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居然真的是谭焱显啊!”
“啊啊,老公!”
“天呐,我居然救了我儿子,月月快让我掐一下,是不是真的?”
附近是容艺,与娱乐圈相关甚密,而谭焱显是容艺少有的混得十分出色的毕业生,被各位上课的教授们是夸了又夸,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偶像竟然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车祸……
幸运的是他们一起将他救了出来,反应过来之后,那种又惶恐后怕又庆幸的欣喜同时涌上他们心头。
虽然这么说,但是看着眼前颇显狼狈的偶像,他们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大家让让,别围着了,让救护车过来。”
见路人越聚越多,不知是谁大声喊道。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呜呜声连成一片,闻讯赶来的领导和粉丝们担忧地望着救护车远去。
现场留下备案的交警摇摇头,低声对身边的搭档感叹:“这人啊,平平安安才是福。你看前不久秦家那位,和现在这位,这种天灾**碰上,啧啧,倒霉啊。”
*
当红明星车祸的消息很快上了热搜,而当事人因为车祸时巨大的冲击力还昏迷不醒,无处发泄的粉丝们就将矛头对准了容艺。
容艺倒霉催的,本来是想借此机会提升一下学校的知名度,结果这次知名度确实如愿以偿提升了,但是却是被骂出来的。
尤其是当粉丝们翻到偶像最近排得满满的通告,还要抽空回学校演讲,更是将容艺骂了个狗血淋头。
网上的腥风血雨还扫不到现实当中,傍晚时分,昏迷的两人一前一后醒了过来。
“焱显,你看。”
李姐脑门上缠着一圈绷带,面色苍白地递给谭焱显手机,眼中惊神未定。
手机上正循环播放着当时车祸现场的录像。
看着视频中又是翻滚又是燃烧的汽车,谭焱显抬起头与李姐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浓浓的后怕。
“今日果然不宜出门。”他恍惚地说道。
“还有,焱显,你看看我们从那家店买的符,我们这是遇到高人了啊。”李姐催道。
谭焱显一惊,赶紧摸口袋,而后他面色呆愣住。
展开掌心,前不久还是亮黄色的符现在好像已经放了好多年,纸面破碎,朱砂褪色,有一种颓意待在上面。
脑海中灵光一闪,谭焱显恍惚地地对李姐说:“我昏迷前,好像看到有一道光从我口袋里发出,原来我没有看错。幸亏我们买了符。”
李姐咬了咬唇,赞同道:
“是啊,幸好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焱显,这次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次恐怕活不了。”
谭焱显连忙摆手。
“李姐你不必谢我,要谢也该谢两位高人,私信我们的,还有法器店那位。”
“都要谢,当时我还觉得一万块钱坑人,现在想来,这种保命的东西一百万都有的是人抢,人家这是发善心啊。”
李姐肩膀放松,喃喃道。
“等出院了,我们去当面道谢。还有私信我的人,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谭焱显郑重其事地说。
李姐点点头。
“嗯,不说这个,你这次的海边之旅恐怕是泡汤了。”
谭焱显脸色顿时垮了。
“李姐……”他拽着李姐的袖口,看起来委屈极了。
*
祁容还不知道有人打算来找他。
回到秦家大宅后,他最先做的是找到秦母,将画好的平安符交给她。
秦母虽然不大信这个,但是却笑得格外开心,握着祁容的手夸个不停,并保证一定贴身带着。
祁容回到房间,环视一圈,与走前没有什么变化。
秦君晏还是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
他挪步凑近,没有外人干扰,他沉下心来,静静打量面前的人。
二十七八岁的秦君晏正值男人最好的年纪,手握大权,不怒自威,虽然伤病让他此刻显得柔和了许多,但依稀仍可见他挥斥方遒的模样。
祁容伸手拨了拨他脸上的发丝,陷在羽绒被里的人任凭他动作着,没有一丝回应。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须臾。
“王上,你为什么要杀我呢?”他自言自语,手顺着他的发落在了秦君晏的脖颈上,指尖一点一点,无意识地加重。
敛目低垂,眼底黑色的污泥翻滚。
他死后附着在白玉葫芦上千年,无依无靠,没有人陪,也没有办法离开,世界将他禁锢在一隅之地,而最恐怖的是最初的百年,白玉葫芦在地底深埋,不见天日,而附着在白玉葫芦上的他同样也在地底浑浑噩噩疯了数百年。
孤独,恨意,不甘……
祁容倏地收回手,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百多年,他就浑身禁不住的颤抖,眼前发黑,心脏好像被一双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
他一点点伏在被上,蜷缩起来,冷汗不过一会儿就浸湿了后背的衣衫,锁骨上那颗红痣被衬得越发红了。
就在他喘不上气的时候,一阵凉风吹来,初春夜晚的风吹得人透心凉。
祁容顿时清醒过来,意识从浑浑噩噩中挣脱。
冷风一股一股吹到他身上,他抬起头,看见窗帘被风吹得猎猎飞舞,玻璃窗开了一半。
祁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浑身脱力,脚步微软的走过去关上窗。
深夜时分,或许是睡前的情绪波动太过,心神虚耗。
睡着后,他陷入了梦魇之中——
“公子,你看那小乞丐傻乎乎的,盯着条狗流哈喇子,这是被饿疯了吧……”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脑海中飘来飘去。
“乱世纷争,人命如草芥……”
“给。”
睡梦中,快要饿疯了的他面前出现一块好像冒着香气的杂粮饽饽。
一双少年人的手拿着他,视野向上,他看见一双沉静的双眸。
那块放得有些干硬的饽饽噎得他喉头直哽。
给他干粮的小公子笑了笑,转身离开,他扑上去想要说什么,但是个子太矮,只是拽住了对方腰上挂着的配饰。
在手掌接触的一瞬间,数不清的画面涌入脑内,将他的意识冲击得支离破碎。
隐约间,他听见:“嘿,这小孩还是个贪的,抓着这白玉葫芦不放手。”
“罢了,也不是什么好料,送你了,如果以后……可以拿着它当信物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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