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莫雨田那时候还挺生气的,就去问她:“他都这么骂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和他在一起?你们明明分开几个月都没有事情啊。”

那时候肖良说:“妹子,你不懂,对于看一眼就想要的人,你无论过了多久都会再度心动。”

“你以为我们是大打出手在辱骂,其实我们不是骂对方,我们只是不想输,我们想要通过自己做的绝情事能断掉这份缘,我们性格不合适,我不是那种能服软的性子,他也不是那种愿意让我洒脱肆意的人,我们在一起本就不合适,可无论分开多久,只要再度看到,依旧会心动,会忍不住靠近。”

“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其实我也想过,我甚至不惜到大楚去,离开有他的国家。”

“可是结果呢?只要这个狗男人一句我错了,娘子你别走,我就根本逃不脱。”

“我会无数次对他心软,哪怕他去找女人被我发现,我离开了,可看着他在地上跪着的时候,我还是没法不去接受。”

“我一边接受一边痛苦,所以我怨恨他,我想要补偿。”

“可是,一个人一直在被要求中也会厌烦,所有亏欠会变成他的枷锁。”

“最终他爱我吗?他是爱的,真的能把命给我的那种,可是他也是人,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感受。”

“我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跨越鸿沟到对方的世界。”

“我曾以为我也可以找个男人,只要找到比他好的,我就可以忘掉。”

说到这里,肖良苦笑:“可我确实对别人动心了,可无论跟谁一起,我觉得不行时都能潇洒地转身离开,根本不会为那些人心软半分。”

“众人皆知我无情,可唯独对于他,我永远硬不起心肠。”

“所以当你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无论这个人有多烂,这个人对你做过什么,只要他一开口你就输了。”

“但是同样的,他也会痛苦,他明明也可以换个女人去过正常的日子,不再跟我纠缠,可他见到我的时候依旧会忍不住靠近。”

“我也知道只要我一句软话,他就会不顾一切冲过来,可那又如何?人生不是这样就能过下去的。”

“世界上还有年少无知,可那些时间犯下的错会成为一生的枷锁,是他与我之间永远跨不过的河,终究年少的一剑还是砍到了如今的我们身上。”

那时候的莫雨田不太理解那种感情,觉得很病态。

而现在不同,她曾在三年里不断说,他已经有了别人,已经忘了自己,不能再前进了。

一直想要尝试着忘记这段感情,就只是为保家卫国。

可在见到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可控地想要靠近,心疼,难受。

现在只是一个拥抱,都已经让她沦陷其中,还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所以她突然开始理解当初的肖良了,是啊,我们都是被爱困住的人。

或许没有幸运不幸运,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已经用了所有好运气,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磨难存在。

不断地痛苦,甜蜜,在其中挣扎,享受,好似中毒一般不可自拔。

谁又能控制心呢?

心若能控,那便不是人了吧?

两人就那么抱着,哪怕什么话也不说,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直到莫雨田站得腿不舒服了才道:“放开,站久了腿麻。”

“呵,那我给你揉揉。”厉玦笑了,随后将她一下公主抱起,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轻轻给她捏着。

好似小时候每次她走不动时一般,那么亲密,那么没有距离。

明明分开了三年,此时再见却没有那种生疏感觉,好似对方一直就在彼此身边。

莫雨田这时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等不及了。”厉玦温柔地回答。

莫雨田嗔怪道:“那你大军和齐国不管了?”

“不是还有你天哥和伯父吗?至于大军小渊自能看好,不然你不得揍他?”厉玦说得理所当然。

莫雨田无语道:“你就不怕回去我父亲找你算账?”

“不怕,等回去我就先跪为敬。”厉玦说得理直气壮,给莫雨田直接整笑了。

无语到:“你一个皇上,说跪就跪不丢人啊?现在我父亲哪里还敢让你跪?”

厉玦很温柔看着她眼睛道:“无论是谁,跪伯父都不丢人,毕竟以后我还得把他的大白菜连盆搬走,要是不顺从些,到时候不同意怎么办?”

“讨厌,谁说要嫁给你了?”莫雨田害羞地推他,想要从怀里起来,但是被厉玦紧紧抱着。

好不容易抱到的媳妇,怎么能让人离开?

