧紧攥住许若言的手指,明摆着一副要赖在这里的样子。

许若言苦笑着咧了一下嘴,使劲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两手一翻就讲裴觉往外推:“我这屋子太小了,挤不开那么多人,你先回去吧,好好计划一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虽说眼下这个情况有些不明朗,是该有个人做一个完整的计划,但是裴觉见夫人不需要自己还是很失落,眉眼都耷拉下去,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许若言只当看不见,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加油后就缩回脑袋,将药铺大门在裴觉眼前重重关上。

“夫人,你来看看我们做的怎么样?”半夏手里抱着一个小竹筐,兴高采烈地从后屋跑出来。

她将小竹筐捧到许若言面前,脸上明晃晃写着“求夸奖”三个大字。

许若言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前几天嘱咐两个孩子缝的护膝。

上次义诊过后,许若言发现有许多老人不注意保暖导致老寒腿发病很多,现在距离春天到来还有一段时间,许若言便想做一些护膝分发给大家。正好现在半夏和忍冬也无法独立看诊,平日里不忙的时候就做些手工活。两人的手都出乎许若言意料的巧,只一天就已经缝好这么多了。

许若言笑着摸摸半夏的头:“你们太棒了。这样,你找张大点的纸写上看诊免费赠送一个护膝,就贴在医馆外面的墙上就行。”

半夏乖乖点头,一蹦一跳地去找忍冬了。

于是许若言又来到后屋。在那里躺了半晌的孙玉林一见到她就叫起来:“你终于来了!怎么把我晾这里这么久!”

许若言无奈地从一旁柜子上拿起一瓶药酒倒了一点在棉球上,然后找准穴位,左手消毒右手下针,动作干脆利落,没几分钟就扎完了。

“起来吧。这几天控制饮食了没?”

孙玉林心虚地眨眨眼,开始绕手指。

“实在是太饿啦,没忍住多吃了一点点……”

许若言觉得自己快被气晕厥了。

“是一顿多吃了一点点还是每顿都多吃了一点点?”

孙玉林更加心虚了,拼命想要向后缩,奈何根本没有东西能挡得住他庞大的身躯。

许若言气得蹿上去揪着他的耳朵对着他吼:“你要是再敢不听我的话你就自生自灭吧!”

孙玉林嚎叫着去捂自己的耳朵。许若言这一下用了狠劲儿,他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却还是大声嚷嚷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合伙人!”

许若言都气笑了,也拔高音调对着他吼:“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遵医嘱!不遵医嘱的统统拉出去砍头!”

这一吼把孙玉林吼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他不光整个人缩起来了,连五官都狠狠挤在一起,整张脸都皱皱巴巴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许若言哭笑不得地把他拉到外屋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放缓了语气给他解释:“你的这个病已经拖了很久了,若是再不及时医治就会越来越严重。你若是不好好配合,光指着我给你扎的这几针也无济于事是不是?”

她真的感觉自己现在不是一个大夫,而是幼儿园老师,身边几乎没有一个成年人全是小朋友,每天就是哄完这个哄那个。

“对了,我想了一下,若是想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医馆的名声传出去就不能跟庆仁堂他们硬碰硬,咱们得另辟蹊径。”

孙玉林兴致勃勃地凑过来:“你想到什么好方法了?”

“我大概明后日会去吏部尚书府上给他的夫人诊治。”许若言用胳膊肘怼他一下,“吏部尚书郭原知道吗?”

孙玉林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他夫人生育后一病不起的事情满京城都传遍了。怎么,你有方法?”

许若言眼珠子滴溜一转,便顺着孙玉林的话说下去:“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便给他们府上递了拜帖。他夫人的病我应该有法子。”

孙玉林长长地“嗷”了一声,戏谑地朝着她眨眨眼,也学着许若言的样子怼了她一下:“我就说我没看错人,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那太医院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法子来呢!”

许若言捂住自己的胃缓缓闭上眼。

孙玉林对自己的重量和力道都没什么数,刚刚那一下差点把她的胃酸都怼出来。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再开口时气若游丝:“其实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过六七成还是有的。你人脉广,帮我想想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孙玉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哎”了一声:“有个现成的。我姑母有个毛病,不严重但是很久了也没痊愈,我也不太了解。若是你这次能成功,我就讲你引荐给她。”

“就是你那位在宫中的姑母?”许若言记忆力一贯很好,一下就想起来了。

“正是,”孙玉林道,“若是这两位你都能搞定,那在贵人之间打开你的名声就十分容易了,到时候想赚大钱不是轻而易举?”

他贼兮兮地凑到许若言旁边,兴奋地比划着,就好像明天就能实现一样。

孙玉林虽然不怎么靠谱,但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许若言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郭原的夫人治好了。

当天晚上许若言跟裴觉还在用膳的时候青黛跑了过来,说有人给他们送来了封信。

许若言心下一动,拆开一看,果不其然是裴安的来信。

“你这弟弟还做事还蛮利索的,事情做的也很漂亮,”许若言毫不吝啬自己对裴安的赞美之情,“明日辰时让我去郭府前等他。”

她将附在信件里的一张纸递给裴觉:“喏,你的盐引也下来了。”

裴觉接过来细细瞧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你打算怎么做?”许若言忍不住问道,“拿着盐引去官仓支盐吗?这恐怕不够吧。”

裴觉应道:“对,所以盐引顶多算个幌子,我们要想做大买卖,就不能循规蹈矩。”

许若言撇撇嘴。

说那么好听,不就是不顾王法贩私,但朝中有裴安打掩护,只要他们小心些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那好吧,你自己有数就行,”她于是说,“那多余的盐你准备去哪里弄?”

“离会试还有月余的时间,这期间我没什么事情,便去沿海地区走一圈。”

“沿海?”许若言皱起眉,“离得好远,我药铺很忙,估计不能与你一同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赶着些的话明日就可以出发,我已经让竹影去安排了,”裴觉看出许若言十分担心,便又说道,“放心吧,会试之前我定能赶回来。”

裴觉已经计划好了,许若言便不再多说,只嘱咐他一定要注意安全,隔几天就往家里寄一封信,尽量早些回来。毕竟一穿越过来她就一直与裴觉待在一起,如今突然被告知要分开一段日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裴觉也不嫌烦,一一应下。

从前他经常听同僚抱怨家里夫人管着管那烦得很,但他现在反而想让许若言多念叨他几句。

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无影阁训练的信鸽大概三日便能飞个来回,我保证每隔三日就给夫人传一封信。”

许若言对他的说法比较满意。

“我不在的时候无影阁的暗卫会随时待命,夫人吹响这个哨子他们便会出现。”

许若言接过一只陶瓷的白色小哨子,放在嘴边试着吹了吹,下一秒,“砰”的一声门就被踢开了。

“主子,夫人。”来人哐当一下跪在地上,对着二人行礼。

许若言虎躯一震,赶忙手忙脚乱地将哨子收起来,讪讪地笑了一下:“我就试一下。”

裴觉在一旁偏过头,用手掩住嘴,轻轻笑起来。

待到暗卫退出去后,裴觉上前一步,试探着拉起许若言的手,见她没有甩开,便慢慢握紧。

“夫人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一切都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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