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童瑶就见门口的某人不见了踪影。

她没有多想，准备去物理办公室，问晚上的作业。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

就听见林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许老师，我想当物理课代表。”

许老师心头一跳，要知道林黎向来是个怕麻烦的，初二的时候当个扫地组长都不愿意，刘老师经常以前和他们吐槽林黎是个特别调皮的学生，还一点责任感没有。

现在居然主动要担任课代表了。

许老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林黎。

少年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又认真，眼神里充满了对课代表的向往与期待。

但是徐峰这孩子她也挺喜欢的，踏实能干。

“这样吧，如果你下次月考成绩比徐峰高，课代表就让给你来当。”

“为什么要下次？”林黎不解。

“因为这次月考已经结束了。”许老师说着，从文件夹抽出这次月考的成绩单。

“这次你肯定没徐峰成绩高，所以老师说下次是给你机会的，你愿意主动提升自己老师也很高兴……”

下一秒她的话卡在了喉咙。

林黎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也跟着凑过去。

接着林黎笑了。

“许老师，我这次月考物理98诶！全班第二，那我现在就可以当课代表了！”

然后许老师只是诧异了一秒，就摇了摇头，“最近你是挺努力的，但是这个成绩应该是把名字打错了。”

显然她是不相信林黎能考这么高的分数的。

“哦，这样啊。”

林黎也有一点不确定，月考结束后，他一直忘记看成绩了，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名字打错了。

“许老师，林黎的名字没打错，他这次确实是考了98分。”

童瑶抬腿走了进来，平静道。

“刘老师那边有总成绩单，许老师不信可以去看看，林黎这次月考成绩全班第6。”

“语文124，数学148，英语125，物理98，化学100，除了历史政治刚刚及格，其他科目均是优等。”

林黎在旁边呆住了。

她居然把自己成绩记得这么清楚……

想到历史政治成绩，林黎有点害羞的移开了视线，之前还经常拿着童瑶的书说要看，结果才考了个及格分。

许老师也被林黎震惊住了，下一秒她又很快接受了，好多学生都会在最后一年幡然醒悟，林黎可能就是其中天赋比较高的一类吧？

她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和童瑶，徐峰三个人都当我的课代表，期末考试的时候，如果谁成绩差一点，谁就卸任。”

童瑶问道：“许老师，今天晚上的家庭作业是什么？”

许老师道：“之前留的卷子改错题。”

得到回答后，童瑶转身离开了。

林黎赶紧和许老师挥了挥手，然后跟着童瑶就走了。

回教室路上。

童瑶放慢脚步，与林黎并肩，声音很轻：“为什么要当课代表？”

林黎有过一瞬间的害羞，手指无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还是坦诚地看向她：“因为……当课代表就能和你一起抱作业、讨论题目，可以多待一会儿。”

闻言，童瑶沉默了一下，只有微微泛红的耳尖泄露了情绪。

“幼稚。”她低声说，语气听起来平静，却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

林黎看着她的背影，镜框后的眼睛弯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童瑶害羞的方式。

他笑着追上去，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童瑶的手微微一僵，象征性地轻轻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握着。掌心相贴的温度，熨帖着两颗悸动的心。

他们没有注意到，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口，程玉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死死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眼神冰冷。光洁的瓷砖墙面倒映出她如今纤细的身影，那个曾经肥胖的程玉，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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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黎就这么牵着童瑶，从物理办公室一路走回他们教室的楼层。

童瑶怕被老师或同学看见，轻轻抽了抽手。

林黎却攥得更紧了。

“变态！”她脸颊微红，低声嗔怪。

“我才不是变态！”林黎猛地停下脚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又慌忙压低，支支吾吾地解释，“那天……那天是……是我的初吻。才不是变态！”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童瑶的脸也“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谁……谁问你这个了！”她又羞又恼，甩开他的手，“我回教室了！”

接着，两颗熟透的小番茄一前一后，快步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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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位置上的徐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猛地一沉。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状似随意地问：“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去了？”

童瑶已经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表情，一边整理书本一边平静地回答：

“林黎去和许老师说他想当物理课代表。”

她顿了顿，像是安慰，又像是解释，“你不用在意，他可能就是一时兴起，过几天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了。”

徐峰愣了愣，看着童瑶平静的侧脸，又瞥了一眼门口那个满脸藏不住笑意的林黎，僵硬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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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黎的新座位，班主任看到后并没太大反应，只是嫌弃他坐门口挡路，让他注意点。

