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无言而复杂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握着枪的琴酒紧紧皱起眉头,神情凝重地审视着床上的人。

许久,琴酒寒声质问:“你又在搞什么鬼?”

乌丸雾屿有些遗憾琴酒没直接开/枪,诚实地说道:“我没有搞鬼。”

“你上了我,以为不用付出代价吗?”

乌丸雾屿又提起兴致,期待着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

琴酒的准头很好,可以一枪毙命,当然,如果要多开几/枪来发泄他也无所谓,毕竟他昨晚肯定也弄疼了琴酒。

令乌丸雾屿失望的是,琴酒依旧没有开/枪。

“干嘛一副等死的样子?”仿佛完全无法忍受似的,琴酒嫌恶地看了乌丸雾屿一眼。

乌丸雾屿实话实说:“我上了你,你要杀我也很正常吧?”

“你知道我会杀了你?”琴酒咬牙切齿。

乌丸雾屿不置可否。

琴酒被气笑了,嘲讽:“明知道我会杀你还做那种事,你贱不贱?和我上次床,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虽然前后关系不对,但总体是顺的,于是乌丸雾屿没有反驳地承认了:“是啊。”

琴酒的笑容僵住了。

“哪怕是死也要和我上床?”琴酒再一次质问。

“是。”

在乌丸雾屿错愕的眼神中,琴酒枪/口下压。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拿着枪的左手仿佛无所适从,竟然将枪又丢回了床头柜上。

硕长的身材猛然朝乌丸雾屿压下,发丝上的水珠滴在了乌丸雾屿的脖颈处,就连被子都无法阻止冰冷的侵/入。

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脖子,乌丸雾屿才想说什么,唇却被琴酒堵住了。

这是个——黏腻的、温柔又生涩的吻。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乌丸雾屿金色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缓慢地扇动了一下翅膀,令琴酒的呼吸更急促了几分,身体的肌肉也跟着紧绷、僵硬。

是要讨回来吧?

乌丸雾屿想,昨晚吃了那么大的亏,想要从他的身上讨回来再动手也无可厚非。

但是琴酒并没有实施下一步的“暴行”。

一吻结束,琴酒将双手撑在乌丸雾屿的脑袋两侧,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不用那样。”

乌丸雾屿茫然。

“不需要命都不要。”琴酒强调,又认真地表白:“我喜欢你。”

说完,琴酒作势又要吻下。

似乎倏然回神,乌丸雾屿一把推开了琴酒。

情绪激动之下,琴酒被乌丸雾屿巨大的力道退得一个趔趄,差点翻到床下去。

琴酒的眼神尽是难掩的错愕。

乌丸雾屿起身,鹅毛被堆到床的角落,他匆匆穿好衣服离开了。

琴酒僵滞地跪坐在床上,一直到乌丸雾屿出门都没能回过神来。

酒吧中,人声鼎沸,五颜六色的氛围灯直晃得人眼睛疼。

乌丸雾屿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杯草莓马天尼已经喝了一半,因为不胜酒力,白皙的脸微微泛起红晕。

……真是令他猝不及防。

明明想逼迫琴酒杀了他然后叛逃的,却不成想,他的弟子对他竟然一直有那种心思吗?

是的,一直。

在琴酒告白之后,曾经的一切细细品来,便仿佛都有了新的解读。

为他复仇、给他陪伴、上一世为他所做的一切。

对他的言听计从,非要和他搭档做任务,任务结束后在他的安全屋洗澡,甚至……洗澡的时候从不锁门。

原本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上一世琴酒对朗姆的疯狂针对与对组织疯魔般的忠诚,在这一刻都足以迎来一句“原来如此”。

乌丸雾屿并不愚钝,相反,他是个格外敏感的人,他没能及时察觉这一切,只是因为从未想过琴酒会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

说是师徒,但两人其实根本差不了几岁。

只是……

只是……

乌丸雾屿抿了一口酒,含在喉间久久没有下咽,他的眼神微有些迷茫与无措,这是一个从未出现在他选项中的结果。

“一杯卡蒂萨克。”

有人坐在了乌丸雾屿对面,是琴酒。

他如往常一样点了乌丸雾屿代号的酒,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琴酒注视着乌丸雾屿,乌丸雾屿却静静地盯着杯中红石榴般的酒液。

“先生,您的酒。”服务生将酒送了过来。

琴酒看都没看,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他不像是在喝威士忌,倒像是喝水一般。

琴酒的酒量要比乌丸雾屿好很多,他喝得很急,只觉喉间火辣,可一杯酒下肚,竟连脸都没红一下。

放下杯子,琴酒又点了同一样酒,他的视线从未从乌丸雾屿的脸上移开。

“你喝了酒,等下要酒驾吗?”乌丸雾屿终于开口了。

琴酒一直紧绷的身体也仿佛忽然放松,回道:“我喊了伏特加过来。”

