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坐在教室后排,望着窗外飘落的花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果戈里的白金色脑袋突然从课桌下探出来,异瞳里映着狡黠的光:“费佳在想什么?”
“在想如何让某位魔术师停止在我的课本里夹樱花和纸条。”费奥多尔瞥了眼摊开的《战争与和平》,书页间夹着的樱花标本正摇摇欲坠。
果戈里发出清脆的笑声,将下巴搁在费奥多尔的课桌上:“~”他忽然伸手抽出书签,对着阳光转动,“看!这朵樱花的叶脉像不像我们昨天画的战术图?”
费奥多尔挑眉,看着花瓣投在果戈里脸上的阴影:“更像你上周把仁王前辈的球拍藏进更衣室的路线图。”
“嘘——”果戈里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费奥多尔耳际,“费佳明明帮我望风了~”
教室前排传来切原赤也的咳嗽声,小海带的海带头转向这边,眼神里带着困惑与八卦的混合意味。费奥多尔淡定地翻开笔记本,指尖划过昨晚画的战术草图,却在果戈里的指尖即将碰到他手背时,迅速抽出钢笔在对方手背上画了道短线。
“罚你今天自己回家。”他低声说,却在果戈里夸张的哀嚎中,用橡皮轻轻擦去了那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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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的网球场飘着青草香。费奥多尔靠在长椅上,看着果戈里在球网间来回奔跑,白金色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少年忽然转身,球拍指向他:“费佳!看好了——”
网球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却在即将落地时突然改变轨迹,滚到费奥多尔脚边。果戈里得意地晃着球拍:“这是改良版‘外套’!用了新学的侧旋技巧~”
费奥多尔捡起球,指尖还带着果戈里掌心的温度:“侧旋角度大了,会被捕捉到规律。”他忽然起身,走到果戈里身边,握住对方手腕调整姿势,“试试这个弧度。”
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交叠,果戈里能听见费奥多尔轻微的呼吸声,混着浅淡地花香。远处传来队友们的打闹声,他忽然轻笑出声,将头低下蹭了蹭费奥多尔的头发:“费佳的手暖和点了呢~”
费奥多尔的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推开他。他看着果戈里小臂上的旧伤,那是上周帮自己捡球时蹭破的,忽然开口:“晚上去医务室换药。”
“费佳陪我去吗?”果戈里抬头,异瞳里映着费奥多尔微蹙的眉峰。
“不去。”费奥多尔松开手,转身走向休息区,却在果戈里看不见的角度,从口袋里摸出备用的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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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贩卖机前的黄昏总是带着焦糖色。费奥多尔看着果戈里对着按钮发呆。
“想喝什么?”他问,指尖悬在按钮上。
果戈里犹豫了会忽然指向最高处的草莓牛奶:“那个!”
费奥多尔挑眉,伸手替他按下按钮,却在弯腰拿出后打开喝掉:“作为今天擅自修改比赛战术的惩罚。”
“费佳好狡猾!”果戈里故作埋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费奥多尔背后的手悄悄再次按下按钮。
“给你。”他轻声说,侧身时,露出掉下来的草莓牛奶。
拿出牛奶后,果戈里仰头灌下牛奶:“喝吗?”他忽然将吸管递到对方唇边,“分你一口~”
明明我手上就有一瓶啊,科里亚。
费奥多尔看着他眼中跳动的期待,无奈叹了口气,低头喝了一口。草莓,奶味,柠檬交织…
“甜吗?”果戈里看着他,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费奥多尔脸上织出金色的网。
“太甜了。”费奥多尔别过头。
———
晚自习结束后的走廊飘着消毒水的味道。费奥多尔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着果戈里坐在长椅上,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绷带。
“疼吗?”他问,在少年身边坐下。
“费佳吹吹就不疼了~”果戈里将手腕伸到他面前,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
费奥多尔看着那道新换的绷带,忽然想起那天在球场,果戈里为了救他的球,硬是用身体挡住了飞向裁判席的网球。他轻轻抚过绷带边缘:“下次不准这样冒险。”
“可是费佳的球不能落地啊~”果戈里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就像我不能让费佳消失一样。”
走廊的灯光忽然闪烁,费奥多尔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他迅速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果戈里嘴里:“再这样,下次就给自己加训到趴下吧。科里亚。”
果戈里咬碎糖块,发出清脆的响声:“费佳这是在关心我吗?”
“是在惩罚你的无谋。”费奥多尔起身,却在路过窗台时,将一片飘落的樱花别在果戈里的发间,“走了,魔术师。”
少年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费奥多尔看着窗外的星空,忽然觉得,这片异国的夜空,似乎比记忆中的西伯利亚更亮一些。
———
深夜,费奥多尔打开笔记,一张夹着樱花的纸条掉了出来。背面是果戈里的字迹:“费佳比樱花还好看~”
他轻笑一声,将纸条夹进书页间,却在合上本子时,看见自己写在扉页的话:“与你一起的荒唐日常,才是我唯一的救赎。”
窗外的樱花还在飘落,客厅传来果戈里的哼唱声。费奥多尔熄灯前,最后起身看了眼门外,少年的影子正在灯下摆弄着网球拍,像在编织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这大概就是他从未预想过的青春吧。费奥多尔想,带着草莓牛奶的甜,柠檬汽水的清爽,恶作剧的闹,和某个魔术师永远猜不透的眼神。
合上门。
晚安,祝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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