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

地丁说谎了,她并不是要去找陀螺,而是要去找焰筠,她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不然心里烧得慌。

一路上她都在祈祷,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祈祷她不是焰筠的孩子,她那么讨厌焰筠和祁蓉,怎么可能可能是焰筠的女儿,祁蓉的姐妹?她接受不了,她宁愿是叶山的女儿,也不愿同她们母女有任何瓜葛。

司法阁内,刘平紧张得一夜未睡,上吐下泻了一夜,此刻是头晕眼花,手脚浮肿,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他不敢用这副丑陋的面孔去面对焰筠,只能吩咐丫鬟对焰筠道他忽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劳烦她先在大堂看戏消遣。

他知道焰筠怕被太阳晒黑,特意为焰筠在屋子里准备了许多歌舞戏曲,让下人都一一去安排着。只盼大夫能将他快点调理好,他好出去陪同焰筠一起听歌看曲。

大堂内的焰筠听见这个刘大人身体不适,顿时就恼了,这人好大的官威,她不奉陪了!

无论管家怎么赔礼道歉,焰筠当即就要离开,此时,祁蓉忽然出现,府内的人连忙朝祁蓉行礼道:“大师姐好。”

祁蓉也不搭理他们,娇俏地走到焰筠身旁拉住她的手臂娇嗔地喊了声娘。

焰筠望见女儿,脸上的怒容顿时消退了,满脸欣喜地拉住她的手臂问道:“蓉蓉,你怎么来了?你最近不是忙着抓穿越者吗?”

“师傅找我有事,我便回血刃坊了。听说娘在司法阁,我便来了,路上还遇到了今辰。”

“蓉蓉,辰儿是哥哥,不得直呼其名。”焰筠无奈地望着女儿,教了她十五年了,可是她就是不听。

“好了,娘,我知道了。”祁蓉在等地丁上钩,拉着焰筠坐下听戏。

焰筠难得与女儿重逢,也不走了,她与赤火作对的事也不计较,同祁蓉坐在一起,剥橘子给她吃。

“蓉蓉,听说你师傅新收了个关门弟子,那人有没有欺负你?”

焰筠把剥好的橘子挑出籽来,再喂到祁蓉嘴里。

祁蓉乖巧的张嘴,吃下橘子,目不转睛望着台上的戏曲道:“你女儿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欺负的?娘,您忘了女儿可是在马背上长大,从小在战场上厮杀了?”

祁蓉说得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焰筠听了可顿时又心疼起女儿来,拉起她的双手仔细瞧着,问道:“我给你的嫩肤膏擦完了没?你这手怎么比上次见面又糙了些?”

焰筠望着女儿粗糙的手掉下泪来,这不应该是一个十五岁女孩该有的手。

祁蓉见娘哭了,戏也不看了,立马安慰她道:“娘,我这手是上阵杀敌的手,糙一点才能握紧刀枪啊,你都给我生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了,别说手糙一点了,就算是没有手,我也谬灵除了娘以外最好看的人。”

焰筠被祁蓉逗乐,捏了捏她的脸蛋嗔骂道:“你啊,一点都不知羞,这自大狂傲性子,可真和我一模一样。”

“嘿嘿,比不过娘,比不过娘。”祁蓉笑嘻嘻的张开小嘴,向娘索要橘子。

焰筠也破涕为笑,把手里的橘瓣轻轻放入地丁口中。

祁蓉倚在焰筠肩上,抱住她的腰,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地继续看戏曲。

地丁躲在房檐上,默默看着远处母慈女孝的两人,看了一整整日,直至天色暗了下来,她这才朝两人走去。

正在赏戏的管家忽然暼到一个衣衫寒酸的小姑娘气势汹汹朝他们走来,吓得急急叫唤一旁的护卫赶紧把她抓起来。

“你们瞎啊?怎么把叫花子放了进来!赶紧把她抓住,莫扰了大师姐和祁二夫人看戏的兴致。”

管家话音刚落,院里的三四十个看护立马朝地丁蜂拥而上,地丁飞出金针和他们缠斗在一起,夜空乌云密布,开始电闪雷鸣,瞬间落下滂沱大雨。

屋里的祁蓉从焰筠怀里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雨夜下打斗的地丁,眼中满是鄙夷不屑,这三脚猫功夫,连这些看门的护卫都打不过,也配与她为敌?

