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欠这位仙君大人什么解释?
郑小枣万分后悔自己当日是不是昏了头,怎么敢拦下这位帮他算命,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人,哪里轮得到自己给他算命。
这下好了,惹了一个麻烦上身。
有过上一次被雷劈的经历之后,他是万万不敢拿自己的命堵的,此刻听到玉挽云旧事重提,当然是立刻就摇头拒绝:
“仙君饶命啊,我被雷劈死了怎么办!”
被雷劈死?这几个字倒是也提醒了谢倾州想起来当日的情形,不由好奇问道:
“师弟,他到底是欠你什么?”
“与你无关。”
玉挽云飘了他一眼,而后才又看向郑小枣,说道:
“你怕什么,现在是在黛山底下,就算真有雷劈下,那也是先劈黛山,劈不到你头上,或者真把黛山劈开了,那也正好让我们借了这天道之力出去,免得浪费修为。”
这可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但天道之力是这么借的吗?!
“解决之道就是——”
郑小枣张了张嘴,才说了几个字,就感觉头顶好像有惊雷滚滚,于是他连忙止住了话头,疯狂摇头拒绝说:
“仙君!我其实都是乱说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仙君你要是真想问一个解法,还是去问我师尊黄泉道人吧!”
黄泉道人?这可真是一个从名字来看就不好惹的人啊。
闻言,玉挽云凉凉道:
“你倒是不怕你师尊被雷劈。”
那当然也是怕的,但比起来自己被雷劈,那还是死师尊不死徒弟吧。
郑小枣充满崇敬的目光说道:
“仙君有所不知,我叫半仙儿不过是好让人信我,我师尊才是真正半仙之体,能观前尘窥来世,说是还和阎王爷称兄道弟呢,不知道为多少人算过命,必然不会害怕天雷的。”
谢倾州插话进来,忽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师尊——和红尘道人有什么关系吗?”
这两个人的道号倒是还挺相称,谢倾州不过是随口一问,也没想得到什么结果,谁知道郑小枣愣了一下,表情略微有些扭曲,然后才愁眉苦脸的说:
“我师尊不许我提红尘道人的名字,说他们是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还说如果我见到了红尘道人,就要杀了他——我师尊也真看得起我,如果红尘道人也这么恨我师尊,知道我是他的徒弟,我不被杀了就不错了。”
还有这种关系?
这倒是引起了谢倾州的兴趣:
“不死不休,他们之间为何有这样的仇恨?”
郑小枣摇头,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师尊没说过。”
这回答倒也不算过分意外,谢倾州也不过多追问,毕竟是别人师尊的事情,他多问不好,况且若真要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还是问秦初绮比较靠谱——虽然这人也没十分靠谱,但至少他总会给给自己真实的答案。
“所以仙君啊,就放过我这一个小蝼蚁吧!”
郑小枣又看向玉挽云,简直是可怜至极的表情,就差哭给他看,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哭,那显然玉挽云也是不太想看到的。
谢倾州也在一旁笑道:
“师弟,你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即是如此说,若这个问题对师弟你至关重要,那届时去拜访一下黄泉道人也无不可。”
玉挽云不置可否,但他也是真的没继续问下去。
见他许久没有接话,明显是默认的意思,这才叫郑小枣松了一口气,只是一眼看到被堵住的山洞,又小心翼翼的问: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
谢倾州便道:
“不过是些许堵路的山石,也没那么难破开。”
即是如此说,那当然是由他开路,谢倾州一挥手之间,便见堵塞通道的山石粉碎成尘,当真也是不费什么力气,看的郑小枣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忍不住小声的说:
“我怎么感觉……仙君也没动用什么修为……”
刚才看他们那样讨论,还以为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但他也不敢大声质疑,是怕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门道,听到他的话,谢倾州不由轻笑,说:
“方才一番话,不过是我和师弟之间的玩笑话罢了。”
而玉挽云已经率先一步离开,拂尘回去,便见纷飞石灰当真是被拂的一干二净了。
谢倾州也两三步间跟上了他的步伐。
郑小枣嘛,当然也是狂奔跟了上去,不过出去黛山之后,也就分道扬镳了。