“你不说也会嫁给我的,不然你嫁给谁我就砍谁脑袋。”厉玦没有半点不好意的说着。

看他这脸皮,莫雨田真的很难想象之前听他们说得冰冷难接近。

两人你侬我侬,没多久房门被人敲响。一道有些尖锐的嗓音恭敬说道:“莫将军,皇上让您去御书房。”

“好,我知道了。”莫雨田应答后,再度起身厉玦没有继续纠缠。

两人相视一笑朝着外面走去。

在快到御书房的时候,莫雨田在衣袖下面的手悄悄蹭了蹭边上厉玦的手背。

待他低头,她就那么看着他。

就算莫雨田不说话,厉玦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示意她安心。

两人进去后,太监就退出去关上门。

肖云从桌案边上走过来,指着一旁一桌的美食道:“都几个时辰了,再怎么叙旧也别饿着肚子,先用午膳吧。”

说完停顿一下才继续道:“就算要找我算账,也先让她吃饱再说。”

厉玦冷冷看他一眼,随后牵着莫雨田走过去坐下,很熟练就开始挑鱼刺,之后又去净手开始剥虾。

而此时装扮成周皇的肖云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菜,嘴角挂着笑意,什么也不说。

莫雨田看着面前的饭菜蹙眉:“这么多怎么吃得下?”

只见前面的碗就放了三个,各种被厉玦投喂的东西,她一直吃都吃不过来。

厉玦微笑着点头:“没事,吃不下就放这。”

莫雨田给他面前放一些:“那你一起吃啊,弄了半天你还没吃上呢。”

“好。”他顺从接过开始就着莫雨田吃饭的碗慢条斯理地吃着。

而肖云吃完了就靠在椅背上等着他吃饱找自己算账,等放下碗筷,厉玦才看向他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有,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都行,别让我离开京城。”肖云诚恳地说着。

厉玦眉头紧蹙,随后问道:“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我的命如何?”肖云说着,从怀中抽出一个木盒子,将其递到他手中。

再看到上面古朴的花纹,莫雨田眉头皱起。

厉玦看向她问道:“这是何物?”

“连生蛊,据说这种蛊虫,只要被另一个人吃下子蛊,那么母蛊在谁手中,他但凡用水烫一下,身上有子蛊的人都会同步地疼,一旦母蛊死了,那么子蛊也会在其体内炸开,毒素会迅速蔓延至全身,没有活命的机会。”莫雨田知道这些是在风华那边得知。

这也是他炼制的,花了十年,只是很好奇肖云是怎么弄来的。

肖云好似看出她的疑惑,淡淡一笑道:“因为他的目的和厉玦相同,所以很轻易就给我了。”

这让莫雨田心中一暖,不过却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

如果不是为了她,风华不会轻易拿出来的,之前那可是宝贝得不行,说是从古书上学的,看一下都不准乱动。

却不想如今轻而易举就给了肖云,这个他没有多少接触的人。

而厉玦却并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收不收,这子蛊都被肖云吃了。

他也是一直把肖云当兄弟,可有过这一遭,他不怕自己疼,也知道爱而不得很痛苦,可他看不得阿雨受伤难受。

所以他将这盒子收起来,缓缓点头不再和他说什么。

而肖云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厉玦收下,那就证明他还是选择了原谅。

这一刻是愧疚的,是他以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也算是能暂时回归。

以后只要自己不做那些事情,想来也不会受伤。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是想要守护好莫雨田而已,谈不上谁对谁错。

厉玦问道:“这次你闹得这么大,就不怕那些人反了?”

“反了才好,就怕他们不反。”肖云毫不在意地说着。

莫雨田担忧问道:“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别担心,现在厉玦不是来了吗?找个合适的时机,将消息放出去,就说是来跟我结盟的。这时那些老家伙肯定坐不住,我们先发制人,晚上开始行动。”肖云说完,就站起身带着两人来到沙盘前面。

这是他之前就在计划的,现在一一说与两人听。

待他说完,厉玦点头道:“此法可行,那便这么做吧。”

说完有些不舍地对莫雨田道:“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你也是。”莫雨田微笑着点头。

肖云对着沙盘,好像听不见两人说话一般。

到下午,街上就开始各种流言蜚语,说大臣们要造反,还说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方反正没有一方被说好。

只有端王被不断提起,大家越来越相信之前他是被迫做那些事情。

在晚上的时候,又有人不断夸齐国,用各种那边带来的特产店铺在卖,大家也就很顺畅地说起来。

很快出现三个消息稳定传播。

第一,皇上不是什么好人,是杀父上位的人,对于血脉亲情更加没有人情味,对于百姓和官员不管死活,根本就是个昏君。

第二,端王是好的,因为之前被他当街杀了的人现在居然出现了,还活得好好的。

第三,齐皇要来大周,并且是想要结盟。

大家对于这几个消息都深信不疑,但是多少有点失望。

茶馆包房中上演着无数文人学子在探讨此事。

“我觉得,这齐皇还不如直接把周皇那啥了取而代之,这样我们大齐也能有寒门学子一席之地。只要足够有文采就能有出头的机会。”