“他不是开车小弟。”

“嗯。”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

琴酒又喝光了第二杯酒,当他想点第三杯的时候,乌丸雾屿将自己剩下的半杯酒推向琴酒。

“喝了就别再喝了。”

琴酒定定地看了乌丸雾屿好一会儿,答应:“好。”

他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乌丸雾屿,但握着那杯清甜的草莓马天尼,喝酒的动作却仿佛一下子回到正轨,轻酌慢品。

“愚蠢。”

面对乌丸雾屿的诋毁,琴酒没有反驳。

“固执。”

乌丸雾屿又给出评价,相当负面。

乌丸雾屿低头,声音压低,几乎是嘟哝出声:“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他那么坏,还是最坏的乌丸莲耶的儿子。

他的一生都注定在反反复复的实验中度过,整个人都是乌丸莲耶的实验体。

烂贱不值,愚不可及,一辈子愚忠愚孝也就罢了,最后还要搭上琴酒的一辈子。

他这样的人,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个祸害。

半杯酒,喝得再慢也有喝光的时候。

琴酒起身理了理衣服,问他:“要回去吗?”

“你会后悔的,琴酒。”手肘撑在桌子上,乌丸雾屿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歪头仰视琴酒。

“需要我抱你回去吗?”琴酒已经朝乌丸雾屿伸出了手。

乌丸雾屿猛然察觉,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琴酒都曾无数次这样抱过他。

而他,之前竟毫无察觉。

习惯真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乌丸雾屿躲开了琴酒的手,径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琴酒微微一怔,大步跟了上去。

为了乌丸雾屿,琴酒早就将保时捷的后方改造成一张小床。

琴酒上了副驾驶,乌丸雾屿则躺到了小床上,抱着玉米抱枕就是一通薅,烦躁得仿佛要将抱枕的玉米须薅秃。

伏特加从未见过乌丸雾屿这样焦躁的模样,有些心虚地小声提醒:“大哥,卡蒂萨克……”

“开车。”琴酒吩咐。

车子发动,琴酒朝靠背上一靠,后方突然有人狠狠踹了副驾驶的座位一脚。

琴酒没有说话,后方的力道则又大了几分。

终于,琴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卡蒂萨克,不要闹。”

“你下车。”乌丸雾屿冷冷说道。

伏特加的手僵硬地握在方向盘上,简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停车。”琴酒说道。

伏特加连忙踩下刹车。

琴酒推门下车,命令伏特加:“将他送回家。”

“那你呢?大哥。”

“我走回家。”琴酒深深看了后座的乌丸雾屿一眼,远离了车子。

伏特加顿时急得不行,却听身后的乌丸雾屿命令:“开车。”

“可是大哥……”说到一半伏特加便不敢再说了,他知道乌丸雾屿的跟脚,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只能忧心忡忡又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很远的距离,乌丸雾屿从小床上爬起来,通过后窗已经完全看不到琴酒的身影了。

“大哥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伏特加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问。

乌丸雾屿扫了伏特加一眼,冷冰冰道:“我有厌蠢症。”

伏特加:???

啥?啥玩意儿?

乌丸雾屿回到家后,不多久琴酒也进门了。

他拎着菜走进厨房,择菜、起锅烧油,轻车熟路得仿佛这是自己家。

“你怎么过来了?”乌丸雾屿在厨房门口抱胸。

“你早饭没吃,午饭也只喝了半杯酒。”

“So?”

“就算你的胃不要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医院陪你。”琴酒没有回头,将切好的菜下锅。

乌丸雾屿想说“用不着你陪”,话到嘴边却又哽住了。

以往,他每一次生病,琴酒都会陪在他的身边,无一例外。

到现在才说不用他陪,未免太矫情也太刻意了。

乌丸雾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感到了棘手。

就算他说他不喜欢琴酒,就算他想逼琴酒杀了他,琴酒也肯定不会如他所愿。

那么……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组织?”乌丸雾屿试探着询问。

琴酒回头,眉头拧成两团小疙瘩,嫌弃地问:“又犯什么病?”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乌丸雾屿明白,琴酒是不可能随他一起叛逃的,而且他也根本逃不掉。

琴酒可以逃,一是因为对方能力过硬,而且只是个代号成员,哪怕是组织的top killer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但他不行。

他生来便是为了延续乌丸莲耶生命的实验体,一旦他逃了,整个组织哪怕掘地三尺也绝不会放过他。

既然如此,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他要搞垮组织。

——就像上一世一样。

爱情藏在潜移默化的细节中。

不加掩饰的信任,改造的小床,每一次将喝醉的乌丸雾屿抱回家,每一次陪在他的病床前……

可惜,上一世琴酒从未表白,乌丸雾屿也从未朝这方面想过。

今天还有更新哦,晚六点或者晚九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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