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陀螺,你真是要我死不成?”地丁的眼角落下泪来,直至此刻陀螺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她仍幻想着陀螺能够回心转意。只要陀螺能回心转意,她便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们两仍可以做回好姐妹。

“是的,我要你死!”说着,陀螺的右手紧紧扼住地丁,让她动弹不得,左手幻化出一把匕首,朝地丁的心脏插去。

“你不能杀我。”地丁忽然抬手抓住了陀螺的胳膊,另一只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咽了咽喉咙,努力平静地说道:“陀螺,你不能杀我。你能用不醉,是因为我让不醉保护你,听你使唤,可是,我才是唤醒它的人,如果我死了,不醉也会陷入沉睡,你就再也拿不动它,用不了它。没了不醉,你还如何继续做溪花的徒弟?做血刃坊的二师姐?”

“你胡说!”陀螺扼住地丁脖子的手忽然有些迟疑,地丁趁陀螺犹豫之际,左手一抬,格开陀螺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逃脱出来。

陀螺一匕首朝地丁射来,地丁飞出骨灵剪挡住。

两人打斗起来,陀螺不敢让不醉靠近地丁,怕地丁把不醉带走,早把不醉藏了起来,此刻只能变出剑朝地丁刺去。

剑舞针飞之间,屋子里挂的千纸鹤被砍得七零八落。地丁望着这一地残败的糖纸,就如同她和陀螺的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陀螺剑剑直杀她要害,地丁的心也凉了,不想再同陀螺纠缠,直接飞出一根血发将陀螺缚住。

陀螺的剑砍不断这血发,手脚立马被捆了起来,她正欲唤人,地丁又封住了她的嘴。

陀螺吃惊地望着地丁,她何时便得这般厉害了?不可能!之前地丁渡了一半灵力给她,她们两身上都有一百年的灵力,自己师承溪花,地丁师承祁家那个老太婆,地丁怎么可能比自己厉害?

莫非她骗了自己,她根本就没有渡一半灵力给自己,她原来身上不止两百年的灵力?!陀螺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地丁这个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口口声声说对自己好,其实都留着后招,她明明说把不醉送给自己了,却留着后招不让自己杀她,她跟那野猴子学坏了,变得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陀螺恶狠狠地瞪着地丁,开始破口大骂,只见地丁把身上的新衣裳脱了,换回她的那身破旧的灰衣裳,头也不回地走了。

地丁不愿回头看陀螺,她心里堵得慌。

出了屋子,凉风吹到她脸上,她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和陀螺回不去了。

走出了平安楼,地丁想回养殖场,可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冷风把她吹得晕头转向,她也不知道自己绕到了哪里,地丁胡走了一通,正欲找个人问问,忽然看到假山旁有个身影,很像杜商。

她正欲喊他,又看到了杜商身旁的女子——祁蓉,她一身红衣太惹眼,像月下的红牡丹,艳气逼人。

杜商不是取消找云戬了吗?怎么会和祁蓉在一起?

地丁心下一紧,脑袋更乱了,她勉强静下心来,用灵力封住自己的气息,偷偷靠近假山,看他们俩在干什么。

“蓉大姑娘,上次多谢你帮忙,告诉我我娘生病,带我进宫见她,还帮我们请太医,治好我娘。这个恩情云弑记在心里了,有机会一定会报答蓉大姑娘。”

杜商拱拳朝祁蓉道谢。

被杜商这么一说,搞得自己很在意他,多么关注他似的,祁蓉的脸霎时就红了,扭过头去,不让杜商看见自己羞红了的脸,暼着嘴道:“我才不是想帮你呢,我只不过是偶然路过云音殿,恰好听到了殿里的宫女说你病重,又碰巧在祁府遇到了你,顺嘴一说罢了。”

云音殿那么偏远的地方,祁蓉怎么可能偶然路过?他见祁蓉不愿承认帮忙,也不揭穿,从怀里掏出特赦令,问祁蓉可否认的?

祁蓉的脸仍红烫着,她没有转过头,转着眼睛暼了暼杜商手上的东西,疑惑道:“这不是我娘的特赦令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祁蓉心里生惑,她也没听娘说特赦令丢了啊,可是娘怎么会把特赦令给小哭包?

“蓉大姑娘,你再好好瞧瞧,这真的是你娘的特赦令吗?”杜商的声音不由急促起来,云戬也说这特赦令是焰筠的,难道叶山口中的主人真是焰筠?