“谁说不是呢,这边去还得给官员送礼,我们还好,那些寒门学子再有本事也只能止步秀才,根本没有机会更高展现。”

“这对于大周来说是灭顶之灾,真不知道这皇帝脑子装的是什么。”

“我要是能认识大齐的皇帝就好了,哪怕什么也做不了,跟他说下心愿也好啊。”

其实大周的文人还是很崇拜厉玦的,他的字帖在这边只要出现那就是万金难求,毕竟他是所有人公认的天才,是那种平民一路到顶端的人物。

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这就是别人眼中的孩子,所以文人对他有崇拜,恭敬。

再后来厉玦成了皇上,他们就更佩服了,一个好皇帝,什么都会,那不是让人羡慕吗?

可遗憾的是这个皇帝不是他们的,真是可惜。

所有消息在一夜之后更是飞速传播,今日不是什么特别节日,但街道上的人密密麻麻,只有中间留出一条道,大家就那么站着,因为他们在等大齐的皇帝。

有好奇想要一睹其容的,有崇拜慕名而来的,当然女人更加少不了。

都好奇年少皇帝是何模样。

毕竟现在的厉玦也才二十五岁,对于皇位来讲真的是最年轻的帝王。

在城门出现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身龙袍的厉玦,他骑着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玉冠半束发,俊美非常。

但是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眼神冷冷的,就那么轻飘飘地看一眼,好似都能被看穿一般。

周边的人只是安静地看,谁也不敢开口。

等队伍走过去了才有人小声嘀咕:“这气势好吓人啊,难怪都说帝王威严,当真不是说说而已啊。”

这一刻大家有些不太放心里,这样眼神都吓人的人,真能是那爱国爱民的天子?

对他们来说这种浑身气势冰冷的人,想来内心也是冰冷的,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了。

但是在战场上厮杀,再加上三年的没有情感一般的生活,现在的厉玦身上就是有生人勿近的气息,哪怕他收敛也没办法。

只有在莫雨田面前才是一如既往地温和。

在队伍进行到一半时,一个孩子因为跟边上同伴打闹,一不小心冲出人群来到路上。

正好就是在厉玦的马匹边上,眼见着小孩躲不掉,他什么也没想,从马背上一个一个弯腰,将快被马儿撞到的小孩抱了起来。

放在怀中轻轻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清冷地问道:“可有受伤?”

小孩都吓傻了,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就那么看着。

这可是冲撞一国皇帝啊,这孩子太大胆了,所有人都在等待后面结果。

而厉玦这一举动却让人都蒙了一下,明明是很没感情的声音,但是却让人有种心安的感觉。

一对夫妇赶紧出来跪在边上:“贵人赎罪,孩子年少无知冲撞了您,我们愿意代为受过,请大发慈悲。”

两人身体都快抖成筛糠了,但是依旧跪着,看着孩子满脸担忧。

厉玦将孩子递给边上的影子,示意他归还,随后才道:“孩童本就好动,索性无事,你们起来吧。”

说完拉着马绳继续向前走,不再和那夫妇说什么。

影子将人给他们说道:“别害怕,我们皇上不会对无辜之人怎样的,以后看着点孩子,这么跑容易出事。”

说完还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交给那对夫妇:“带着孩子去医馆看看有没有什么受伤擦伤。”

不等夫妇说什么,就快速塞进他们手里,匆忙上马去追已经走开的队伍。

那对夫妇其实身上衣服都是补丁,日子过得也不好,因为今天来城中,想着孩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带来看看。

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还给他们银子?

没有定罪,没有责罚,只是善意。

他们对着远去的队伍磕头:“谢谢,谢谢。”

他们是农民,不会说什么话,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感谢。

这些碎银子足够让他们渡过暂时的困境,只要肯努力一定能找到一条出路的。

而五六岁的小孩脸上出现坚定的神色:“爹,我以后要做他的随从。”

他只觉得这些人都好帅气,要是能跟着那个人,一定也能这么威武。

男子赶紧捂住他的最:“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呢,那可是齐皇,哪里是你想跟就能跟的,咱这辈子没法给他报恩的,家国的事情不是我们百姓能插手的。”

而厉玦已经来到了皇宫门前,肖云装扮成的周皇就在那边带着许多官员等待,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其中也有莫雨田。

此时她一身戎装,只是这张脸还是易容过的男人脸,丢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但是厉玦一眼就看到了。

肖云上前阴阳怪气道:“哟,这就是齐皇,看着也不咋地吗?这次来我们大周想要合盟,好像缺少点诚意。”

他是故意将当初为难大臣那一套拿出来,为的就是让这里的百姓坐实他这个皇帝贪财,不顾场合的贪,已经到疯魔地步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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