玉挽云他们回去之后,便将在黛山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公冶聆徽,而听说他们这一趟竟然直接和妖王过招,甚至还顺道帮忙解决这许多天以来的妖物扰乱,果真是让人都啧啧称奇。
更多的夸赞,也是没必要过多赘述。
玉挽云当然是很想立刻就去找所谓的黄泉道人,但一则郑小枣说他得想提前问问师尊在什么地方,黄泉道人脾气恶劣,若不经过他同意就去找他,那必然是要被狠狠教训一番。
这一点,也从秦初绮处得到证实,黄泉道人比红尘道人有名多了,此人有一黄泉镜,据说是从幽冥地域拿出来的,能将人转瞬间红颜变枯骨,很是厉害。
既是如此,也只能暂等消息。
而玉挽云不想表现太过急躁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出于某种微妙的原因,也不太想让谢倾州过多追问这件事。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临近玉树琼花宴的开启,既然已经答应要去赴约,当然是要前行,况且,黄泉道人要见,红尘道人当然也要见的。
玉树琼花楼的宴会,当然也不同凡响。
本次设宴是在涟漪城,城如其名,乃是水中之城,到处都是河流湖泊,甚至大街小巷都在水河之中,更有一处蒹葭湖,颇为辽阔出名。
而玉挽云他们去的时候,蒹葭湖中的蒹葭小岛也是布置完全,此次设宴便是在此小岛之上,其中人影往来纷纷,即使没开**谈,互通性命,也是知晓并非一般人物。
而谢倾州么,显然是人物中的人物,还在船舫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上去岛屿上,更是一群人围着和他交谈,玉挽云和他一道,自然也是免不了做一番引荐,那些人又是神色惊讶的看向玉挽云,又说到:
“听人说谢倾州你真将你师弟劝下仙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通身的气派,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谢倾州!怪不得你整日念叨,我要有这么一个师弟,那也是要见人就说的……”
……
一群人围着玉挽云讲话,其实是让玉挽云觉得心烦,但他又不想在这里和人发生什么矛盾,倒是谢倾州看出来他的不耐烦,便笑着打岔进来:
“你们到底是来迎接我的,还是来看我师弟?”
随后便引起一阵嘘声:
“你还有什么好看的,早就看够了。”
“自然是为见你师弟一面——”
“快快起开,不要耽搁我们之间交谈。”
周围之人打趣起来,谢倾州又忍不住笑骂道:
“得了,你们想看,也不看我师弟想不想看你们这一群歪瓜裂枣的人,我师弟可是眼高于顶,怕你们污了眼球。”
又说:
“前几日,听说安乐乡与诚义道要互相灭门是怎样回事?”
谢倾州只是随意挑了一件事情来说而已,但见他正经神色,既然是说起来江湖中事,而且颇为棘手,当然也是让人都慎重起来谈论。
玉挽云到底不是喜欢热闹喧嚣之人,他看着谢倾州和人聊得兴起,便自顾自的去了楼阁二楼临窗的位置静坐。
没过一会儿,便有侍女鱼贯而来,端着茶水糕点,将眼前的桌案摆的满满当当。
玉挽云正要说不必如此,况他也没说需要这些东西,便听见一阵熟悉笑声传来,抬头去见,正是秦初绮摇着折扇含笑而来,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坐在玉挽云的对面,垂眸向下望去,正好看到谢倾州和人交谈的身影,于是笑容不由又加深了一些,回过头看向玉挽云,说:
“怎么,谢倾州丢下你和别人说话去了?”
玉挽云只是和他对视一眼,却没开口说什么,秦初绮便又啧啧而叹:
“唉,谁让谢倾州这么受欢迎呢,仙君不知,谢倾州可是走十步路都能收一束花一只钗,若非他道心还算鉴定,现在只怕早已经是妻妾成群。”
玉挽云:……
玉挽云挑了挑眉眼,看向眼前无所事事的楼主,说:
“楼主过来,到底是想说他守身如玉,还要说他花心泛滥?”
“你可以当做二者皆有嘛、”
秦初绮朝他眨了眨眼,然后展开折扇,悄声说:
“做个交易,要不要?”
“仙君告诉我一个关于谢倾州的秘密,我也告诉仙君一个关于谢倾州的秘密。”
玉挽云:……
玉挽云不由一笑,说:
“楼主,你和我之间,难道只有谢倾州可讲?”
秦初绮便道:
“这不是因为仙君你对其他人的秘密也毫无兴趣嘛,若我用我的一个秘密来和仙君交换,仙君会感兴趣吗?”
那当然是不会。
玉挽云又看了一眼楼下谈得兴起的某人,一时闲得无聊,也就和他说道:
“说说看,你能给我什么秘密,你又想知晓他什么秘密。”
秦初绮眼前一亮,立刻道:
“仙君同意了?”
玉挽云不动声色,只是说:
“那要看你能说什么,又想知道什么了。”
秦初绮便笑容灿烂,想了想,才说:
“我可以告知仙君你——谢倾州他在人间界的秘密居所,这可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应该也从未对仙君讲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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