林黎如蒙大赦，赶紧把桌椅往旁边又挪了挪，力求不影响任何人通行。

上课时，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童瑶的背影。

很快，一个小纸团精准地丢到了他桌上。展开一看，是童瑶清秀的字迹：

如果你的政治历史再提不上去，就搬去后门吹风吧。

林黎立刻正襟危坐，乖乖拿出课本——后门可看不到童瑶。他学习时格外认真，果然不再发呆走神。

物理课后，许老师给三位课代表各发了一份拔高试题，让他们筛选出需要讲解的题目。

徐峰钻研了很久，最后无奈地转向童瑶：“童瑶，你看这道题，你有思路吗？”

童瑶停下笔接过试卷，扫了一眼题目，便肯定地说：“这道题超纲了，考查的是高中知识，你不需要掌握。”

徐峰脸上掠过一丝不甘，勉强笑道：“那……你能给我讲讲大概思路吗？”

童瑶为难地摇摇头：“抱歉，我只知道它超纲，具体涉及的高中知识点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最好去办公室问问老师。”

这时，林黎打完篮球回来，额发还带着湿气。他刚在球场被王浩他们盛情邀请，加上想顺便打听一下程玉的情况，就去活动了一下。

（他回家后查了那个企鹅号，是个小号，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偷拍者就是程玉。）

林黎把外套脱下，浑身冒着热气，瘫在桌子上降温。

童瑶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写题。

林黎见状，赶紧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仿佛这是什么开关。

忽然，他发现自己座位旁边地上躺着一张卷子。他弯腰捡起来，问道：“童瑶，是你的卷子吗？”

童瑶头也没抬：“不是。”

“徐峰的？”林黎看向另一边。

“是许老师发下来，让你做了把不会的题圈出来的。”童瑶言简意赅地解释完，便不再理他。

“哦——”林黎拉着长音，拿着卷子随手扫了一眼，就打算塞进桌洞。

看着认真做题的童瑶，他没忍住，又小声唤道：“童瑶。”

“嗯？”童瑶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笔都没停。

“你都不理我……”林黎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委屈的撒娇意味。

闻言，童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他，指着那张卷子，语气不容置疑：

“那张卷子，放学前交给我。一字不漏，全部写完。”

林黎肩膀一抖，瞬间蔫了。早知道就不撒娇了……

他认命地掏出卷子，苦着脸开始写了起来。

体考结束，意味着这周过后，2022年就要翻篇了。

2023年……

班主任刘老师拿着小蜜蜂站上讲台，宣布：“下周一，学校要举办元旦晚会。”

不过因为他们是毕业班，学校规定只观看表演，不参与节目编排。但这意味着整整一下午都不用上课，教室里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林黎对这类活动兴趣不大。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高中虽然管得严，但作为省城的私立学校，各种活动层出不穷。不过……

他转头看向童瑶。上次，他好像答应过有机会要吹笛子给她听。

元旦晚会，或许就是个好机会……

等到夜幕降临，他好好准备一下，说不定真能……迷住她？

童瑶察觉到林黎的视线，见他眼神放空，嘴角还挂着傻笑，不禁皱眉，用笔敲了敲自己桌上的试卷。

意思是：专心做题。

林黎回过神，难掩激动地埋下头，笔尖在试卷上划得飞快，仿佛动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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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前，林黎把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往童瑶桌上一丢，拎起书包就走了——他听说堂哥林虎的自媒体有点起色，急着去瞧瞧。

徐峰从外面回来，经过童瑶的座位，目光被桌上那张字迹潦草的卷子吸引。他拿起来随意翻了翻，表情却在看到最后一道大题时骤然凝固。

那道连童瑶都明确说超纲的题目，林黎竟然……一字不漏地写出了完整的解答过程，逻辑清晰，步骤详尽。

徐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他趁着没人注意，将那张卷子折好，顺手揣进自己的书包带走了。

等童瑶处理完班级事务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哪里还有卷子的影子？

“呵呵。”

她盯着林黎的座位方向，冷笑了一声，眼神危险地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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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走在去往堂哥林虎租住屋路上的林黎，猛地打了个寒颤，后颈一阵发凉。

“嘶，这地方阴风阵阵，不会有鬼吧？”他搓了搓手臂，打量着周围破旧、灯光昏暗的城中村巷道，心里直犯嘀咕。

按照地址，他总算找到了那个挂着“便民小卖部”牌子的地方，顺着旁边的锈迹斑斑的铁梯爬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户人家，门虚掩着。林黎刚走近，铁门就“哐当”一声被从里面拉开。