“这当然是我娘的了,谬灵虽然有二十七块特赦令,但每块特赦令都不一样,你看你手里这块特赦令上跳动的火焰,正代表着‘焰’字。”

说着,祁蓉从杜商手里拿过特赦令,默念心决,施展灵力,只见令牌上的火焰从令牌上跳了出来,空中立马燃起熊熊大火。

地丁站在假山后面都可以感受到大火的热气烧人。

祁蓉见小哭包的脸也被这火气灼红了,暗自高兴,这收回火焰,才扭过头来道:“火焰一出,便可命令血刃坊的人,如若他们不听,会立马被火焰吞噬。这下你信这令牌是我娘的了吧?”

祁蓉望着杜商,一脸骄傲,见杜商点了点头,她神情更洋洋自得了,灿烂无比。

杜商要收回特赦令,祁蓉不给,“这是我娘的令牌,你是怎么得到的?”

“其中缘由不好开口,但我绝不是从二夫人那里得到的。蓉大姑娘,我要这特赦令还有急用,劳烦你借我一用,我用完之后自会归还。”

“我可以答应借给你,但是你只能用一次,而且还不能用它去救地丁。”祁蓉摇晃着手里的令牌,一脸俏皮地望着杜商。

杜商知自己打不过祁蓉,硬抢是不可能的,自己还得请她交自己如何激发出令牌上的火焰,否则没法动用这特赦令,杜商权衡利弊后只得点头答应。

“我可不会白白借你这令牌,你得先陪我玩舒服了。”

祁蓉话音刚落,便从抽出系在腰上的鞭子朝杜商打去。

假山后的地丁听到令牌是焰筠的后,心便炸成了一团浆糊,之后两人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他们打斗也听不到,茫然一片,如同身后的假山一样,成了一块石头。

“小哭包,你怎么没有半点长进?还和八年前一样!”

祁蓉见杜商的功夫同八年前两人分别时一样,没有一点长进,不禁生气起来,鞭鞭抽他要害。

杜商见祁蓉越打越凶,知道若自己再不还手,让她打个痛快,她只会越打越气,越打越恼,若她真的生气了,便不会借自己令牌了,杜商只得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同祁蓉搏斗起来。

见杜商不再只是闪避,开始还手,祁蓉紧蹙的眉目这才又舒展开来。

两人从假山缠斗到河岸,又从河岸缠斗到樱花树下,斗落了一地樱花。

这次祁蓉第一次不为杀人而这么激烈的打斗,她斗得酣畅淋漓,身心舒畅,神清气爽,她打够了,收回鞭子,看着杜商手里皮开肉绽的树枝,不由称赞道:“小哭包,你不错啊,用一根树枝能和我打这么久。”

杜商把树枝丢到樱花丛里,给祁蓉看自己红肿了的手掌,叫苦道:“蓉大小姐,你再不收手,我这只手就废了。”

祁蓉沾沾自喜地掏出一个药瓶丢给杜商,让他敷敷,“这是魔狱最好的金疮药,你敷上了立马见效。”

杜商倒出一点抹上,手上的红肿立马消退了,也不疼了,他顿时谢过祁蓉,心道下次地丁再受伤,就把这好东西给她敷。

祁蓉不知杜商心中所想,见天也快亮了,娘快到了,她便把特赦令丢给杜商,教他如何激发上面的火焰。

“我教你这心决只能用一次,你想好了再用。记住,不能用去救地丁。如果,你用去救地丁,你知道我会怎么办的。”

杜商望着目光狠厉的祁蓉,点了点头。

祁蓉离开后,杜商揣着特赦令,继续去找地丁。他灵魂从云戬那里回来后,见地丁不在屋子里,也不在养殖场,他担心陀螺把地丁抓走了,立马打听到陀螺住所,跑到平安楼找地丁。

见陀螺被血发捆在屋子里,杜商这才放下心来,地丁应该和陀螺打斗过了,她应该没事。

杜商又离开平安楼继续去找地丁,可是他没找到地丁,却遇到了祁蓉,耽搁了两三个时辰。

杜商焦急地在血刃坊总舵游来逛去,天色慢慢变得明亮,杜商终于在湖边看到了怅然若失的地丁。

“猴子,你问清那块令牌的主人没?”

杜商摇了摇头,道:“十一哥也不知道。”

事情还没确认清楚,他不想让地丁知道,多生困扰。

“噢。”地丁没有戳穿杜商的谎言,只是茫然地望着脚下的湖水,上面飘满了樱花,自己仿佛同这樱花一般,漂浮不定,不知道何去何从。

杜商望着一脸失落的地丁,当她因为自己的身世未卜苦恼,加上又失去了陀螺这个好朋友,肯定不开心。

为了让地丁能开心些,不再这么苦闷,杜商拉起地丁道:“我这次去十一哥那里也不是一无所获,十一哥教了我如何激发出特赦令上的火焰。地丁,我们曾现在天还未大亮,去血刃坊的档案坊查查朝露案件,说不一定能找到特赦令主人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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