祁蓉嫌弃院中的打斗太过无趣,又走回去躺到娘身上继续看戏。

焰筠抬手继续帮女儿捏肩,对外面发生的事不闻不问。

祁蓉没想到,一出戏都还没看完,地丁竟然杀了进来。

她望着湿漉漉满身是血的地丁,忽然有些兴奋地跑到窗外看了眼院子,但瞬即十分失望,地丁没有杀了他们,而是用血发捆了起来。

“没用的废物!”管家咒骂院子里的看护。

“没用的废物!”祁蓉望着地丁蹙起了眉。

管家正要朝地丁杀去,被祁蓉一掌拍飞到外面,瞬间屋子里的所有门窗都关上了,屋子外结了个结界。

“娘,她知道了,我杀了她吧。”昨夜祁蓉察觉到了假山后的地丁,她是故意说给地丁听的。

“好。”焰筠点头答应,她对自己的女儿很是自信,拿起一旁的橘子又开始剥起来。

焰筠话音刚落,祁蓉神色一凛,一鞭子朝地丁的脖子甩去,地丁迅速闪开。

地丁的金针都被外面的看护打坏了,她没法再还手,只能不停闪躲。

祁蓉最讨厌敌人毫无回击,她越打越气,把屋里的桌椅花瓶都抽碎了,若不是屋子有结界护着,早被她抽得散架了。

祁蓉和地丁一追一躲,就像恶狼追捕幼兔,祁蓉鞭鞭凶猛,每一鞭子都能要了地丁的性命。祁蓉鞭子越挥越急,地丁躲闪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啪!”地丁胸口的伤忽然裂开,躲闪不及,被祁蓉一鞭子扇来,她脸上、肩上瞬间绽开一道口子,人也被鞭子甩到墙上,撞得鲜血直流。

祁蓉正欲再补一鞭,忽然她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蓉蓉!”椅子上剥着橘子的焰筠吓得立马丢下橘子朝祁蓉跑来。

祁蓉望了眼墙角的地丁,知是她下毒了,只觉一股毒气上窜,她立即盘腿运气想用灵力驱退毒气。

地丁被打得只身下半条命了,她吊着一口气,从地上爬起,好声提醒祁蓉:“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动用灵力,你越动用灵力,毒气扩散得越快。”

这是扬芷给她的毒药,毒药无色无味,地丁见祁蓉吃了一天的橘子,便趁丫鬟端橘子上来时,把这毒药下到了橘子上。她在房檐下等了一日,就是为了等毒药发作。

祁蓉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这么低劣的诡计,顿时又羞又恼,她非得杀了地丁灭口,否则这事传出去她这个将军的面子还往哪搁?

她抽出匕首朝地丁砍去,被地丁飞出一根血发缚了起来。

“蓉蓉!”焰筠虽没有灵力,也抽出贴身匕首,不管不顾朝地丁杀来。

地丁飞出一根诚灵射入焰筠体内,想质问自己是不是她的女儿,可却开不了口,只好问她是不是叶山的主人。

“是。”焰筠中了诚灵,眼神变得呆滞。

地丁心下大恸,浑身颤栗,勉强又射入一根诚灵到焰筠体内,问道:“十六年前,是不是你派叶山去江宁抢了地青的血发?”

“是。”

“之后呢?你又派叶山做了什么?!”

“我把叶山打得半死,让他带着我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地青抚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地丁愤怒地质问焰筠。

焰筠神色也变得愤怒,厉声道:“因为我恨地青,我恨赤火,我要报复他们,他们想要自己的孩子我偏不让,我要让他们养我的孩子!我要让这个孩子去折磨他们!”

“这个孩子是不是我?”地丁的声音变得哑然,她自己没有力气往焰筠射诚灵了。

焰筠望着眼前脏兮兮的地丁,满眼鄙夷嫌恶道:“你不配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永远只有蓉蓉一个。”

说着,焰筠把匕首插入了地丁的胸膛。

地丁没有躲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刀,她握着焰筠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把匕首从自己体内抽出来。

“焰筠,祁蓉,为了碍你们的眼,我说什么也不会死!”

地丁夺走焰筠手中的匕首,一匕首飞到桌上的橘子上,插了进去。

如今身世已明,地丁再也不想同她厌恶至极的两人共处一室,她只想去找杜商,这世上,她只剩他了。

一旁的祁蓉强行动用灵力褪毒,身上的毒气已褪去大半。

趁祁蓉正用灵力褪毒之际,屋外的结界弱了十之**,地丁立马发出血发想把结界射穿,可结界还是牢不可破。

地丁正犯难,屋外的结界忽然有些松动,外面有人也在攻击结界。

难道是杜商来救自己了?地丁顿时看到了希望,把身上的血发全部发了出来,射向结界。

里应外合之下,结界被击碎了。

结界破的瞬间,门也被打开了。一身病容的刘平衣冠不整地冲了进来,他听管家说有人刺杀焰筠,他顿时不管不顾,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冲到这里一直攻打结界,结界却牢不可破,坚不可摧。

直至刚才结界忽然减弱,他察觉到里面也有人在攻打结界,顿时里应外合,把结界破开。

地丁见来人不是杜商,大失所望。忽瞥见外面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心呼糟糕,猴子雨夜会发狂,她方才心系自己的身世,疏忽了周围在下雨。

地丁趁刘平冲向地上的焰筠,没注意到自己,祁蓉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开,立马逃了出来,朝养殖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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