“幺弟来了？快进来！”林虎顶着一头乱毛，出现在门口。

林黎侧身挤进去，忍不住问：“哥，你不是有房子住吗？跑这地方来干啥？”

林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搞直播晚上动静大，又是喊又是敲键盘的，怕吵着你大伯娘休息，就自己搬出来图个清静……也自在。”

房间其实不算小，但采光极差，大白天也得开着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泡面和烟尘的气息。

林黎皱了皱眉：“哥，你现在具体做什么直播？”

林虎嘿嘿一笑，神秘地推开客厅中间挂着的一块深色帘布。

帘布后面，一套专业的电脑、麦克风、声卡和补光灯映入眼帘，与周围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多亏了你给哥的那三万块钱，”林虎拍了拍那台闪着RGB灯效的主机，“配了台好机器，弄了套像样的声卡设备。现在嘛，主要做游戏主播。”

游戏主播？林黎第一时间想到了沉迷游戏的李嘉豪。

“打王者吗？”

林虎摇摇头，语气带着点专注：“不玩那个。我搞FPS。”

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正是林黎上辈子最喜欢玩的类型。

下周就是元旦晚会，即将进入2023年……

林黎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未来会爆火的一款战术竞技射击游戏，好像就是在2023年开始内测的。

如果堂哥能抓住机会提前入局，说不定真能混出名堂……

他压下心头的想法，鼓励道：“FPS挺好的，有搞头。哥，你现在直播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慢慢积累吧。”林虎说着，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主播账号页面递了过去，“有几千个粉丝了。”

林黎接过手机。账号粉丝数三千多，不算多，但对于一个刚起步的新人来说也算不错。

他随手点开一个视频，是普通的游戏击杀集锦切片，有几百个赞。然而，几条被顶到前面的热评引起了他的注意：

（主播声音有点东西啊，低音炮爱了！）

（技术不错，但更想看看脸！感觉会是个帅哥！）

（小哥哥接语音单吗？游戏陪玩那种？）

林黎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起自己的堂哥。

和林黎自己偏向温和清秀的长相不同，林虎的面容更具侵略性。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最引人注目的是眉心处那道几厘米长的浅色疤痕，那是他年少轻狂时与人打架留下的印记。

但这道疤非但没有破坏他的五官，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和故事感，整体呈现出一种时下流行的、带着点坏劲的痞帅。

林虎看了一眼时间，快晚上八点了。“幺弟，你先自己玩会儿，哥得准备开播了。”

他坐到电脑前，开始调试设备，检查麦克风和摄像头。

林黎则拿着林虎的手机，滑到账号的私信界面。里面果然有很多信息，除了少数请教游戏技巧的，大部分都是求露脸、求联系方式，甚至直接问接不接语音陪玩单子的。

而林虎，几乎一条都没回复。

林黎忍不住好奇，凑过去问：“哥，这些私信……你咋都不回一下？

林虎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刚开始还回复了几个，后来问的人太多了，实在回不过来，就懒得回了。”

“你可以把这些问题整理一下，剪成一个问答视频发出去，”林黎又翻了翻信息，“既能解决大家的疑问，说不定还能涨粉。”

他指着那条被顶到最上面的评论——正是呼声最高的求露脸请求。

林黎忽然想到，很多主播都会用这个作为噱头，什么粉丝破多少就露脸，破多少就女装之类的。

他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林虎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其实...我之前直播就是露脸来着。但没几个人看，后来把摄像头关了，人气反而上来了……”

林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好听的声音配上神秘感，反而更能勾起人的探索欲。一旦全部暴露，那份想象空间就消失了。

但看着哥哥这张脸，林黎又觉得不利用这个优势实在可惜。他的目光在林虎脸上来回打量，忽然灵光一现。

“覆面系！哥你带个面罩直播肯定好！”林黎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就像他最爱玩的那款游戏里的角色那样！

“戴面罩？”林虎皱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

他犹豫着，但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最终，林虎轻轻点头：“那就...试试看吧。”

林虎在手机上下单了面罩。

林黎指挥着他购买。

接下来，就到直播时间了。

林黎坐在一旁，看着林虎进入游戏界面。

直播开始了，弹幕开始滚动，粉丝们热情地打招呼。林虎也简单地回应了一句：“晚上好。”

然后，游戏开始。

林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哥哥，在打游戏的时候，实在是太安静了。

下一秒，好吧是他的错觉。

“哈哈哈！”

“我故意蹲你呢？不探点就敢往前摸？”

林虎邪笑着：“来兄弟们，让你们见识一下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林虎指着前面墙角。

“看到了吗？脚步消失在了那附近”

林虎操控着鼠标，向前逼近。

“哎哟，这兄弟蹲我呢？”

林虎开始跳出去，又跳回来，对面的人被气的乱开枪。

“想法不错，可惜遇上了我。”

“看好了啊，这波细节，只教一次。”

一个瞬爆手雷丢过去，炸到了一半，紧接着一个跳拉提前枪。

（成功1V2）

林虎兴奋的拍着桌子：“主播，厉害不厉害！”

弹幕反应非常欢乐：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虎：赢了就要嘚瑟一下！】

也有真的被操作秀到的观众。

【666】

【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林黎觉得怎么这么尴尬……

林虎偶尔会跟弹幕说话，但内容基本围绕游戏，带着点不经意的“小炫耀”，却又不会惹人讨厌，反而显得真实可爱。

如果童瑶在这里，就会吐槽不愧是两兄弟了。

林黎就这么看着林虎嘚瑟到了九点钟。

林虎：“中场休息一下。”

“明天周末，这么晚了就在哥这睡吧？你睡房间就好，我在客厅将就将就。”

林虎脱下耳机，转头看着林黎道。

然而林黎疯狂摇头。

他觉得这地方出现老鼠的可能性很大，还是回家睡吧。

见此，林虎也不强求，随即起身准备送林黎回家。

回去的路上，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零星几点灯火。唯一可靠的光源，就是他们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城中村还在改造，路面挖的稀烂，林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忍不住再次开口：

“哥，我还是想不通，为啥非要选在这地方租房子？这环境……也太差了。”

林虎闻言，脚步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黑暗中又多了一点明灭不定的火星。

“你看到我楼下的那个小卖部了吗？”他吐出一口烟雾，声音有些低沉。

“看到了，怎么了？”

“那是我一个兄弟家开的。”林虎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爹妈走得早，就他奶奶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前几天……他跟人起了冲突，被人下了套，没跑掉，让警察给抓进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烟，火星猛地亮了一下：“得关九个月。”

兄弟，被坑，关九个月。

这几个关键词像闪电一样在林黎脑中串联起来。他心头猛地一沉——上辈子，林虎该不会就是为了给这个兄弟出气，才动了刀子，把自己也搭进去的吧？

他原本以为，让林虎有个正经事做就能避免悲剧，现在看来，根源远未消除……

“哥，”林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你可千万别再去打架了。”

林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林黎的头发，语气轻松：“嗯，知道了，不打了。”

可林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他迅速找了个更具体的理由，试图加强说服力：

“哥，你现在是主播了，是公众人物，哪怕粉丝还不多，也一定要注意形象！万一被人扒出来你以前……以前混过社会、打过架，贴上‘小混混’的标签，那你的直播生涯可能就完了！”

他说得又急又认真。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了昏暗的城中村，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大马路上。

“哥，你就送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既然到了宽敞明亮的大路，林黎觉得没必要再送了。

林虎把抽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行，哥听你的，不打架。”

他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弟弟，笑了笑，“大小伙子走夜路确实没啥，早点回家，哥还得回去直播。”

他单手插兜，转身准备往回走。刚迈出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叮嘱：“到家了记得给哥发个消息。”

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咱弟长得这么白净好看，万一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盯上咋办？

这么一想，他立刻又转身小跑着追上路边的林黎：“等等！别走了，哥给你打个车！”

几分钟后，一辆网约车稳稳停在路边。

“到家了一定说一声。”林虎拉开车门，看着林黎坐进副驾驶。

“知道啦！哥你快回去直播吧！”林黎隔着车窗挥手。

林虎站在路边，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街道拐角，才转身，再次走进那条通往城中村的昏暗小路。

没走多远，在光线明暗交界处，他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他下意识地道歉，同时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芒，隐约看出对方是个身形纤细的年轻女性。

那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摆了摆手，声音很轻：“没关系。”

这声音……林虎心里闪过一丝诧异，觉得有点耳熟，但他并非多事的人，便点了点头，侧身准备离开。

走出几步，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么晚了，一个女生独自在这种地方乱逛，乌漆嘛黑的，也不害怕？”

想到刚才林黎走这条路时，身体僵硬、说话都不自然的样子，他不禁失笑。

看来，他那个弟弟，怕黑。

这个发现让他脸上露出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笑容，摇了摇头，加快脚步融入了前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